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的时候,伏明泉炒了一盘豆芽，放了一点醋提味，鲜嫩爽口,冬天里能吃到这样一口实在美味。大家一起尝了,都觉得和以前吃过的豆芽不一样,有种说不出的好吃。　　 宋歌一碗白饭配醋溜豆芽,吃得心满意足。　　 伏二哥期间不停看他，忍不住嘿嘿直乐。　　 伏明泉去洗碗的时候,伏二哥就跟上了，他出去这阵让你想办法把小宋师傅拉咱们小丰堡来，我之前还以为他是大学生要求高,这会看要的也不多呀，一盘豆芽夸了好几遍,旁边的炖肉都不见他吃几口。”　　 伏明泉微微扬眉,道：“是我炒菜好吃。”　　 伏二哥：“行行,你做饭好吃，你多做几顿试试呗？”　　 “好。”　　 伏明泉厨艺还在摸索阶段,本就打算多多练习，二哥说了也就顺势应下。　　 临近过年几天,小丰堡里格外热闹。　　 伏家长辈们外出，家里年轻人就负责准备过年节用的东西，有外出置办年货的，也有留在家里打扫房舍的，哪哪都翻腾一遍,以前不常用的一些家伙什都搬出来,洗涮干净,屋顶上的积尘扫去，房间顶棚上的蛛网絮絮也都擦拭掉，到处都是干净整洁，就等着迎接新年了。　　 全堡都是如此，一家老少齐动员，每天都热闹非凡。　　 宋歌也出了一份力，他搬了一张桌子过来，放在庭院里面，给街坊邻居们写春联。　　 这里的墨不算好，红纸也一般，但是喜庆劲儿都是一样的。　　 伏明泉陪他写了一阵，因为之前跟着老师练过，伏明泉的字写得不错，但是很快宋歌那边排队的人更多了。　　 伏明泉有些不解，还是有位熟悉的长辈对他道：“明泉啊，你写的字好是好，就是太瘦了。”　　 “瘦？”　　 “是啊，不富贵，你看人家小宋，写得胖乎乎的多好看！”　　 “对对，我就喜欢小宋师傅写的发财俩字，写的可真好啊！”　　 “五谷丰登写的也好！”　　 ……　　 众人围拢过来，纷纷夸奖，伏明泉笑着摇头，收了自己的笔墨，转头去厨房烧菜。　　 他之前答应过宋歌，这次过年，要让他尝尝自己的手艺。　　 大年三十，下午。　　 伏老汉一行人赶在年节前回来，一时间小丰堡更热闹了。　　 外出交货的人带回了好消息，除了洛州厂子的尾款，还带回了更多订单，伏老汉没说具体多少，但是皮包里鼓鼓囊囊，笑得更是合不拢嘴。　　 这么一个好消息，即便此刻大家还不太富裕，但有了希望，大家就有了盼头，整个小丰堡都沉浸在一片喜气中。　　 伏老汉为人谨慎，安排好了人值守铸造厂，这才放松下来，去忙过年的事。　　 他留了余跬步和宋歌在家中过节，态度热情，也带着尊敬。　　 伏老汉没念过书，但深知读书的重要性。　　 他不肯让贵客动手帮忙，请了两位上座，又倒了茶水和几盘点心招待，陪着说话。大约是兜里　　 有钱了，心里也踏实了不少，伏老汉感慨道：“余师傅，你们都是读书人，有大本事。我们这里就是读书人太少了，我算了下，等忙完手头这笔订单之后也能有些余钱，我打算先盖所小学，让娃娃们念书。()?()”　　 余跬步笑着点头：“这是一件好事，也算我一份。?()_[(．)]???_?_??()?()”　　 宋歌附和道：“老爹，我也出份力，捐一个月工钱。()?()”　　 宋歌的工钱是余跬步给的价，一天30元钱，一个月可就是900，顶得上一个工人一年的薪水。宋歌眼睛都不眨就拿出来，一时让伏老汉十分感动，他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我就是想跟你们商量，这学校建在哪里好？也是没什么经验，头一遭。()?()”　　 余跬步对教育支持，出钱的心意坚决。　　 宋歌也是如此，他一向不缺钱，而且他对小丰堡里这群小孩还挺喜欢。等伏老汉拿出地图之后，宋歌趁着他们商议，又让系统调出了一份更为详细的地图，仔细参谋之后，帮着挑选了一处合适的地方。　　 伏明泉提着一挂野菜路过的时候，抬头就瞧见玻璃窗里，正坐在那仔细指着地图低声说着的宋歌，对方眼眸半垂，手指点了几处，再抬头诉说的时候神情认真，阳光落在他侧脸镀上一层金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伏明泉觉得好像瞧见他唇角一惯带着的浅笑。　　 这个人真是矛盾，看着对什么都不在乎，可帮起忙来，又比谁都热心。　　 