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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不愧是我夫人

   经过一系列的证据指控,苏然终于认罪伏法,被江盛秘密押往了都城。    姜酆葛带着秦枫茹,每日都在为城中受灾的百姓奔波劳碌,帮着她们复建房屋、粮田,恢复营生,也等着新上任的城主,来接手城中各项事务。    秦寒晴等人在恢复了宫门各处据点之后,也迅速投入到了丝厂与女子学堂的建设中。    白日里,几人去了迟暮城周边考察,又特意去寻了当地最好的养蚕人老孙,在他那里见到了各种形态下,皆被照顾得很好的家蚕。    待众人参观完以后,老孙又邀请了秦寒晴等人,一起去桑田采桑。    秦寒晴挎着布兜,在老孙介绍完怎么挑选和采摘的技巧之后,动作麻利地上了手。    老孙朝着她手里那一沓桑叶看了眼,点头称赞道:“夫人手法娴熟,对桑叶品质的把控更是严格!”    “那是自然!”被夸之后的秦寒晴,忍不住露出了有些得意的小表情。    新时代里的小朋友们,不论是自己还是学校组织,可都是有过一定的养蚕经验。    家附近的那些桑树,可是年年都被孩子们给薅得光秃秃的,有时候傍晚出去散步,还能见着家长们着急忙慌地,带着孩子到处找桑叶。    往年的春日里,新出的桑叶不够时,大家还会用一种叫“灰窝麻菜”的莴苣属的菜叶来喂蚕,也算是一种公认的急救办法。    宫紫商凑到秦寒晴身旁,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她采的桑叶,又仔细打量了一眼桑树,然后挑了一片摘下来给老孙检查。    老孙朝她点了点头,露出了一抹赞赏的笑。    秦枫茹与上官浅在观摩了之后,也很快的上了手。    倒是身后的四位男士,拿着手中的布兜面面相觑。    秦寒晴见状率先领走了宫远徵,带着他在一棵桑树下站定,先是帮他理了理头上的斗笠,而后才开始教他怎么区分桑叶的好坏。    宫远徵学得很认真,还不忘伸手替她挡着有些晃眼的斜阳,两人相视一笑,慢慢就采集了鼓鼓囊囊的两布兜。    秦枫茹瞧了眼两人相处的模式,立马有了自己的想法,柔柔弱弱地牵着自家将军,去了另一棵桑树前,两人相互配合着,也采了不少桑叶。    宫紫商将自己刚学的本领,统统交给了家夫金繁。    金繁瞅了眼自己手里看起来比宫紫商摘得更好的桑叶,默默地塞进了布兜里,又伸手扯了一片稍微差一点的握在手中,神色认真地听着她的教诲。    宫尚角和上官浅就显得稳重多了,见上官浅布兜里的桑叶满了,宫尚角便立即将她身上的布兜接了过来,又侧了侧身子站到了夕阳斜过来的一方,为上官浅挡住了那有些刺眼的光芒。    上官浅看着他整个人被金光笼罩着,眉眼弯弯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    在老孙的介绍下,秦寒晴等人知晓了这条街的街尾,住着一位芳龄才十二的绣女,此女刺绣的手法出众,在当地已是小有名气。    几人顺着长街慢悠悠地晃荡,路过一个馄饨摊子的时候,秦寒晴仔细打量了一眼老板桌案上的鲜肉,见成色不错,便招呼着众人在桌前坐下。    “老板,这鲜肉馄饨味道不错!”秦寒晴尝了一个之后,便朝老板竖了个大拇指。    老板停了手中继续包馄饨的动作,朝着这两桌衣着不凡的贵客憨厚一笑,连声道谢。    秦寒晴朝老板挥了挥手示意他继续忙,待他坐下又开始包馄饨之后,立即给宫紫商递了个眼色。    毕竟打听人这事儿,宫紫商和金繁两口子最在行!    宫紫商会意,立刻朝着老板开口:“听说街尾的老孙家,有一个特别会刺绣的小姑娘是吗?”    老板手中动作不停,点了点头朝她答道:“是啊,他家女娃娃的那手绣艺确实是惟妙惟肖,我们这条街上的住户,几乎家家都买过她绣的东西。”    “可我听说,老孙这人好像不怎么样!”秦寒晴也趁机接过了话头。    老板抬起头四下里看了眼,见夜色里无人路过此处,便小声道:“老孙这人确实不靠谱,一把年纪了还成日里吃喝嫖赌不务正业,就总打着自己闺女和她手里那点银子的主意!”    “怎么说?”