凤凰的叹息落下,惊起了一层又一层的火浪。 “如此,你们可懂了?”凤凰问道。 许安然与何青衣对视一眼,心中已经了然,便立刻回复道: “秘境之变的原因,我们暂且知道了。但我们还想知道如何解决这件事情,让秘境以及死寂山恢复原状。” “是你们自己想要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吗?” 凤凰的眼眸中多了一抹奇异的色彩。 “不,不是。这是因为有跟金龙前辈的约定。”何青衣如实交代。 而许安然则是回道:“受人之托,前来帮忙一二。死寂山外的宣城,是我现在比较在意的地方。我不想因为死寂山上的邪魔之气弥漫到宣城之中。那里的人很是无辜。” “哦?宣城?”凤凰听到许安然口中的一词,表现出一副惊讶的神色。 “宣城居然还在?” “是的,前辈。如果你指的是南边五十里的那个宣城,那么它确实还存在着。我就是跟着宣城中的人才来到这里。”许安然回道。 凤凰的端坐着王座上,一时间保持着沉默。 “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是这样,那我算是明白了。为何秘境会被选择在这里。” 忽而,凤凰的声音又一次传出。 轻快,释然还夹杂着点喜悦。 只是这一次的内容让许安然和何青衣摸不着头脑。 许安然皱了皱眉头,轻声问道:“前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无妨,你无需在意。”凤凰摆了摆翅膀,示意许安然不必在意。然后又道: “方才看你的考验,你似乎是一名剑修?剑法不错,有当年剑道巨擘的那种味道了。” “晚辈还没有资格被称为剑修,只能以剑客之名相待。毕竟,剑道一途,不是那么容易参透的。现在的我,还差得太远了。”许安然摇了摇头,嘴上说着毫无波澜,其实心中早已波涛汹涌了。 万年前的荣耀,如今却已变成了耻辱和嘲笑。 剑修? 剑客? 无论是哪一个称呼,都改变不了剑道衰微的事实。 如果只是许安然现在这种水平都能够被赞叹一句不错的话,许安然实在无法想象现如今的剑道到底已经衰微成何等摸样了。 尘埃之中? 亦或是众人脚下,最不起眼的大道? 不知,也不解。 因为到了现在,他都还未曾见到过一名真正使用剑的修士。 冷月不算,只是徒有配件。 萧锡也不算,连登堂入室的水准都没拿到,属于以蛮力驱使剑术,实属下乘。 许安然的眼眸微垂,不经意间流露出一股悲伤和冷寂的气息。 一旁的何青衣顿时一愣,不知道为何许安然忽然会变成这样。 而高高坐于王座之上的凤凰,好像有所察觉,它的的眼睛眯了眯,露出一种奇异的表情。 在笑,在思考。 “有意思。竟然自称剑客吗?”凤凰轻轻自言自语着,接着又道: “说起来,我上一次知道剑修的消息还是在五百年前······” “嗯?剑修的消息?”许安然听到这里,微垂的眼眸瞬间抬起,他瞪大了双眼,直愣愣地盯着凤凰。 他是那么急迫,那么慌张。 这种急迫,这种慌张是何青衣从未见到的神态。 这不由让何青衣心中浮想联翩。 “他为什么对剑修的事情这么在意?而且先前在金龙前辈的通道中,他所求的东西也只是观看一柄名剑而已。好像只要是有关于剑的事情都会让他格外在意。再加上,他使用的武器也是剑,实力不俗,剑法出众。 最先跟我交战的时候,那种轻车熟路地感觉。很明显至少已经握剑很长一段时间了。没有十年以上的时间,很难有这样的从容。另外,他甚至拥有着剑修的标配--剑意。这种种迹象联想起来,不免让人怀疑他的身份。” 看着许安然满脸期待的神情,何青衣静悄悄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就连额头上飞舞的毛发都未曾放过。 “隐世的剑道宗门。他的出处只有这一种可能。而且,他自己还说猜到了我的身份背景以及宗门。那肯定是来自一家跟我师父有所认识的剑道宗门。这样一来,又可以进行一部分的删减。所剩下的选择与可能并不多了。” 何青衣眼神微微发光,她隐约感觉到自己马上就要查到许安然的身份了。 “只要再见识一下他的剑招,我就有把握推测出他的宗门!” 就在何青衣胡思乱想的时候,凤凰从王座下飞了下来。 它看着许安然轻笑道: “你想要知道?” 许安然奋力地点点头:“还请前辈告知一二!”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凤凰却又飞回到王座之上,一脸淡然道: “可是,你的奖励不是用来换取如何解决幽井中邪魔之气的方法吗?难道,你现在决定改变心意了?” 许安然一愣,完全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他尴尬地问道:“我只能从中选择一个吗?” “当然。这时我的规矩,既然定下了就要严格遵守。哪怕是你都不例外。”凤凰坦然道。 “所以,你选好了吗?你们现在的时间可是不太多了。” 凤凰催促了一番,脸上浮现出一抹玩弄的神色。 这可让许安然纠结起来了。 他也没想到,沉睡在秘境之中的凤凰竟然会有着关于剑修的消息。 要早知如此,自己就应该再跟何青衣好好商量一下奖励的事情了。 等等! 不太对啊。 既然凤凰一直在秘境之中镇守着,那它怎么可能有外界的讯息。 而且还恰巧是关于剑修的事情? 这怕不是在唬我吧? 许安然忽然心中激起一个机灵。 于是他又问道: “前辈,你所说的剑修消息。靠谱吗?能保证准确度吗?” 这一问让本是笑着的凤凰马上停止了脸上的笑容。 那僵硬的表情分明是在说,这消息不太靠谱。 “前辈?”许安然轻声呼唤着,让凤凰缓过神来。 凤凰轻轻咳嗽了两声,才道: “咳咳咳。这个嘛,我只能保证消息在五百年前是准确的。但现在如何,我也无法确认。” 