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酒盏花枝/带你走进古代娱乐圈

第35章

   “喝得竟有些饿,我喊他们上点吃的。”朱大醉说着,贴耳吩咐小二。   小二麻利,眨眼间端来一盘佐酒小菜。   朱大醉一边揭开盖子,一边同骆银瓶介绍:“来来,世人都爱‘光明虾炙’,却远不如我的‘光明大龙炙’好。”   光明虾炙是用热烈的阳光将鲜虾烤成虾干,骆银瓶心想着“大龙”是烤什么?往盘中一看竟是蜈蚣干。   她被吓着,显然不敢吃,朱大醉却拿起一只蜈蚣干嚼起来,边嚼还边自言自语:“啧啧,兄弟如蜈蚣的手足,女人是过冬的衣服。”骆韩两人醉得遨游幻境,没听出这混.账话的不妥。   真的是醉,骆银瓶四杯下肚,看周遭都有了重影。她明明没再喝,却觉一分比一分更醉,许是酒力太差吧!   其实是大醉酒馆的小伎俩,烧的炭里都是混了酒的,闻着就会更醉上三分。   三人喝得很晚,酒馆已经打烊。偌大的大堂走得空无一人。   老板还在喝酒,小二们不敢灭灯,所以仍是灯火辉煌。   朱大醉凭窗往下眺,见琵琶箜篌,各色器乐都照在光辉下,空荡荡的,不由感叹:“它们好寂寞啊!”又邀约韩骆二人,“走,我们下去!”   三个酒鬼,跌跌撞撞抓着栏杆下楼,好几次跌坐在楼梯上。   待到楼下,朱大醉瞧瞧胡琴,又翻了几把琵琶,都是一脸不屑,最后找到角落里的焦尾琴,开心大笑:“这才是我心头所好!”   而骆银瓶则摇晃着去箜篌旁边坐好,一坐定,许是对音乐本能的热爱,眼神立刻清明。   而韩月朗,则令人吃惊地选择了唯一一面大鼓。与常人相反,醉酒力愈大,他一人将大鼓搬至骆朱二人中间。   “啊——”骆银瓶忍不住惊叹。因为韩月朗竟带着笑意,眼眯成桃花,似三分玩味般反手一抽,抽掉髻上束发簪,散落一头青丝。   他要两颊微红,披发击鼓。   三个人,对着空旷无人的大堂,也是对着天、地和光,即将奏响一曲孤寂又澎湃的盛宴。   第25章 第 25 章   韩月朗先击的鼓,抿着唇,凝着目,击打三下,堂上悬垂的灯火亦随之震动。   咚——咚——咚——   朱大醉起手古琴,一拨,若泉水叮咚。   骆银瓶低首弹箜篌,好似栖于山阴的凤凰睁眼醒来。   鼓点渐迅,鼓声愈强,韩月朗的双肩随着手臂的手动起伏,额上开始浸出汗珠。煌煌长明灯,连带着影子一齐震动,仿佛整齐划一的军队。朱大醉的古琴声也急起来,清清溪流随风腾卷直上,成压城乌云,成暴雨。而骆银瓶箜篌里奏出的凤凰,则在此刻迎风雨而上,鸣叫着,冲向涡流中央。   有几个小二躲在门后偷听的,此刻都禁不住以手抚胸,觉着心尖尖上有一口气,咽不下也吐不出。   随箜篌之声渐高,琴里反弱,云雨散去,天色转晴。鼓点也变得欢快起来,咚咚敲出彩虹。箜篌、琴声、鼓声齐欢快,交错悦耳,天朗气清,百鸟朝凤。   许是太过欢心,朱大醉弹着弹着,竟抛下古琴跑到大堂中央跳起舞来。旋转律动,过会觉得自己一个人跳不尽兴,喊道:“你们也来呀!”   韩月朗还真接受了他的邀请,也到中央与他共舞。骆银瓶脸上挂着笑,本来也想去,可是阵阵回忆却涌上心来,踌躇不前。   最终,她没跳,而是笑着弹箜篌给他们伴奏。   朱大醉跳着转着圈圈,忽然如泥鳅一般出溜到地上,不动了。   骆银瓶惊得停下弹奏,要上前查看,还未近前,就听见朱大醉鼾声如雷。   