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笑道：“不妨事，我和我娘两个人做就是，妈妈去忙吧。”　　 秦妈如蒙大赦，低头蹲身行个礼，转身匆匆走了。　　 沈钰对李氏道：“娘，把带来的围裙给我一个，帮我剥些葱。”　　 李氏点点头，偷偷瞄一眼旁边的两位厨子，赶紧拿出准备好的围裙递给沈钰，自己也系好了围裙，挽了袖子，剥起葱来。　　 沈钰洗了手，把菜板放好，看了看那块五花肉，确实不错，肉质新鲜，三肥两瘦。　　 从刀架上挑了一把刀试了试，也很好，刀口锋利，握着也顺手。　　 她把肉按在菜板上，从边上切出一个小口，利落地把五花肉皮去掉不用。　　 估摸着能做两碗鱼丸肉馅的量，切下一块来。　　 刀起刀落，快速地把肉切成薄片，再切成肉丝。　　 此时李氏已经把葱剥好了，沈钰就让李氏接手，把肉丝切成碎粒，剁成肉泥。　　 自从开店铺以后，李氏也学着练刀功，让沈钰配好菜量、调料，学着炒菜，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做菜总是很咸，只会煮几道汤羹的乡下妇人了。　　 虽然不知沈钰说的鱼丸怎么做，但按着沈钰要求的做，总不会出错。　　 李氏这边剁着肉馅，沈钰那边则去鱼缸前面，选了两条不算太大的草鱼，拿过水盆，三下五除二，鱼就已剖肚去鳞，收拾干净了。　　 沈钰边收拾边想，幸亏当时下定决心要自己杀鱼，要不，今日面对活鱼，可就要为难了。　　 用清水把鱼冲洗了两遍，沈钰拿到桌案另一边，放好菜板，剁掉鱼头、鱼尾，用布巾按着鱼身，把鱼肉片下来，去掉鱼皮，留下四大片白生生的鲜嫩鱼肉。　　 沈钰拿过水盆，把鱼肉冲洗掉残余的血渍，菜板重新刷过。　　 把鱼肉放上去，细细切了，剁成鱼肉泥。　　 一时间，只听得李氏和沈钰两人菜刀剁的又细又密。　　 两位厨子在旁冷眼旁观，面面相觑，互相递个眼神，出了厨间，走到稍远些的树下站定。　　 刘厨一脸轻松地笑着对辛厨道：“辛厨，我看你是紧张过头了，这小姑娘也就是做事利索些，来了厨间这半日，就是个剁馅料，能做出什么好味来。”　　 “你做的一味鱼羊软羹，老夫人哪回吃都赞好，怎么会为了这个小姑娘撵了你出去。”　　 辛厨脸色也和缓不少，点点头也道：“刚才冯妈妈也说了，她家有食店的，想必不会愿意进来府里做厨子。”　　 “不过我看她那手艺也好不到哪里去，随她做去吧。”　　 “左右今日老夫人说了，午间只想吃山药粥配鸡丝卷，粥我已经配好了料让秦妈守着熬了，鸡丝卷也做好了，快到午间蒸上就行。”　　 “现在时辰尚早，到我屋子里喝茶去，昨日得了一包好茶，还没拆包呢。”　　 刘厨伸头往厨间那边看了一眼，小姑娘还在剁鱼肉，实在没啥新意，就点点头，跟着辛厨走了。　　 沈钰和李氏却不知那两人已走了，仍是专心做着自己的事。　　 这边李氏已经把肉馅剁好了，沈钰拿过一个大汤碗，把五花肉馅放进去。　　 看了看调味料的各种瓶罐，本想找人问问都各是什么，想想秦妈那畏惧的眼神，索性自己都各倒出一点尝了尝，一时间一会咸，一会酸，眉毛皱成一团。　　 李氏在旁看着，忙用碗装了清水给沈钰漱口，有些气愤地低声道：“那两个大师傅可真小心眼，自己不帮也就算了，还挡着帮厨的人不让过来。”　　 “我留心看了，那几个小丫头都站的远远的，根本不敢过来。”　　 沈钰记下了各种调料装在哪个罐子里，漱了漱口，低声道：“娘，这府里的厨子想是做得久了，有些威势。”　　 “咱们是宋老夫人请来做菜的，别的事别管，做完就回去。”　　 “平日里咱们在城东开食店，他们在城西府里，井水不犯河水，平日里连面都难碰到的，他们不愿帮也无妨，咱们自己做就是。”　　 李氏点点头，又无奈地叹口气。　　 沈钰则让李氏去烧一小锅开水，再备一盆凉水。　　 李氏应了，就按沈钰说的去准备了。　　 沈钰按着刚才辨别好的调料，开始调制馅料。　　 五花肉馅中先加入少许的凉水、甜酱油，用竹筷向着一个方向搅打上劲。　　 然后加入盐、葱花，少许姜末，一点点雪花糖粉提鲜，搅打均匀后，放在一边腌制入味。　　 把剁好的鱼肉泥另拿一个大汤碗，加入少许的盐、糖搅打均匀。　　 拿过三个鸡蛋，磕开后两手倒换一下，把蛋清磕入装着鱼肉泥的汤碗里，蛋黄则用一个小碗装起放到旁边。　　 搅打后加少许的凉水，适量的淀粉，直至粘稠上劲至能成形的胶糊状。　　 拿一把小勺，舀起腌制好的五花肉馅，团成一个一个的馅料圆球放在大平盘上。　　 因为只打算做两碗的量，肉馅很快就分好了。　　 沈钰端过李氏准备好的凉水盆，往手上沾些凉水，取适量的鱼肉糊放在掌心，用小勺把团好的馅料球放到鱼肉糊上，滚一下，从虎口挤成圆圆的丸子状，放入凉水盆中。　　 就这样一放一挤，很快十四五个雪白的鱼丸做好了。　　 李氏那边的水早就烧开了，此时见沈钰做好了，忙过来端了，按着沈钰教的方法，下到了锅里，灶下用扇子把火扇旺些，大火滚开。　　 李氏看着锅里的鱼丸，担心地道：“玉枝，鱼肉做的，会不会煮散啊。”　　 沈钰则去洗了手，开始准备鱼丸汤的底味。　　 她笑道：“娘，你放心煮就是，鱼丸里加了蛋清和淀粉，久煮不破，等到水滚后再加一次凉水，煮到鱼丸涨大，全漂起来，就是好了。”　　 李氏答应着，却始终悬着心，眼睛直盯着那些雪白的鱼丸。　　 拿过两个汤碗，往里加入少许的盐、香醋、麻油，就可以静等着盛鱼丸了。　　 沈钰放好汤碗，走到门口，想把站得远远的小丫头叫一个过来，让她去给冯妈妈说一下。　　 不料刚伸出手臂挥了两下，还没开口，就见冯妈妈从角门那边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