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离开镇守的通道,是每一位镇守者的通病。 这就导致了它们不能亲手处理幽井这件这关重要的事情,只能委托他人代为办理。 可又因为幽井的破损,邪魔之气开始在溢出,并在整个幽山内弥漫。 所以平时就没什么人会在幽山逗留,再加上秘境封印的因素。 使得这几年来,几位镇守者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况且,这帮助我们的人选也不能马虎。若是一旦遇到心思不善之人,很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赔了夫人又折兵。” 凤凰的眼中颇为无奈。 许安然抿唇而问道:“前辈,你说你不能离开镇守的通道?” 凤凰淡然道:“自然,这我无需骗你。” “可我为何,在南边的通道中发现了您留下的痕迹呢?” 许安然指的是那座立着的石碑。 在那上面,许安然用往生剑的能力发现了凤凰与机关兽的联系。 因此,才会来到东边的通道。 “哦?这竟然都被你发现了?我当时也就停留了那么一小会儿,难道还会留下痕迹?” 凤凰显得十分惊讶。 随后就马上解释道:“其实,这是因为南边的通道比较特殊。因为那位存在是负责秘境的最重要镇守者,所以在一定情况下,我们其余三位可以通过它布置的机关阵法,在南边的通道内施加投影。” “啊?”许安然愕然,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 “可,那为何金龙前辈对秘境的事情一概不知呢?” 既然其他三位镇守者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在南边施加投影。那为何金龙却不知道秘境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明只是让投影询问一番这么简单的事情。 凤凰的脸皮抽搐了一下,有些恼怒地说道:“哈!就那个臭虫,你还能指望什么呢?每年除了睡就还是睡,任何大事情都懒着参与,把一切事情都抛给我们几个,然后自己又去睡大觉!” 原来是这样。 许安然的脑门黑线浮现。 也确实,就那么简单的一点时间相处,他就能看出来那位金龙前辈确实是一位极其古怪的存在。 许安然摇了摇脑袋,将心中所想抛之脑后,“那么,按照前辈的意思。我们二人还得回南边的通道,寻找那位机关兽镇守者?” 凤凰却摆了摆翅膀,“不必了。通过我的感知,我发现他那里似乎有人在。应该也是帮助你们一起处理幽井之事的人吧。即使如此,你们二人直接前往幽井就好。他们拿到东西会与你们汇合的。” 何青衣撩了撩头发,“我觉得如此也好,可以省下一段时间。” “快去吧,你们的时间不多了。再让幽井的破损之处扩大,就很难再处理这件事情了。” 凤凰脸上的忧色很是明显,看得出来这并不是唬人的话。 于是,许安然与何青衣跟凤凰拜谢后,便朝着大厅走去。 那条回去的路上,原先阻拦他们的火焰变得不再可怕。 反而是形成了一条路,让许安然二人可以少走弯路,能够更快速度的抵达大厅。 许安然与何青衣并排走着。 只不过这一次回程的旅途似乎跟之前的几次有点不太一样。 二人之间的沉默占据了一切。 他们只管走着路,没有转头看对方,哪怕一眼。 许安然板着脸,显得很是严肃认真。 何青衣一脸平静,不知心之所想。 而后,他们很快抵达了大厅。 到此,沉默已是很难再保持下去了。 “这件事情说来轻松,但我想,肯定不会如凤凰前辈所言的那么简单。” 许安然的眼神忽闪忽闪。 何青衣低头捋发,轻声道:“我也是这么觉得。” 二人的话说完,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许安然心知这么下去,不利于团队合作。 于是他叹了口气,将心中的烦闷一吐而尽后说道:“既然你也这么觉得,那么我想我们应该在这件事情上尽量保持着友好关系。这有利于任务的顺利完成。何姑娘应该可以理解吧?” 许安然本以为自己说的很明白了,可何青衣却答非所问。 她的脸依然看着地面,低着头轻声说道:“我们现在的关系不好吗?