这、这……这种入睡的方式还真是出人意料。   韩月朗却似乎习惯了,轻声道:“他喝太多一跳舞就会入睡。”就这德性,习惯了。   主人家已睡。客人岂有不走的理由?   韩月朗非常娴熟地向小二们吩咐,别让朱大醉着凉了,但也别吵醒他。明日等他醒了,给他做点热汤。   吩咐完,便笑嘻嘻喊骆银瓶一起回去。   那种笑,是一看表情就能明白酒根本没醒的那种。   骆银瓶也醉着,离得韩月朗这么近,却还同他大力招手:“你要回家吗?”   “回呀。”   “我也要回家。”   “那我们一起骑马。”   两人说的话都找不出来逻辑,互相搀扶着到了马旁边。韩月朗从左上马,差点从右掉下来——还好骆银瓶扯着他的腿将他拉住。   明明拉的是腿,韩月朗却道:“你又把我衣服扯掉了。”说着拉骆银瓶上马,两个人都直到她上了马,才发现,坐反了。   面对面距离很近,亲密得她一个前倾就能跌入他怀里。这种情况下,醉酒的骆银瓶偏偏还要道:“扯掉了又如何?”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方子,给他。   韩月朗收了,问:“这是什么?”   “给你求的。”骆银瓶一噘嘴,“你要照着这上面吃啊——”一晃,差点倒下马去,韩月朗左手将她手腕扣住,她却仍往下掉,他便用右手环住她的腰。   骆银瓶腰间迅速感觉到强烈的热气。   骆银瓶说:“说我扯你衣服,你也扯我衣服。”   “我扯了又怎样?”   一句质问,醉酒的她迷迷糊糊,都忘了他姓甚名谁,却清楚觉着:哎呀心跳好快,快得停不住。   阵阵夜风,似乎也带着酒气。   骆银瓶问韩月朗:“你闻到没有?风也微醺呢!”   韩月朗狠狠吸了一口气:“胡说!风明明是烂醉如泥!”   一搭一搭跳跃着话题,夜已深,街两旁无论是店铺还是人家,几乎都灭了灯。马儿慢悠悠地走,只能靠微弱的月光引路。骆韩二人互相互着防止掉下去。走到前面,一间卖花灯的铺子前挂满了点亮着的走马灯,在万众漆黑中显得尤其突兀。   忽地眼前一亮。   骆银瓶的脑子早就不灵活了,问道:“那家是做什么的,这么亮?”   韩月朗摇头。   “我们近前去瞧瞧。”   “嗯。”   韩月朗拉一拉缰绳,马儿向前走,近到花灯铺子前,两人脑子仍都转不过来,不晓得这是哪里。   管它呢!走马灯好生玲珑精巧,令人目不转睛。尤其是当中最大的一只,走马轮换,每一幕都绘着名花和花语。   骆银瓶笑问韩月朗:“你不是‘花枝’么?究竟是哪一朵花的花枝?”   “为甚么要告诉你。”   “哼,小气!”   “不小气!那你猜猜?”   骆银瓶想着那封绘有荷花的信,便猜莲花,韩月朗摇头否认,并说骆银瓶太笨了。   “那你是什么花嘛!”她央求道。   “牡丹。”   哦,原来是牡丹啊!万万花中第一流,同他很配!骆银瓶觉着牡丹似乎同自己也有关系,但是是什么关系,却在这一刻脑子卡了壳。而且脑子不让她去回忆想起,一想就炸裂般疼。   不想了,要开心。她从走马灯上去找牡丹的花语,灯走得迅速,眼睛晃得想流泪,找不着。但人越找不着也愈想找,韩月朗也来了兴趣,同她一起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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