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吉尔尼大声说。埃伯斯特·凯隆终于打动了她。在此之前,折磨或威胁对他毫无作用,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发出声音。 除了掰断指甲,贵族们本不应感受疼痛。这正是让他们易于审讯的地方。现在,我们有了突破口。她取下了那根长达十厘米,注入了她光明魔法的附魔针。 疼痛消失后,只剩下一点细流般的血迹。 “那是什么?”公爵凯隆喘息着问。 “你三角肌中的神经束。” “你就尽管动手吧,女巫!”他咬牙切齿地说,“反正我已经是个死人了,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你可以让我尖叫,但我绝不会背叛我的同志!” “同志?这么说,他们是你的军队伙伴啰。”她咯咯笑了起来。 埃伯斯特绝望地咬住舌头,接下来一切都失控了。 “说到没什么可失去……恕我不能苟同。”她展示了自己的通讯符石,并按下一枚熟悉的联系符文。 “那是我儿子的符文!你怎么拿到的?”公爵凯隆脸色苍白。 “爸爸?是你吗?你还好吗,爸爸?” 吉尔尼再次按下符文结束通话。 “现在,你可以开口说话了,否则我就让你儿子观看我们的下一轮审讯,决定权在你。”她轻轻一笑,深知眼前的猎物已经受了致命伤。 “你是个恶魔!”埃伯斯特跃起,试图扑向她。他举起唯一的手臂保护要害部位,正如军队教他的那样。 吉尔尼反应敏捷,一脚低踢。她靴尖的钢铁部分击中了他的左膝关节侧面,瞬间粉碎了他的平衡和膝盖关节。在他摔倒前,她头撞了公爵凯隆的鼻子,又将他扔回椅子里。右手犹如蛇一般出击,用食指和中指精准打击他脖子后面的神经点。剧痛如冲击波袭来,让埃伯斯特一时忘记了受伤的关节。 “埃伯斯特,开始告诉我一些我不知道的事吧。否则我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恶魔。” *** 与此同时,在白狮鹫学院。 每张课桌上都多了一个密封鱼缸,乍一看,它们之间并无差异,里面的生物也是如此。 “第一只黏液怪是‘健康的’。第二只则是你们的实验对象。”瓦斯特教授解释道,“我们教授们已经改变了它们的生命力,并在它们体内制造了异常。你们将以第一只黏液怪作为基准,找出第二只存在的问题,并了解如何去修复它。” “这就是治愈妈妈的方法!”利特惊叹于五阶魔法与真实魔法的相似之处。 许多学生立刻举起了手。 瓦斯特教授示意弗里亚发言。 “教授,在您轻易杀死一只黏液怪之前。这个法术是否有战斗用途?” “没有。”瓦斯特摇头,“我能做到那样是因为所有黏液怪都是相同的。我现在甚至不需要观察它们的生命力就知道如何去操控它们。要想对抗敌人,我需要他们足够安静,让我有时间理解他们的生命力。” “在那段时间里,我完全可以使用更为普通的法术杀死他们数百次。” 轮到奎拉提问了。 “教授,我们真的确定它们是没有意识的生物吗?这个练习似乎很残忍。” “没有意识,确实是这样的。”瓦斯特肯定地说,“它们没有思想,没有记忆,只有本能。这一点经无数实验验证过。不过我要坦诚地告诉你,它们仍然是活生生的生物,所以它们会感到疼痛。在摆弄它们生命时,请记住这一点。” 一些学生战栗不已,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远离鱼缸。 “没有人强迫你们留在这里。没有人强迫你们成为治疗师。”瓦斯特叹息道, “五阶治疗魔法极其精细,只能通过试错过程来学习。我们从黏液怪开始,因为它们相对容易处理,同时也是锻炼意志的最佳起点。” “它们没有眼睛、嘴巴、皮毛,没有任何能让你们产生共鸣的东西。之后我们会逐渐过渡到小型动物、大型动物,最后是人类。如果你们现在就犹豫不决,将来又怎能救治任何人呢?” “人类?我们要治疗病人?”许多学生异口同声地问。 “不,你们将面对的是罪犯,而非病人。他们的行为恶劣到死刑都无法算作足够的惩罚。这些人无人关心,死去或许对他们更好,但他们依然是人。” 在场的许多人吞咽了一口唾沫,彼此面面相觑,思考着应该怎么做,甚至有人盯着门口,首次对自己的职业道路产生了动摇。 “如果你们宁愿在无辜者身上实践,为了学会正确施放塑体术而杀害任何一个求助于你们的人,那么你们大可不必纠结。如果良心不安,要知道这些罪犯无论如何都会在几小时的酷刑后死去。” “他们是自愿的。你们是他们得以安详死去的唯一希望。如果你们如此担忧伤害他人,就不该选择任何专精方向。治疗师同时也是施刑者。战斗法师和战争法师不过是花哨的杀手名称,炼金术士和铸器师本质上就是武器供应商。现在,对于那些仍然想成为治疗师的人来说,我将解释雕刻法术。其余人如果不感兴趣,随时可以选择离开。” 没有人离开房间,但从气氛中可以看出很多人内心存有疑虑。 雕刻法术相当复杂,需要高度专注。它生成一道蓝色的魔力触须,允许学生以手术般的精确度与患者的生机进行互动。 任务的难度还在于必须同时使用两种法术:扫描和雕刻。瓦斯特解释说,一位成熟的治疗师至少需要能够三重施法。理想的步骤是分别使用两次扫描,一次针对患者,一次针对健康参照物,通常是治疗师自己。而雕刻法则仅应用于患者身上。 一些黏液怪被染色,有的形状奇特,有的长有小触须。利特的黏液怪属于后者。在仔细研究了两只黏液怪之后,他提出了两种可能的解决方案。 “通过扫描我发现,正常情况下,构成主体的‘积木’都是相互连接的,而构成触须的部分则与主体分离,除了触须基部的那些例外。 “所以我既可以切断连接这些作为接点的‘积木’的生命力纽带,也可以让它们重新被吸收。不过我对第二种方法的具体实施毫无头绪。” 利特思考着这个问题,遵循奥卡姆剃刀原则——最简单的解释往往是最正确的。 第一种方法类似于截肢,瓦斯特在第一节课时曾严厉批评过这种方法。不仅会给患者带来痛苦,也是浪费之举。因此,利特推断这也是错误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