是一个顶好的人。　　 *　　 年夜饭，是所有人家里的重头戏。　　 小丰堡弥漫着饭菜的香气，一年中舍不得吃的菜和肉都端上来，全是最好的。　　 伏家也是如此，八仙桌上摆放着盘盏，有一寸宽二寸长的烧肉、炸丸子、盐煎豆腐、炖杂菜……家里人多，一筐雪白的馒头随意取用，锅里还有饺子，配上陈醋，美得很。　　 伏明泉做了一道糖醋肉，他一直看着宋歌夹了吃了，看对方眼睛满意地微微眯起来，心底这才高兴起来。　　 伏老爹开了一坛酒，拉着余跬步喝酒。　　 余跬步喝得高兴，聊起过往，哭哭笑笑，有些动情，说起来又觉心酸。人喝醉了，被伏明泉扶着回房休息的时候，嘴里还在哼着家乡小调，拍了学生的胳膊道：“一转眼你就长这么大了呀……”　　 伏明泉低声哄着老师，像对待小孩一般，一如当年老师照顾自己。　　 伏老汉自己也是感慨良多，坐在那小口喝酒。　　 他扭头去看院子里的年轻人，有人在放鞭炮，引得不少小孩子捂着耳朵跑有笑。　　 伏老汉咧嘴，也跟着笑。　　 宋歌喝了一杯甜酒量不好，伏二哥拿他当余跬步一般的存在，没敢灌酒，只挠挠头问他还要什么。　　 宋歌笑道：“不用了，已经招待的很好，酒足饭饱，我有些累，你们玩儿，我先回去休息。”　　 他拿了一支手电筒，照亮了路，慢慢走回去。　　 伏家院子挺大，当初扩建过，到了才发现伏明泉还没回来，房间里空无一人。　　 宋歌想了想，又转身去了外面。　　 他去了伏明泉之前带他去过的枣树那，这里像是一处秘密基地，到处都是人声的时候，也只这里安静一些。　　 宋歌仰头看了一会，有些跃跃欲试。　　 系统担忧道：“宿主，如果你要爬树，建议先加强一下体力值。()?()”　　 宋歌问：“这树看着不算高？()?()”　　 系统道：“但是下雪了，上面有落雪，我计算过，宿主你再加2点体力值更为稳妥。()?()”　　 宋歌手头还有不少生存时长，也没有吝啬，花费一些加上了2点体力值。　　 再爬起树来，果然顺利许多。　　 他没爬很高，找了一处避风安稳的粗壮树枝，依靠在树干那歇息，耳边传来隐约的鞭炮声，还有听不清的欢笑声，面上不自觉带了笑意。　　 系统问他：“宿主，为什么不去和其他人一起庆祝？?()_[(．)]????╬?╬?()?()”　　 宋歌抱着手臂，思考了一会：“我也不知道，我好像很久之前就习惯离着远一点……看这些？”　　 系统不解：“看什么？”　　 宋歌轻笑，没回话。　　 他视线从高处看过去，能看到月照城头，阖家团圆。有那么一瞬间，宋歌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之前随意应付伏明泉的一句话好像是真的，他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了。　　 ……　　 有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踩雪走过来，是伏明泉。　　 伏明泉没想到这里有人，被宋歌喊了一声，这才抬头去看：“你怎么在这？”　　 宋歌晃了一下脚，抖落下一些雪，逗他道：“这话应该我来问你，你不回家过年，怎么来这里？”　　 伏明泉道：“刚才陪着老师又喝了酒，出来醒醒酒。”　　 他看起来确实喝了不少，略带醉意，只是不闹，看起来安安静静的，宋歌从树上下来的时候，他还伸手扶了一下，低声让他小心些。　　 宋歌和他说话，他也应着，只是视线落在宋歌脸上过了片刻才像是认出来，又像是在仔细看他，视线大胆得有些不似平时。　　 “真醉了？”　　 “没有。”　　 宋歌伸手捏他脸一下，脸颊冰凉，逗他道：“醉了的人，才会坚持说自己没醉。”　　 伏明泉想了下，点头道：“那我可能醉了。”　　 宋歌没见过醉得如此理智的人，实在有几分可爱。　　 他们站在树下说话，说现在，也说刚开始见面的时候，谈的更多的是红星农场。　　 伏明泉道：“我小时候一直住在那，后来经常生病，老师就把我寄养在老爹家里，我那时候不懂，总是担心老师丢下我，常常一个人跑回去。”　　 “跑回去？”　　 “嗯，很远一段路，第一次的时候把老爹和大哥他们吓了一跳，喊了很多人到处找。”