我们现在的关系又算什么呢?” 许安然身形一滞,忽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啊。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他们现在的关系算什么呢? 队友? 帮手? 朋友? 同伴? 或者说,仅仅只是普通的利益关系? 甚至还有可能是一种敌人关系。 对于这一点。 许安然很难给出答案。 若是一次见面的时候,许安然肯定把何青衣当做是敌人看待。 可等他看出何青衣的身份,二人决定联手时,许安然的态度就变为了友善。 而且,在前几次旅程的帮助中,二人的关系算是有着不错的发展。 一度有可能成为好朋友,好同伴的关系。 但······凤凰考验一事,将二人友好友善的关系瞬间将至到一个冰点。 对于许安然来说,一个为了自身利益致团队目的于不顾的人,不能被称为伙伴。 谁知道,下一次遇到利益冲突的时候,何青衣又会如何抉择? 这一次只是好奖励与坏奖励之分,许安然还能接受。 可,万一以后得某一次是关乎到许安然的性命呢? 这样的人,似乎并不值得许安然托付后背。 也就意味着,在接下来的行动中,许安然必须留出一个心眼来关注何青衣。 一是警惕,而是害怕。 想到这里,许安然脸上的严肃化为了淡淡的冷漠。 他看着何青衣的身影,只道了一句话。 “随便吧。只要这次任务可以完成,什么关系都可以。” 何青衣身子有些颤抖,却依旧没有抬起头。 聪慧如她,自是知道许安然这话中意思。 “哦。我知道了。这一次任务,我不会给你添乱的。” 何青衣的这话有气无力,显得有些疲惫。 这时,在她的心里不由这么问着自己。 “值得吗?” 谁知道呢。 至少,现在看来。 得到某些东西的代价就是失去一些关系。 一些原本可以逐渐发展的关系。 不过,何青衣也并非常人。 虽然心中依然被一些消极情绪干扰着,可她没有就此摆烂。 她缓缓抬起头,眼睛扫视周围,直接越过许安然,瞄准了那口诡异的幽井。 “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办?等他们来?还是我们自己先行一步?” 这是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 现在虽然已经知晓了幽井为何发生破损的原因,也知晓了如何处理完善这个事情。 可,如今最关键的修复道具--核心并没有存放在他们的手中,而是由不知何时才能赶来的董恒二人掌握。 所以该怎么办呢? 许安然先是望了一眼南边的通道,那里邪魔之气丛生,丝毫没有生物从里面走出的迹象。 稍作思考,许安然很快给出了答案。 “我们先进去吧。现在时间紧急,如果等到董恒和冷柒抵达,也太浪费时间了。我们不如趁着这段时间的空隙,先行一步到幽井内部观察一二。等掌握到信息以后,就方便很多了。” “嗯。”何青衣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许安然凝视着那口诡异的幽井,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而且,我很好奇一点。如果真的只是安放核心这点小事,难道拥有着机关术的木鱼前辈就不能派出一两只机关兽来完成这个任务吗? 它本尊因为条件制约,不能离开镇守之地。可它制作的机关兽应该没有这个限制吧?” 何青衣脸色一变,“或许,幽井之内有着一些它们也不知道的情况?” 许安然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坦然说道:“这就得我们下去,好好地看一看了。反正,我的意思是提醒你不要过于乐观。” 说完,许安然便与何青衣慢慢走到幽井旁。 随着他们越来越靠近幽井,幽井之内的声音也越来越嘈杂清晰。 那是孩童的哭泣。 也有妇女的哀嚎。 更有着男人们撕心裂肺地惨叫。 “这口井,果然很诡异,很可怕。” 许安然的心中对此很是明确。 但为了计划,他们还是得冒这个险。 许安然没有扭头看向何青衣,直接开口道:“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那就一走跳吧。” 