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那么,就让我们珍惜眼前,好好去爱。 ☆、第四章 姜声盯璞珍许久,终于忍不住了,欲启唇直问真相,却听见四面火光骤起,两人耳边都嗡嗡若遭响雷。青天白日,打什么雷? 是轰天雷!姜声率先反应过来,一把牵住璞珍的手,要拉她逃脱,却发现拉不动,要问璞珍。璞珍却按住姜声肩膀,强迫他与自己一起卧倒。 姜声不解,”怎么不跑?“轰天雷是罕见火器,他担心璞珍没见过,不知道它的厉害。 璞珍冷静道:“火器埋伏……火器,是由硝石、硫磺等制成,非常厉害,不是我们想跑就能跑的了的。我们遭埋伏的火器,唤作轰天雷,是火器中的火炮,听声音,敌人约莫怕放了五百来轰天雷,不是小数目。这里离我们要去的地方,还有十五、六里远,时间也还早……怕是大伙集体出了什么大事,怕是……这次要去完成的任务,必须搁置了。” 璞珍话音刚落,就见四面八方围起成群成群的人,璞珍皱眉,问道:”他们是谁?“ 姜声尽数认得,答道:”你说得对,是遇着大麻烦了,他们都是索帮的。你瞧最前头那个穿黑衣服的,便是他们帮主。” ”索帮是做什么的?“璞珍没听说过。 “和崔判做的是一样买卖,但没崔判做得好,岭南一带生意都被我们抢去了,他们天天发愁。所以……应该和我们是仇人。”姜声声速放缓,紧紧攥住璞珍的手,却不自知,道:“我、担、心、崔……” “判”字还未出口,就见索帮帮主将手上包袱一抖,露出原本包裹的一颗人头——竟是崔判! 姜声手握成拳,就要冲上去,璞珍强行拉住他。 昔日兄弟相惜,诚意收留,推杯把盏,笑貌与音容犹能在脑子重记起,然后躯已冷,血不再热,尸首已分离。 姜声气喘吁吁,嗓音变得阴沉,命令璞珍,”你别拦我!“ 不远处,索帮帮主高举头颅,喊道:“兄弟们,给我冲,凡是崔判手下,一个不留。咱们灭了他们满门,岭南的生意,就统统归咱们啦!” 索帮众人,各持兵器,听命朝姜声和璞珍杀过来。 姜声克制不住,要冲上前迎敌,璞珍却将他肩头一按,平缓道:“你到我背后去,与我背贴背。”她双目直对着他的双目,眼珠不曾有一丝转动,问他,“你要守住你那一面,约莫一刻钟,能不能做到?” 姜声旋即道:“珍珍,我武功与你只差一点,只要你能做到,我便能做到。” 璞珍莞尔而笑。 姜声不解,情况如此危机,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姜声仍在困惑时,已被璞珍用右手反锁了腰肢,使他与她紧紧相连。 姜声问:“珍珍你怎么栓我的腰?” “待会就要这样贴着背,须臾都不可以离开。” 姜声虽不解,却郑重点头,“好!” 璞珍锁着姜声的腰,带她前行。姜声发现,她轻功竟是这样的快,左手持剑,闪若梨花,硬是从围圈众人中杀出一个缺口。 姜声问她,“珍珍你这是要逃吗?” 璞珍回望一眼,明白姜声不愿直接逃脱,想要报仇。她垂了眼皮,沉默无声。 姜声的背依然紧贴着璞珍的背,道:“珍珍,要不你先离去。我完事后,再去与你会合?”璞珍与崔判情谊不深,她做的对,他没有权利指责她,亦不会逼迫她留下来。 姜声正要迈步离开璞珍,却觉身如陀螺,不自觉与璞珍一同旋转,转得太急速度太快,姜声眼前一片模糊,只能感觉到不少沙子扑打到脸上,但是转去了哪里,他根本看不清。 不过几个眨眼,姜声与璞珍双双立定。姜声再定睛看时,璞珍就在他前方。她左脚在前,右脚在后,双臂齐齐垂下,右手悬空,剑已插入腰间剑鞘,左手却拽着一簇发丝,发丝下有一个脑袋,正是索帮帮主的头颅。 血溅了璞珍一身、满脸,但她并不擦拭。微风骤起,吹动她的青丝,摩挲过脸颊、耳畔。璞珍似乎感受到姜声的存在,转过头来,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头颅,再抬起头来,淡淡道:“擒贼先擒王。” 姜声忽然响起璞珍曾经说过的话,“一剑下去,雪上梅花”。 “珍珍!“姜声忽然兴奋起来,朝着璞珍飞奔过去,这次两人背贴着背,绝妙配合,不曾分离。姜声抵挡、杀敌,璞珍亦抵挡、杀敌,两人出招速度和次数都差不多,但姜声却总觉着……璞珍干掉的敌人,好像胜过他数倍? 还有,倏倏总有什么东西从姜声 耳边擦过,疾似风,却又轻如气息,来去无踪,捕捉不着。 大冬天,姜声竟能杀得热汗淋漓,他觉着璞珍也是一样——因为他能通过自己透湿的背部,感受到璞珍透湿的背部。姜声的心在跳,咚、咚、咚!一下一下,富有节奏,强劲有力。 他似乎还能闻到她的汗味,汗是香的,竟惹迷离。 汗味,好像也是腥的……不是腥的?是腥的!但不是汗,是血! “璞珍!”姜声着急,叫出璞珍全名,他一个转身,才发现她肩头中着一镖,璞珍表情痛苦,抬着左手,但不是捂住流血的肩头,而是捂唇。 她捂着唇,一副作呕模样,任肩头涓涓热血,径直溅流。 这回,改由姜声来主动搂住璞珍的腰,她的身子在往后倾倒,他努力兜住。 璞珍抬了抬下巴,示意姜声回头,“他们要追上来了。”姜声回头,见身后皆是索帮帮众,姜声一咬牙,道:“管那么多?我只护你便好!” 璞珍移开遮住双唇的手,笑起来,双手忽然勾住姜声的脖子。她笑的似娇花,邀请道:“那我们一起掉下去吧!” 姜声还未答应,已经被璞珍带着,连往后退了三步,接着她毫不犹豫退第四步,脚下踩空,勾住姜声一同掉下悬崖。 姜声还是第一次感受这么急的速度,垂直下落,他心里连连叹息,怀中的女人疯了,却又莫名的爽快,觉着她有一种吸引力。 飘飘然时,他尚余两三分理智,俯视下方,见他和璞珍就要落地之处,并不软草或者沙地,是硬梆梆的石头地。 这样砸下去,两人必死无疑! 姜声一惊,见前方峭壁缝隙间,横生一枝。他手臂长,急忙探臂勾住,哪知璞珍“太重”,两人竟扯下树枝,还导致缝间石壁碎裂,化成快快大石,随之滚下。 眼看要落地了,姜声不想死,亦不想璞珍死,他抓紧时间左瞧右看,见地上不远处有一深洞,黑黢黢望不清——赌一把了!姜声在即将落地的那几秒,紧抱璞珍向左一滚,双双滚入那黑洞中。 啊,洞里是软软的、厚厚的蒲苇,两人垫在蒲苇上,均无大碍。但有幸总是伴着不幸一起降临,被姜声扯下的树枝,也“窣窣”砸下来,接着一块大石,不偏不倚砸在洞口。姜声刚想感叹,石头没有砸下来,又躲过一死,却发现不对劲,石头卡在洞口,严丝合缝,无一丝光透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