这倒不是凤凰打算故意哄骗许安然,实际上是它自己都没意识到今非昔比。 时间的流逝最有可能改变一切,哪怕是五百年前确切的消息。 到了现在,也未必可信。 “不过,你也可以放心。根据本座的推演,这份消息的保质期应该还有着一百年。” “是吗?”许安然显得有些不信,他转头看向盯着自己看的何青衣,问道:“何姑娘,你觉得前辈这推测可信吗?” 然而,这一声问题却没有立刻得到回复。 何青衣呆愣在原地,注视着许安然。 许安然被看着有点尴尬,于是连忙在何青衣眼前挥了挥手。 “何姑娘?何姑娘?你怎么了吗?” “啊?” 何青衣猛然惊醒,她眨了眨眼睛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你刚才走神了?”许安然担忧地问道。 “没有没有,就是有些累了。” 何青衣没有说自己是因为看许安然看的太入迷,导致了一会儿的失神。 “你刚才是在问我什么事情吗?”何青衣对之前的事情还有这一点印象。 “嗯。我想问你,刚才凤凰前辈所说的话可信吗?”许安然点了点头道。 “哦哦哦。你问这个啊。”何青衣这才弄清楚事情的缘由,“你等等,我算一算再说。” 说完,何青衣拿出那个罗盘,开始掐诀点指。 过了一会儿,她一脸平静地说道:“前辈所指的那个消息,确实还在保质期内。” 而这时,凤凰有些不乐意了。 她盯着许安然,质问道:“你不信我,却信她?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 “当然不是。”许安然坦然道:“只是,前辈也有着五百年没有离开过秘境了。自然对这消息的真假很难做出保证。” “那这个小姑娘就可以保证了?她甚至不知道,我手中拥有的是何种信息。” 凤凰还是有些不满。 多少年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看不起。 “不不不,前辈。你误会了,我不是个意思。”许安然无奈地说道。 随后,他指了指何青衣手中的罗盘,向凤凰解释一下。 “前辈,你应该认识那个灵宝吧。” “嗯?” 凤凰顺着许安然的视线看去,等看到何青衣手中的罗盘时,脸色顿时一变。 似是惊讶,也像是了然。 “哦。原来是他的弟子啊。那确实应该信她的,这方面。他比我专业多了。” 凤凰不再纠结这个事情,然后问道许安然: “那么,你现在可以做出决定了吗?在获取解决秘境之变的方法,还是有关于剑修的消息?” 下一息,许安然立刻给出了答案。 “我想要知道如何解决秘境之变。” 语气诚恳,没有丝毫的迟疑与迷茫。 “啊?” 许安然的这番反应着实让凤凰还有何青衣为之一愣。 这先前不还是想要得到答案吗? 怎么现在抛弃的这么迅速? 他们哪里知道,此刻的许安然心中早就打起了如意算盘。 “五百年前的讯息,想来也只有可能是那位读书人进入到秘境的时候,才告知凤凰的消息。也就是说,这份有关于剑修的消息,除了凤凰知道以外,五百年前的那位读书人也知道。而且,应该比凤凰还有更清楚一点。 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不去找那位读书人呢?他在外界,就算死去了,应该会有着某些线索的留下。就像他留下幽山秘境宝藏的线索一样,有关于剑修的消息也肯定被他以传记的形式流传下来。” 没错。 许安然的如意算盘就是如此。 因为冷家曾经是那位读书人的赞助者,所以这两方的关系相当之好。 他甚至给冷家留下了关于幽山秘境的消息,从而让冷柒和董恒顺利地进入到秘境中,得到了一部分江湖绝学。 所以,许安然有理由相信,那位读书人肯定也会留下更多线索。 到时候,只要解决了秘境之变,将幽井中的邪魔之气全部清除。 就能算是帮作冷柒一个大忙,而许安然便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向冷柒提出一些要求。 比如,寻找有关于那位读书人的一切。 如此一来,许安然也能不通过凤凰,就可以得到相同的情报。 只不过,这样一来,许安然就必须把秘境之变的事情处理好。 不然,没有帮上忙的他也没有什么脸面向冷柒提出要求。 于是,许安然又一次明确了自己的目的。 “还望前辈告知我,如何才能处理掉这次秘境之变。” 凤凰端详了许安然一会儿后,脸上的神情还是那般古怪。 “好吧好吧。那我就告诉你们好了,反正我自己也没有办法处理这些事情。你们能帮忙,那自是再好不过了。但事先说好,就算你们处理了这次的秘境之变,我也不会再给你们奖励。你们可别想着挟恩图报。” “前辈放心,晚辈并无这种想法。” “前辈还请安心,挟恩图报之事从来都没有出现在我的心中。” 许安然与何青衣二人连忙回复。 “那好吧,我且与你们细细言说。” 凤凰高坐于王座之上,声音严肃: “其实,处理这件事情并不算太难。毕竟,当初设计制造这个秘境的时候,就曾经考虑过这种情况。所以,我们也有着一些紧急措施。 比如,南边的那位就有着可以修复幽井破损之处的能力。它的机关术是这座秘境的最大保障。 只要你们能拿到它制作出来的幽井核心,再把核心安放到幽井之内,就可以让幽井恢复原状,重新净化逸散出来的邪魔之气。” 听完凤凰的话,许安然一脸懵逼。 “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 “那为什么,一直拖到现在都还没有解决这件事呢?”许安然难以置信地问道。 凤凰露出一抹难色,它解释道: “方法虽然简单,但我们之间有着太多限制。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我们四位镇守者不能随意离开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