话音刚落。 二人便默契地在同一时间内,向着幽井一跃而下。 幽井内部的空间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狭小。 相反,这时一个相当庞大的地方。 有点像秘境之中的秘境。 许安然与何青衣自由落体了一段时间后,平稳落地。 没有出乎意料,幽井之内的邪魔之气比外面的还要浓郁几分。 就算是开启《太上忘情录》的保护罩,都有点招架不住身前密密麻麻的邪魔之气。 “遭了,这样一来。赶路又成了问题。” 此时的许安然很是焦头烂额。 面对这么浓郁的邪魔之气,如果不闭上眼睛行走的话,只怕是会不断陷入昏迷。 可一旦闭眼行走,速率又会成为很大的一个问题。 更别提,如何在黑暗的环境下找到核心的存放地点了。 然而,就在许安然思前想后的时候,何青衣突然开口道: “这一次你放心,我有办法了。” 许安然一脸惊愕。 哈? 有办法了? 那之前牵着自己的手在邪魔之气中行走的那位又是谁? 许安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看了一眼何青衣的小手。 一时间开始怀疑起之前的一切会不会是做梦。 “你既然有办法,前几次为什么不用?”许安然端视着何青衣,脸上神情很是古怪。 何青衣也有点无奈,不能怪她不早点使用这个方法,主要是这个办法她也是刚刚才能使出。 “前几次是真的没办法。我要是能用,肯定早就用了。何必拖到现在呢?” “那你的意思?这个办法,你是刚刚学会······”说到这里,许安然猛然醒悟过来,他眼睛微眯,细细打量了一番何青衣。 “难道说,你的这个方法跟你得到的奖励有关?” 这是一个合理的推测。 毕竟,何青衣与之前最大的不同,就是得到了来自凤凰的顶级奖励。 “嗯,没错。”何青衣坦然自若,接着她拿出了一幅画,摆在了二人身前。 许安然细细一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 何青衣的这幅画,不正是之前在凤凰书房里见到的那幅被挂起来的画吗? “奇怪?什么时候?我怎么没看到凤凰有把这幅画交给她?” 许安然满脸惊讶。 之前在凤凰那里的时候,许安然可没见到何青衣的那份奖励是什么。 但是,在何青衣接受奖励的时候,那幅画还挂在书房里啊? 后来,也没看到凤凰有时间移交给何青衣。 不过,何青衣这个时候可没功夫理会许安然心中的不解。 只见,她轻轻摇晃了一下那幅画,接着便有一头白身黑火的凤凰从画中一跃而现。 跟之前许安然所见到的那只黑白相间的龙一般,这只凤凰身上也散发着一种奇异之感。 “这是我向凤凰前辈讨要的奖励。”何青衣看着飞舞的凤凰,心中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何青衣又把视线转移到一脸茫然的许安然身上,她咬了咬嘴唇,思考了一会儿后说道:“其实在进入凤凰前辈镇守的通道时,我完全不知道她那里有存放着这样一件宝物。这件宝物是我们门派一直在追寻的组合灵宝。这套组合灵宝一共有四件灵宝组成,我们门派中存有两件,分别由我师父和我保管,还有两件散落在各地。这一次能让我碰到其中的一件,也让我万万没有料到。所以,我才会改变之前的想法,违背与你的约定。真的十分抱歉。” 许安然恢复脸上的神色。一脸淡然道:“道歉就不必了。我知道,那奖励对你来说至关重要。所以你做出的决定,我并不会责怪。毕竟,人与人之间确实是不一样的。” 许安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等他反应过来时,才恍然大悟。 这一句话是有多么伤人。 何青衣听后,抿着嘴唇未有再言。 是的。 他的态度很明确了。 他与我不是一路人。 何青衣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不知道是在看那凤凰还是那浓郁的邪魔之气。 许安然刚想张嘴说话,却又马上将口中的言语咽回到嘴中。 说什么其实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