宫紫商听完露出一副吃惊的模样,端着馄饨碗就凑了过去。    那老板又探头朝棚子外面仔细瞧了眼,才继续道:“老孙头总说自己认识这个大人物,认识那个有钱人,说他在江湖上要多厉害有多厉害,其实大家都知道,成日和他混在一起的那帮人,就是这周围十里八乡的一群无业游民。”    将手中包好的馄饨摆放整齐后,老板拿过帕子擦了擦手,又检查了一下炉子里的炭火,领着宫紫商回了桌子,随意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又道:“他家女娃娃靠着刺绣的手艺攒一点钱,他就抢了过去,在外面那是吃喝嫖赌样样都来,等没钱了就又回来逼着闺女要,若是拿不出来,就逼着自己闺女给有钱人家做妾!”    众人听完思索了一会儿,发现老板描述的与养蚕人老孙描述的相差无几,看来这街尾的老孙头,确实不怎么样!    秦枫茹刚想再继续问点有用的信息,老板朝众人比了个嘘的手势,高深莫测的道了句:“你们问的人,来了!”    众人目光纷纷看向棚子外面,就见一着粗布衫的少女捂着胸口的衣襟,一边哭一边跌跌撞撞的向街尾跑去。    很快后面便传来了一老叟的辱骂声:“死丫头,让你给王公子做妾那都是抬举你,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老子养了你这么多年,你赚点银子给老子花花怎么了,没用的东西。”    秦寒晴与宫紫商对视一眼,而后一同看向了隔壁桌的秦枫茹与上官浅,四人纷纷皱紧了眉头,露出一脸严肃的表情。    一连串的辱骂声越来越近,秦枫茹回头看了眼因为仓惶摔倒在地的小丫头,在老孙头路过棚子的时候,一脚将另一桌空着的长凳踢了出去。    长凳猛地窜出去将那老孙头撞飞,撞到了墙上后又落在地上,狠狠地滚了几圈才停下。    “哎哟,哎哟!”老孙头捂着腿肚子趴在地上哀嚎着。    卖馄饨的老板没想到会出现这种事情,立即起身准备过去,秦寒晴和宫紫商两人眼疾手快地将人拦了下来。    宫紫商看了老板一眼,笑眯眯地安抚道:“没事儿,没事儿,此事我们会处理,您安心地坐着就好!”    老板有些担忧自己会惹上麻烦,但碍于她身边那抱着佩刀的男子,更怕自己得罪了这群高深莫测的贵人。    上官浅放下手中的勺子和秦寒晴一道,去将那愣怔着的少女扶了回来,又帮她理了理头上散乱的青丝和皱巴巴的衣衫。    宫紫商拽了一条长凳,在馄饨棚子的门口坐下,秦枫茹抱着佩剑,也落座在她旁边的另一半长凳上。    老孙头一见二人的行头,立刻有了主意,朝四周大声喊道:“来人啊,打人啦!”    喊了两嗓子之后,又朝着秦枫茹与宫紫商两人小声道:“今日你们不赔钱,别想离开这里!”    宫紫商看了眼身旁的秦枫茹,又指了指那边还在继续喊人的老孙头,笑道:“他让你赔钱!”    秦枫茹撇了撇嘴,朝孙老头的方向翻了个白眼!    秦寒晴检查了小女孩儿身上的伤痕,直到见到她那双手全都被磨破的指尖,眸色深沉了几分,语气也严厉了起来:“谁弄的?”    小女孩儿瑟缩了一下身子,小声道:“是···我爹抓着我的手在地上磨的,说以后再也不让我绣东西了。”    秦寒晴抬眸看了眼坐在围观人群中间,还在继续吵嚷着的老孙头,从竹篓里抽出一支筷子扔出,那筷子擦着老孙头的脸飞过去,深深地扎进了围墙里,在他脸上落下了一道细长的伤口,鲜血立刻就溢了出来。    老孙头被吓得一激灵,好半晌才敢抬手去摸那伤口,指尖的血迹与脸上传来的痛感,让他再也不敢哀嚎出声,只能硬生生地忍着。    “嚎够了?”秦枫茹指尖轻轻敲着剑鞘,笑的一脸邪气。    宫紫商朝身后的秦寒晴看了一眼,伸手在脖间比划了一下道:“差了点角度,下次顺着他脖子划过去,应该能安静地更快一些。”    上官浅从腰间掏出了止血的白霜粉,小心翼翼地洒在那小女娃的伤口上,小女娃痛得只敢默默地掉眼泪。    “听闻你娘受了风寒之后,便一病不起了?”秦寒晴从腕间解下一截袖带,抹了药膏之后绑在了小女娃手臂处的伤口上。    小女娃重重地点了下头,抬手抹了一把两颊的泪水,起身对着秦寒晴和上官浅两人道了声:“多谢几位贵人相救,我娘从我昨日离家到现在还滴水未进,我必须马上回去照看她。”    “我们与你一起!”