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第二种方法要求利特创造新的生命力线，并利用它们将触须内部孤立的“积木”与主体内的部分相连。　　 利特按照瓦斯特的建议去做，使用三重施法来保持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当铜锣响起，课堂上的同学们都感到沮丧。　　 虽然只有少数黏液怪死亡，但没有一个学生成功将黏液怪恢复正常。　　 整整一个小时过去，利特也只是设法让一条触须稍微变短了一些。　　 瓦斯特对此并不在意，反而拍着大家的肩膀赞扬他们。　　 “干得好，各位。我很惊讶竟然有这么多人成功完成了三重施法。我们下次继续。”　　 “继续？”所有人都惊呆了。　　 “对呀。”瓦斯特笑着回应，“指望你们第一次尝试就能在一小时内解决问题，除非你们是怪物。　　 临走前，给那些把黏液怪弄死的同学一句忠告：切割肉块是屠夫的工作，而不是治疗师的。”　　 “它们虽然是无心智的生物，但如果你们不做麻醉，即使是黏液怪也会因过度疼痛而休克致死。”课程结束。　　 利特走向同伴，心中思考着所学所得。　　 “现在我明白了马斯为何对我分享的那个诊断法术如此热衷。扫描法术能细致入微地感知生命力，但却无法提供实体身体的实际信息。而且，它的操作太过复杂。即便是仅仅通过改变生命力来修复一根骨头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相比之下，直接使用常规光系魔法要简单得多。”　　 “不仅如此。”索卢斯插话道，“这么做还非常冒险。改变生命力意味着哪怕最微小的失误也可能造成损伤，而这只能通过再次使用雕刻法术来修复，而这可能导致另一个失误。这种方法的优点在于，在莫加尔世界中，它能用来纠正遗传缺陷。”　　 “没错。我们必须找到一种方法，将扫描法术与活力恢复术结合使用，或者至少和你的生命感应能力相结合，否则……”　　 “这是真的吗？”弗里亚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尤里亚尔和奎拉紧跟其后。　　 “什么是真的？”利特还在思考遗传缺陷的问题，但在莫加尔的语言中并没有这样的术语。　　 “你跟龙蜥兽打了一架啊，傻瓜！”　　 “我以为那是个秘密，不过确实是真的。”利特微微点头，有些意外。　　 “如果你在军队、法师协会或者显赫家族中没有亲戚的话，这倒是个秘密。”弗里亚嘲笑他的天真。　　 “要么就像我们大多数人一样，不是在协会里当文书。奎拉指出，这是第二种能获得最多积分的职责，唯一的风险就是可能会在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无聊至死。”　　 “塞纳托斯发生的事情导致了大量的文书工作，估计现在任何一所学院的学生都知道这件事了。”　　 “谁在乎那些文书工作啊！”尤里亚尔想要更劲爆的消息。　　 “龙蜥兽长什么样？它很强吗？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报告里没写多少细节，你得告诉我们全部情况！”看到他们如此兴奋，利特既高兴又生气。　　 高兴是因为自从巴尔科尔袭击事件后，大家的心情变得沉重，整个寒假才慢慢恢复正常。　　 生气则是因为他们在谈论的是他的人生经历，仿佛是在看一场真人秀。　　 “他很强……”无论敌友，利特坚持用对待一个人的方式而非事物来谈论加多夫，给予他对自己或索卢斯真身暴露后同样期望得到的尊重。　　 “谢天谢地你还好好的！”他们走出光系魔法部门时，弗洛里娅紧紧抱住他，让他离开了地面几厘米。　　 “你差点让我从我妈那里听说这件事，我要杀了你！”虽然话语犀利，但她拥抱的温暖和声音中满是对他的关爱。　　 “我只是不想打扰你在社区服务期间。”利特实话实说。　　 “你怎么能把你的生命和我的社区服务放在同等优先级上？”弗洛里娅震惊不已。　　 “你难道没给父母打电话吗？”她放下他问。　　 “为什么要打？”她的这些问题让他觉得莫名其妙。　　 “你是说你差点就被烤熟、剁碎了，却连个电话都不想打？听听朋友的声音，分享一下活着的喜悦？说真的，你怎么回事？！”此刻，她的声音和言语完全匹配，仿佛出自同一片深情。　　 利特愣了一下。　　 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自从他在地球上的时候就对自己的生命满不在乎，加上在莫加尔所经历的一切，濒死体验对他来说就像是周一的日常。　　 这一认知令他感到不安。　　 “我一直没隐瞒自己有点精神失常的事实。”利特用食指轻敲太阳穴。　　 “那你要我按时间顺序还是字母顺序列出我哪里有问题？”　　 众人拿弗洛里娅开了个玩笑，只有她自己笑不出来，一点也不觉得有趣。　　 她捏着鼻子闭眼，努力平复情绪。　　 “好吧，现在从头开始告诉我今天发生了什么。我要知道有多糟糕。”　　 他们边走边聊，朝着食堂走去，利特把整件事的经过都告诉了他们。　　 ***　　 厄纳斯府邸，就在那个时刻。　　 厄纳斯女士正好赶回家吃午饭。　　 尽管各自的职责让他们大多数时间不在一起，但她和奥利安总是尽量一起用餐，这是他们放松心情、卸下一天疲惫的方式。　　 吉尔尼在塞纳托斯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在凯隆公爵投降后，他给出了涉及那天早晨事件的所有参与者的名字以及他掌握的所有不利证据。　　 在地下世界，贵族犯罪分子之间不存在荣誉可言。消灭竞争对手的最佳方式就是收集越来越多的罪证，直至足以匿名举报为止。此时，如果负责案件的皇家巡警足够出色，只需要时间早晚，王国就会代为执行肮脏的任务。凯隆公爵交给她的证据还不足以指控其中任何一人，但却足以开启调查。　　 招供如果没有实质证据支持，在皇家巡警面前并不能换取减刑。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人乐于搜集对手情报的原因，既是攻击的武器，又是防患于未然的盾牌。　　 现在她完成了一条线索的调查，就必须根据现有信息开启新的调查分支。　　 如同多米诺骨牌效应，吉尔尼必须逐一击倒小棋子，直到积累足够力量推倒更大的目标。　　 这个游戏只有一个规则：跟着钱走。　　 权力游戏或许可以通过暗示或握手解决，但巨额资金的流动总会留下痕迹。追踪这些踪迹正是吉尔尼·厄纳斯的拿手好戏，当然，除了审讯之外。　　 她惊讶地发现奥利安亲自准备了主菜。烹饪是他遇到烦心事时的爱好。　　 “亲爱的，你今天是不是也遇到什么事了？”奥利安的厨艺不错，让她担忧的是事情发生的时机。　　 “实际上，是的。从今天开始，我不再履行骑士卫队成员的所有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