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杏林,水安一脸平静的等在那里,但李云绵却瞪大了眼睛,原本的落寞一扫而光,眼睛里再次闪出愤怒的目光,他疾走两步走到水安面前,指着水安身后的四个青衣人尸休,怒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哦,王爷莫怕,这是些来路不明的刺客,估计是要威胁到太妃的安全。幸好,被我北静王府的护卫给杀了。” “就这样杀了?!”李云绵咬牙切齿,那四个人是自己精心挑选的暗卫,这样的高手很难得,整个简郡王府也就十二个。这次为了破釜沉舟救出太妃,李云绵才一次带来了四个。不想却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里。 “对啊,郡主交代过,凡有可疑之人接近红雨坡,格杀勿论。王爷放心,老奴会去官府报案,这也是迫不得已,这样的人潜入王府,企目对太妃不轨,发生这样的事情老奴心里也不是滋味,但王爷也看到了。太妃在我们这里,安全还是有保障的。”水安说着,又对李云绵躬身施礼,“王爷尽管放心,奴才们定会护佑太妃安全,保证太妃想走的时候,毫发无伤的送太妃回简王府。” “呼一一”李云绵长出一口气,牙关咬了又咬,差点儿就咬破了舌根。但最终还是无奈的点点头,“嗯,本王放心了。太妃在这里,你们多操心。那一车东西还请你们收下吧,就当是我李云绵答谢晋阳郡主替我照看母妃的一点小意思。” “是,奴才先替郡主谢过王爷。只是一一” “怎么了?” “哎,王爷上次派来的两个小丫头在我们府上也有几天了,这会儿我们郡主不在家,王爷是否可以领回去了。”水安心里的恨意再也掩饰不住,他轻轻的抬头,盯着李云绵看过去,心中暗暗地骂道,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下次再翻到我的手里,有你的好看! “好,我带她们走。至于那件密折的事情,我承认我有些过火,但事情有因有果。这原本就是事实。今天我不说,将来也会有人拿着此事做文章。这就要看你们王爷的造化了。”李云绵终于找回了几分尊严,淡淡的甩甩袖子,走过那四名暗卫的尸休,往前院而去。 “夜景阑!”水安立在一颗粗壮的杏村下,沉声喊了一嗓子。 “大总管。”夜景阑的身影在水安的背后闪出。 “立刻派人通知王爷,家里的事情,别人解决不了了。”水安咬牙说道。 “嗯,我明白。王爷会以最快的速度知道京城发生的事情。”夜景阑转身下去安排。用身怀高深武功的人去传信,这的确很奢侈。但黛玉离开了北静王府,这确是北静王府天大的事情。所以用什么样的手段都不过分。 。 第40章 情浓恨情水溶回京 水溶让凤天骏趁着北蕃将领带着军队要在暗夜里穿过天朝的领土,偷袭回纥的时候,在回纥,北蕃和天朝三国交界处伏击北蕃进犯回纥的将领,凤天骏不负重望,一战告捷。而且做得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任何尾巴。北蕃王吃了个哑巴亏,又没有证据,只好把账算到了回纥的头上。但因一举偷袭未成,却损兵折将。水溶算定,他应该在近期内不敢再挑什么战端。相反,回纥的二王子贺兰臹偷偷地潜入天朝京都的事情,水溶却已经通过回纥的大王子那边得到了消息。 于是水溶把北疆争天骑的主将袁霸雄调回自己身边,把凤天骏提为争天骑统领,又把其他的事情安排妥当后,便带着三筝和袁霸雄回京。 夜景阑的手下是在水溶回京的路上把京城的消息送给水溶的。水溶听完黛玉离开北静王府的消息后,怒火冲天,怒骂一声:李云绵你欺人太甚!手中长鞭一挥,官道上一颗碗口粗的毛白杨便被他给抽成两节。树干齐刷刷的断开,刚刚冒出一穗穗酱紫色杨花的毛白杨倒在黄沙之上。北风吹过,树枝瑟瑟的抖动,杨花飞扬,瞬间便消失在黄沙之中。 “王爷莫急,夜门主说,南宫公子会照顾好郡主,夜妖和碧落姑娘一直守在郡主身边。”来传信的暗卫平日很少跟着水溶出门,也从没见过主子发这么大的脾气。 水溶只愣愣的看了那护卫一眼,二话没说,打马疾奔,把三筝等人都甩在后面。 一路尘土飞扬,几个冷酷的男人谁也不敢多说,日夜兼程,连吃东西都是在马上解决。连续狂奔了六日,幸亏水溶舍得花大本钱,给自己的近卫配的都是万里挑一的好马,不然的话,这人受得了,马早就跑死好几匹了。 终于在第七日黄昏之时看见了巍巍然立在暮色里的京城城楼,水溶忽然拉出马缰绳,注视着京城的方向,长出一口气,犹豫着,止步不前。 “主子,咱们还能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城。”袁霸雄是北王府的老人,已经四十多岁,在边疆驻扎了十来年。水溶这次把他带回来,就是要让他跟家人团聚的。一个军人,把一生中最好的时间都给了边疆,四十岁以后的时间,也该留给家人了。 “老袁,你带着他们两个先回去。让三儿一个人陪我就好了。” “王爷,这荒郊野外,您只留一个人…” “放心,回去跟水安说。我已经回来了,明天回府。”水溶摇摆手,让袁霸雄带着夜景阑派来的两个手下回城。 三筝知趣的下了战马,寻着一颗大树坐在地上,靠着树闭目养神。 水溶此刻心中十分的矛盾。其实对于林如海的死,他已经调查出了真正的原因。已经知道了是自己的母妃把林如海逼上了那条路,林如海没错,她们家是公侯世家,外边有些生意维持也属于正常,错就错在他富有了,林家当时在江南暗中掌握了太多的东西。皇上不放心,让北静王到江南暗访林家在江南的一切产业,然老王爷和林如海乃莫逆之交,在忠君之事和朋友之情上,左右摇摆,最终还是替林如海瞒了下来。 不想后来,却被老王妃发现了这道没递上去的旧折子。后来不知老王妃又因为何事,那这道折子递了上去,林如海却在皇上下圣旨之前疾病而逝,林家的产业也四分五散,待到皇上派人前去‘慰问’时,林家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有一个孤女进了贾府,而当时的元妃圣宠正浓,皇上自然不会因为黛玉一个小女孩去找那些不开心。事情便被搁浅,直到今日,终于又被李云绵给翻了出来。 无论是什么原因,老王妃总算得上是逼死林如海的半个帮凶。面对这样一笔账,水溶早在杭州和云廷翼见面时,就左右为难。但最终决定回避此事,不放黛玉离开。却想不到此事这么早便被李云绵给抖楼到了黛玉的面前。 她,一定会恨死自己吧? 水溶手牵着马缰绳,双目轻轻虚起,看着满天红霞下巍峨的京城。默默地想。 只是,这一份恨和那一份爱来想必,孰轻孰重呢? 虽然也觉得这份想法很不公平,自己总不能够要求黛玉把自己已故的父母拿出来相比较。但水溶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自己对她的感情,天地可鉴。为何,为何会有这么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