秦寒晴出声叫住了那女娃娃,而后又道:“你也见到了,我们会些医术,或许对你娘的病情能有所帮助了!”    女娃娃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纠结之色,缓了一会儿才点头同意,领着秦寒晴往她家的方向走。    上官浅叮嘱了身边的老板一句后,招呼了秦枫茹与宫紫商一并追了上去。    待几人一走,围观的人群也想跟过去老孙头家看热闹,便陆陆续续地往那边挪。    老孙头见状又准备嚎一嗓子,两柄长刀直接架在了他肩上,喉咙里呜咽了半晌,愣是没敢说出半个字来。    宫远徵和金繁二人架着他往前走,宫尚角与姜酆葛则闲庭阔步地跟在三人后面,隔开了一些围观的人群。    卖馄饨的老板见状,端着刚煮好的两碗馄饨,匆忙撒了些葱花在上面,就追到了几人身后,围观的人群见他刚刚与其中一位姑娘娴熟的模样,自然而然地就给他让出了一条道来。    秦寒晴等人跟着小女娃进门之后,在一个简陋的侧间里见到了她的母亲,一个瘦弱枯槁的妇人。    那妇人艰难地抬头看了眼来人,小女娃立即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秦寒晴紧随其后,握住她的手腕探查其脉象,发现这妇人的身子确实亏损得厉害。    秦寒晴朝着宫紫商招手,等她来到身边后,从她怀里掏出了一个药瓶,倒了一颗黑乎乎的药丸,喂到了妇人嘴里。    小女娃立即去倒水准备给自己母亲用下,秦枫茹抬手制止了她:“不用,这药她含着就能自己化开。”    放下手中的水壶,小女娃又立即跪下,向几位贵人道谢。    上官浅又立刻伸手扶住了她,招了门口的馄饨老板进来后,上官浅将其中一碗馄饨递到了小女娃手中:“这个点,想必你也该饿了,先吃碗馄饨垫垫肚子,若是不够,我再让老板送一些过来!”    “谢几位贵人!”那小女娃抬手抹了把再次溢出的眼泪,端着馄饨就蹲在墙角,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一碗馄饨很快就见了底,最后连汤汁都没剩下一滴。    小女娃将碗筷还给了老板,指着另一碗馄饨朝上官浅开口道:“贵人,我可以向您讨要这一碗馄饨吗?”    上官浅以为她没有吃饱,点了点头道:“自是可以!”    “谢谢贵人!”小女娃朝着上官浅深深的鞠了一躬,端着那碗馄饨到了自己母亲跟前儿,又朝着秦寒晴开口:“贵人,我母亲她,现在可以吃这碗馄饨吗?”    秦寒晴打量了这个表面看起来很镇定,却手抖得厉害的小丫头,默默地点了下头,收回了她母亲身上的银针,起身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小女娃将母亲扶着坐起,给她身后垫了两个枕头,又拢了拢她身前那层洗得泛白的被子,才端起碗一点一点地喂她吃着馄饨。    妇人吃东西的动作很慢,看着自己女儿一身的新伤,眼角的泪就没有停过。    小女娃放下手中的碗,从怀里摸出一块帕子给她擦着脸上的泪水。    待她放下手帕又端起馄饨后,秦寒晴伸手将那方手帕拿了过来,秦枫茹几人凑上前,仔细瞧着那块普通的白布上绣着的红梅,眼里露出了赞赏之色。    看来这女娃娃的手艺,真如养蚕的老孙说得那般好。    秦寒晴将手帕放下,又在这屋里四处打量了一圈,在一处角落的箩筐里,摆着未绣完的帕子,帕子的质量倒是比床上那块白布好很多。    宫紫商掏出腰后秦寒晴的那柄小短刀,随意地翻了翻那个箩筐,发现丝线的下面还有着几块已经绣好的帕子,上面的鱼戏荷花,江南水色都栩栩如生,让人仿佛置身画中。    用了一小半碗后,妇人便停了下来,示意小姑娘先陪这些贵气不凡的客人。    小丫头见她已经比平日里吃得多了一些,也就撤了那碗馄饨,从一旁的柜子里翻出了一个破旧的小碗,将馄饨倒进小碗中,又将小碗收回柜子里放好后,才将大碗还给了卖馄饨的老板,柔声细语道:“孙叔,谢谢您!”    秦寒晴回头打量了一眼那卖馄饨的老板,玩笑似地开口道:“老板也姓孙?”    “是的,贵人,我们这条街的原住户几乎都姓孙,所以外号又叫孙家巷子!”老板接了碗筷,憨笑道。    秦寒晴点了点头露出一丝和善的笑容,随手从腰间摸出一锭银子,放在了老板的托盘中,又道:“这是今日的饭钱!”    