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让钦天监定日子,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徐西宁不信黄道吉日。 若真有黄道吉日,为什么打仗还会输? 她更愿意相信吉庆堂后院那把高香。 三柱高香上完,徐西宁转头朝旁边候着的王伯说:“我不在,您替我照顾好春喜。” 王伯老泪纵横,“这怎么说的,怎么就又要去西北了,就不能换个人去吗?满朝文武那么多人。” 徐西宁笑:“别人去我不放心,没事的,我就是去看看情况,不会冒险的,肯定平平安安回来。” 王伯兀自叹息。 好好的小姑娘。 怎么就…… 要么就胆小怯懦让人欺负。 要么就直接提刀杀敌,转头回来登基当女帝了。 这就不能稍微匀一匀吗? 当个普普通通厉害一点的小姑娘就是了。 可已经如此了,王伯只能一边叹息,一边道:“这次去,小姐把元宝带上吧,元宝老家西北的,多少熟悉一点。” 徐西宁想着白天听到的那些话,笑了笑,“不用了,我带着的人手很够,元宝留下照顾春喜吧……” 不等徐西宁说完。 元宝一把拉开厢房的门,一脸幽怨从里面出来。 “小姐不肯带我,是觉得我没用吗?” 一边说,一边踢了踢脚跟前的石头子。 “我就知道,我比不上发财,也比不上章世子,小姐连他二人都不带,我就更不配了。” 王伯一脸震惊看向元宝,“狗东西,好好说话。” 元宝哇的一嗓子哭,“带上我吧,不然我就哭给你看。” 徐西宁:…… “你不留下照顾春喜?” 元宝抹一把眼泪,“我也照顾不到什么,很多事,我一个男的,照顾起来也不方便,还不如王伯从其他店里调来的找姑娘照顾的好。 “而且她的眼睛也看不见,大夫让她每天多休息。 “小姐若是有什么危险,春喜会着急的,着急就会哭,哭对眼睛不好。 “她肯定会生气自己受伤了不能陪您去,我替她去,她会开心的。” 徐西宁顿了顿,到底还是问出那句话,“因为我派春喜去济南府,她才受伤,你不恨我?” 元宝抬眼,一脸真诚,摇头,“不啊,我怎么会恨您,我又不是傻的。” 徐西宁:…… 王伯:…… 元宝说完,还要反问一句,“难道有人挑拨离间,在您跟前说我坏话?” 徐西宁:…… 王伯立刻摆手,“我可什么都没说。” 元宝意味深长,“是吗。” 王伯提拳上前,给他一脚踹,“小兔崽子,好好说话!” 元宝嗷的一嗓子叫,“我真不恨的,谁说我恨我和谁拼了!” 徐西宁:…… 钦天监定的良辰吉日,便是翌日一早巳时初。 因为一堆事情等着要做,根本来不及做什么安排,一切从简。 第一位女帝登基。 徐西宁手里握着兵权,直接发财带西山大营的兵在外围驻守,章景繁带京卫营和禁军在宫里驻守。 但凡有不同的声音,直接拿下。 登基大典并无其他皇帝登基时那种喜庆,反倒是因为长枪铁甲,黑压压一片,平添几分萧杀之气。 随着礼部唱词结束,徐西宁一身黑金色长袍加身,站在金銮殿门前,受满朝文武,三跪九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在满朝文武山呼万岁,齐齐跪下那一瞬,新被挑选上来做帝王起居注的年轻官员忽然一步冲上来,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儿,朝着徐西宁的脸便一瓶儿泼了上去。 “来人!有刺客!” 内侍总管吓得慌忙尖叫,去护着徐西宁, 却拦不住那一瓶儿不知什么的药水儿,朝着徐西宁脸上已经落下。 “啊!” 徐西宁顿时抱着脸倒在地上,嚎啕惨叫。 底下文武百官被这突发事件惊得面色大变。 现场一片混乱里,禁军火速赶到,拿下那起居注记录小官。 “放肆!竟然敢袭击陛下!” 章景繁一脸怒火,长刀直接抵在那小官脖颈。 太医火急火燎赶来,带着徐西宁进了大殿。 大殿之内,章敏早就等在那里,徐西宁一进去,将黑金外袍换给她,章敏迅速穿了。 外面有小内侍抬了肩舆过来,章敏扮做徐西宁,乘了肩舆,带着太医,直奔御书房。 徐西宁扮做宫人,在混乱里,离宫。 金銮殿前。 章景繁一脸杀气,“谁指使你的!” 那小官朝着章景繁的刀便将自己的脖子撞上去,俨然一副要送死的样子。 兵部尚书大惊失色,“这,这不是昨日考核,写出粮食增产的那位学子吗!” 户部尚书立刻跟着附和,“对啊,是他!他从吕林来的,一同来的还有另外两个学子!” 章景繁当即便怒喝,吩咐禁军,“去将另外两人给我抓了!带入密室,交由陛下亲自审讯!” 禁军当即执行。 一时间,金銮殿外人心惶惶。 不过多时,内侍总管急匆匆赶来,朝着章景繁不高不低的回禀。 “陛下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脸上被那毒药灼伤,太医说,怕是要恢复几个月才可,另外就是陛下被袭击时,有毒药进了嘴巴,引起舌头部分溃烂。” 一句并无大碍,直接打消了不少趁机作乱的心。 尤其几位皇室宗亲,直接一脸失望遮掩都遮掩不住。 章景繁提着刀,冷目看着台阶下的文武百官。 “新帝登基第一天,就有人搞出这样的小动作,好,好的很!看来还是觉得我们的新帝是女子,好欺负是吧! “也成,那正好趁着这件事,让你们看看,新帝是女子,但这手里的兵权是什么! “凡是与吕林有关的官员,全部给我拿下! “最好你们从现在开始,就时时刻刻祈祷陛下无碍,不然,别让我查出来谁是罪魁祸首!” 章景繁疾言厉色声音落下,六部尚书前往御书房等之后的训示,其他人散朝。 御书房里。 章景繁一进来,章敏立刻凑过去,“哥,如何?骗过去了吗?” 章景繁绷了一路的神经,略微松弛一点,抹一把额头的汗,“暂时应该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