伏明泉低声笑了一下，轻叹道：“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老师后来经常来看我，每周上三天课，我就留在了这里。”　　 “再后来，师哥来了，那会老师身体不好，他在红星农场很照顾老师，我也感激他。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为了　　 回城可以这样豁出去，他还跟我说，是为了老师……()?()”　　 宋歌忽然想起一件事。　　 系统之前几次提示世界人物黑化的时候，那个师哥苏洋虽然也在，但是同时在他身边的还有——　　 伏明泉趴伏在他肩上，额头抵着，喃喃说话。　　 宋歌觉得自己心跳在加快。　　 不出意外，宋歌听到耳边系统传来的提示声：“警告！警告！世界人物黑化5%，请宿主提高防范，黑化人物有一定攻击性！?()??♀?♀??()?()”　　 现在在他身边的只有一个人，就是伏明泉。　　 宋歌低头看他，对方脖颈就露出在他视线范围内，一副全心全意依赖的模样，没有看出任何的攻击意图。　　 宋歌轻声问：“苏洋那天晚上，为什么会折返回去？()?()”　　 伏明泉闭着眼睛，含糊道：“因为我放出消息，有证据在仓库，所以他来了。()?()”　　 “你一早就想好了，要替余老师教训他？”　　 伏明泉没说话，过了一会才道：“我只是很苦恼，一直在等，一直在找。”他顿了一下，轻叹道：“红星农场要解散了，小宋，我不想老师被调走，之前一直找不到办法，是师哥先做的，我以前从来不知道，机会可以自己去创造。”　　 宋歌听到，忽然想起那天晚上抓苏洋时候的情形，或许他的出现，才让苏洋有了较宽容的处理。如果真的落在伏明泉手里，听他的意思，只怕先要苏洋脱一层皮，再做余跬步的“功绩”。　　 伏明泉是一个好学生，从任何意义上来讲，他都是学得最快、最好的。　　 宋歌推他起过这种事要怎么处理？”　　 伏明泉眼睛里带着困惑，半晌摇头，闷声道：“没有，老师教我解题，没教这些。”　　 宋歌道：“你师哥教的不好，以后我来教你。”　　 伏明泉过了好一会，视线和他胶着，鼻息都靠近，点头的时候鼻尖蹭过他的，小声说：“好。”　　 有酒气，也有风雪的凌冽，混合在一处是一种带着冰凉气息的顺从。　　 宋歌看着伏明泉的脸，在心里道：“系统，怎么办？我现在有点兴奋。”　　 系统：“！！”　　 醉酒的人很听话，宋歌伸手，他就牢牢牵住。　　 外面冷，宋歌慢慢带他回去。　　 伏明泉长睫动了下，轻声道：“谢谢你留下陪我过年。”　　 宋歌笑道：“这话应该是我才对。”　　 伏明泉学他，也弯了下眼睛：“我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宋歌道：“这里氛围是不错。”　　 “那你要留下吗？”伏明泉忽然开口，“你别跟着屠焱了，留下帮我吧。”　　 宋歌很想答应，但只能摇头，有些遗憾道：“现在还不行。”　　 伏明泉问：“是我还不够好，对吗？”　　 宋歌没有正面回答，只在走了几步之后，轻声道：“你得再努力一点。”　　 他们回来的时候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守岁已过，大家都睡去。　　 伏明泉一直很安静，宋歌拿了打湿的温毛巾来给他擦洗，他就老老实实坐在那，一直到熄灯睡下，他才伸了手过去，很小心的碰了宋歌一下，像是试探，又像是寻找，慢慢跟他十指相握。　　 宋歌这次没有推开他。　　 伏明泉低声道：“非他不可吗？”　　 宋歌反应了一会，才明白他说的是屠焱，都已经过去很久的话题，这位竟然还一直念念不忘。宋歌侧身去看他，伸手轻轻拍他微烫的脸颊，低声笑道：“当然不是，你要快点成长起来，我的时间可不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1　　 宋歌睡着之后——　　 小伏偷偷起来看他，并试图偷亲。　　 表面淡定、内心激动的小伏：这是什么！老婆！亲一下！　　 2　　 屠四：你们不能在一起。　　 小伏：为什么？　　 屠四（理直气壮）：我们大丰堡和小丰堡不通婚的。　　 小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