老板看着那锭银子,急忙摆手道:“贵人您给得太多了,这我不能收,我那几碗馄饨,哪用得着这么多钱呐!”    上官浅上前一步,指了指老孙家的小女娃和她母亲道:“看你们熟悉的程度,你应该私下里,也接济过她们母女吧!”    老板搓了搓肩上的帕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道:“我和我家那位,确实会偶尔接济她们母女!”    上官浅看了眼老板,眉目舒展开来,又缓缓开口:“既如此,往后一段时日里,她们二人的餐食,也都在你那里订下了,等她们离开的时候,若有多余的,就当作是给您的谢礼了!”    老板看着那一锭银子,思索片刻后,还是收了下来,保证道:“贵人们放心,我和我家那口子,一定照顾好他们母女!”    秦枫茹看了眼病床前,听到自己和母亲会离开这里时,一脸不解的小女娃,柔声问道:“都城的秦宫会馆听过吗?”    小女娃看了眼众人,微微点了点头。    “我们招你和你娘做绣娘如何?”秦枫茹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笑眯眯地看着她的眼睛。    小女娃扭头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再看到母亲眼里那抹欣喜之色后,回头问秦枫茹:“可我娘的身体还没好,恐怕会误了贵人的事情!”    秦枫茹收回手,伸出食指朝她摇了摇,又道:“怎么会,我们不着急的,等你娘好了,我会安排人来接你们去都城!”    “去都城?”小女娃的眼里有着向往,末了那一抹向往的神色敛去,换上了一抹失望:“可我父亲,是绝对不会让我们去都城的!”    “那你呢,你想去吗?”秦寒晴回头瞧了她一眼,追问道。    一个人想要被救赎,还得有自救的想法!    若光靠她们带她离开这里,终有一日,母女二人还是会回到此处!    小女娃陷入了沉思,眸子里是复杂的神色交错!    秦寒晴等人也没有出声打扰她,安静地等着她做决定!    片刻后,小女娃回头看了床上的母亲一眼,眸色决绝道:“我会带着母亲跟你们走!”    床上的妇人微微颔首,有些虚弱地声音传来:“好!”    话刚落,小女娃便跪了下去,朝着屋里的几人磕了三个响头!    秦寒晴等人没有阻止她,受了她的叩拜礼后,才虚扶了一把,将她唤了起来!    “你们娘俩,不能跟着她们走!”门口传来老孙头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众人纷纷朝那边看了过去,人群也让出了一些位置,露出了老孙头当下的处境!    宫远徵的长刀直接没入了老孙头的肩膀,鲜血顺着刀尖缓缓滑落。    秦寒晴看着小朋友脸上,露出的疯批笑容,默默扶额,这孩子怎么忽然之间,又开始释放天性了!    “都给我让开!”人群外传来了粗犷的吼声!    几个家丁模样的人,将围观的人群分开,一个长相粗犷的男子,在侍卫的拥护下,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王公子,你来得正好,她们娘俩要跑!”跪在地上老孙头刚想起身,就被宫远徵的刀给压了下去,痛得他龇牙咧嘴又不敢轻易反抗。    “跑?我看今日谁敢跑!”那王公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契,朝着围观的人群抖了抖:“瞧见了吗?这是他闺女孙盼娣的卖身契,在官府可是备过案的,想跑可没那么容易!”    秦寒晴几人一听,这位王公子带来的是卖身契,相视一眼后领着小女娃出了门,宫紫商围着他上下打量了几眼,伸手将那张纸契拿了过来仔细瞧了瞧。    “上面确实盖了官府的印章!”宫紫商将纸契递到了秦枫茹手中。    秦枫茹低头瞧了一眼,朝着王公子开口道:“王公子开个价吧,这女娃娃我要了!”    那王公子见对方如此爽快,露出了一丝贪婪的笑容,朝着身旁的侍卫递了个眼神,那侍卫立刻从隔壁抬出了一把椅子放在他身后。    环视了围观的人群一眼后,王公子得意地翘着嘴角,掀了衣摆坐下,又故意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后,才道:“我买她做妾,可是给了聘礼的!”    “多少!”秦枫茹问完给秦寒晴递了个眼神儿。    秦枫茹:怎么回事儿,他都坐下了,还不赶紧麻溜地给我也弄一把来。    秦寒晴会意立刻进了屋,将一条长凳随手扔了出去,位置刚好落在秦枫茹的身后,秦枫茹连头的没回便落了座。    随后,又一条长凳飞出,落在了上官浅和宫紫商的身旁,二人相视一笑,提了裙摆上前缓缓落座。    不多时,两条长凳朝着人群另一边的金繁等人飞去。    待宫尚角与姜酆葛二人落座后,金繁长腿一钩,将另一条长凳挪到了宫远徵身后,与他一同坐了下来,宫远徵的刀稳稳地压在老孙头的肩上,未曾挪动半分。    秦寒晴探头朝外打量了一眼,见都已落座,朝着小女娃招了招手,领着她又进了侧间。    外面的人在为那张纸契谈判,侧间里,秦寒晴又一次给床上的妇人施了针。    第二次施针过后,那妇人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松快了许多,勉强撑起身子朝着秦寒晴道了声:“谢谢贵人!”    秦寒晴朝她点点头,又掏出一颗药丸递了过去:“倒杯水来,让她服下即可!”    那妇人伸出双手接过,含在嘴里,等着小丫头喂水后送服了下去。    秦寒晴又探了其脉搏,脸上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朝着小女娃道:“给你娘披件外衣后带她出去吧,外面的事情还需要你们母女俩自己去争取!”    母女俩看着秦寒晴的眼里满是感激,见她挥了挥手出了侧间门守着,小女娃立刻翻出了干净的衣服给自己母亲换上。    等母女两人整理好了出来,秦寒晴又示意她带上一张凳子出去。    小女娃抱着一条长凳,搀着自己母亲,跟在秦寒晴的身后出了孙家大门。    围观人群里纷纷传来了议论声:“这老孙媳妇儿都卧床半年了,今日竟然能起来了!”    群众1:“是啊,我听说老孙头可是连盼娣给她娘攒的药钱,都拿出去赌了!”    群众2:“谁说不是呢,他家连锅都揭不开了,前日里,盼娣还找我家借了一把米了!”    群众3:“呸,这老孙头可真不是个东西!”    在众人指指点点的议论声中,老孙头的气势减弱,自知理亏的他,低下了一直高昂着的头。    “王公子,你这样狮子大开口,让我很为难啊!”秦枫茹淡淡的睨了一眼对面的王公子,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的神色。    王公子身子往后一仰跷起了二郎腿,而后摊了摊手一副没得商量的语气道:“怎么了,出不起价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围观人群见王公子三番五次地抬价,又凑在一起议论了起来。    群众4:“这王公子可是咱们这里出了名的无赖,这几位年轻人今日可有的缠咯!”    群众5:“可苦了盼娣母女俩了,能有人招她们去都城做绣娘,那是多好的机会呀!”    群众6:“就是,就是!这王公子和老孙头当真是一个比一个缺德!”    眸中厉色闪过,秦枫茹压着几分火气道:“可像王公子这样出尔反尔,三句话要了四个价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秦枫茹拔出腰间的佩剑,便朝着那王公子而去,击退了那群侍卫后,长剑抵在了刚刚站起身的王公子的嘴唇上,吓得他瞬间闭了嘴,哆嗦着又坐回了椅子上。    “本夫人从朝堂到江湖,没一个人敢跟我这般讨价还价的,王公子今日当真是好胆量啊!”    秦寒晴走到长凳前坐下,随意地问了一句:“不知道王公子家是做什么营生的?”    无人应答,秦寒晴看了眼秦枫茹的方向,见她的剑尖还抵在人王公子的唇上,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从腰间将荷包解下拿在手中,秦寒晴翻出了一粒碎银子捏在指尖,朝着围观的人群开口道:“你们大家,可有谁知道这位王公子家的情况啊!”    一个穿着简陋的男子率先站了出来,朝着秦寒晴道:“这位夫人,我知道王公子家是做布庄生意的,就在隔壁大街上开了两间布庄!”    秦寒晴听完,将手中的银子扔了过去,那男子接到后,欢欢喜喜的握在手中。    围观的众人见真有银子可拿,瞬间活跃了起来,不等秦寒晴去拿第二枚银子,就有人争抢着要回答问题了。    秦寒晴莞尔一笑,又点了个人问道:“你可知他家还有什么产业?”    被点到的妇人扳着手指说道:“他们家在东边的小镇还有三家成衣铺,一间布庄,两座宅院。”    秦寒晴将手里的碎银子,扔进了妇人挎着的竹篮里,那妇人拿起来后朝她连声道谢。    没多久,这王公子的底细也就摸得差不多了,偶尔有人说漏了什么,旁边的人还会主动出声补上,就连五大三粗的王公子有隐疾的事情,也都被众人给爆了出来。    王公子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秦枫茹的脸色倒是与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听完那些爆料后,忍不住挑了下眉,嘴角都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秦寒晴啧啧两声后,将荷包系回了腰间。    她也没想到这些叔叔婶婶的消息这么全,连王家的私密之事都给扒干净咯!    若不是秦枫茹的剑尖还抵在他唇上,估计王公子这会儿能指着人群破口大骂!    等了半晌,秦寒晴都没有下一步动作。    秦枫茹回头瞧着她快要憋坏了的模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长剑挪开,拍在了王公子的肩头。    王公子跟着颤了一下,提心吊胆地看着面前拿着长剑的女人。    “王公子这会儿想好了么,孙家女娃娃的卖身契,你要多少价才肯换?”    “二十···”王公子伸出两根手指头,缓缓开口。    秦枫茹才听了一半儿话头,剑尖又往他脸附近挪了挪,王公子瞬间哭丧着脸喊道:“我花二两银子买的,你总不能让我亏本吧!”    “那你就敢翻番了要价!”秦枫茹语气不善,并不打算惯他半点臭毛病。    “我是个商人!”王公子朝她喊道。    “巧了,我打算今日当一次土匪,打劫的就是你这奸商!”秦枫茹露出一抹痞气,吊儿郎当的开了口。    秦寒晴等人纷纷看向姜酆葛,只见他双手环胸,端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眸带笑意的瞧着自家夫人,那略显霸气的身姿。    姜酆葛朝众人看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十分满意地称赞道:“不愧是我夫人!”    听见他的称赞,秦枫茹略微有些害羞,手中的剑也偏离了几分,吓得王公子立刻出声提醒:“女侠饶命···饶命,这丫头我送给你们,不要钱就是了!”    秦枫茹听完将剑正了正,又问了一遍:“当真?可别等一会儿去了官府,又临时变了卦,那我手中这长剑,可就不知道会往王公子身上的哪一处扎了!”    “当真···当真!”王公子立刻点头保证道。    秦枫茹抬手打了个响指,一暗卫立刻现身,朝她拱手道:“主子!”    “带他去官府,将老孙头女儿的卖身契取回来!”秦枫茹收了长剑,朝来人吩咐道。    暗卫道了一声:“是!”    刚想带着王公子离开,这边老孙头的发妻在小女娃的搀扶下,朝着众人扑通一声跪下了。    “几位夫人,妾身还有一事相求!”妇人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缓缓开口道。    秦寒晴瞧了她一眼,眸中燃起了几分兴致,看来母女俩将她的话听进去了,就是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又会如何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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