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娘亲,别说对我这个亲女儿了,就是我庶出的姐妹她也一样疼,长姐出嫁时母亲还备了十里红妆。” “能做到如此的正室嫡妻确实世间少有。”凌骁赞道。 “对呀,所以我从来听爹娘话,他们看上的人肯定没有错,反正家人不会害我,有他们把关我也不费那份心。” “最后还不是被退婚了。” 言欢:“……” 一句成功让喋喋不休的人闭上了嘴。 言欢斜眼瞅过去,这人真是专往人痛处戳! 凌骁也不看她,慢慢咽下口中茶,勾起的唇角轻描淡写道:“所以说,父母指的路不一定都是对的。” “国公府是不仗义,可话说回来,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他们也只是做了一个大部分人都会做的决定,要是换成你,说不定也会跟他们一样。” “有没有跟他们一样你看不到吗。” 见对方瞥着她,言欢明白这眼神,却也不恼,“那是因为你现在娶我是假的,自然不介意,真要谈婚论嫁可没这么随意了。” 凌骁转回头,眼中若有若无的笑意,继续品着茶。 言欢柱着脑袋,眼里是思念惆怅,“唉,说起来都是世事无常,自家变后这两年,家人四分五裂,也不知今生还有没有机会见到爹娘。” 两年? 提到这两个字言欢突然想起一事来,顿时精神过来,看向凌骁,“是啊,都已经两年了。” “嗯?”凌骁拿着茶盏的手轻颤了下,像是没听她说话,“什么?” 言欢坐直身子,提醒道:“两年,我们契约!” 凌骁抬起眼眸,“是吗?” “可不嘛!”言欢一拍大腿。 像是刚反应过来,凌骁眨了眨眼,“哦,对,好像是啊。” 说完,又低头抿了口茶,发觉身边没动静,凌骁转头看去,只见言欢正看着他。 明白这意思――他们该散伙了。 凌骁轻咳了声,将茶盏放回桌上,“我…会准备的。” “好”言欢点着头。 “不过你先不要声张,等我处理好一切,你听我安排就是。”凌骁嘱咐道。 “行行行” 言欢明白,和离嘛,总是大事儿,就像他们当初突然成婚一样,这次和离怕是又要起一波风言风语,这么大的事儿肯定得给他时间让他部署好。 “时间过得真快。”言欢自言自语感慨。 凌骁没再说话,昏暗烛光下,看不清他具体神色。 ―――― 宁王府 正房烛火只点了一半,微风从窗户吹进,烛火不时跳动,映射着坐在榻上的女子晦暗不清的双眸。 房间静得一根针掉都能听见,堂中跪着的人战战兢兢,根本不敢抬头。 “为何这么久才回来?” 冰冷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地上跪着的人紧咬牙关,双唇颤抖得说不出话。 “还不肯说实话是吗?” 见她依旧低头不语,安雪没了耐心,朝身侧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点头,大步朝小莲走去,不由分说扯开她衣领。 白皙皮肤上豁然可见的红痕! 那点点的红直直刺进安雪眼睛,看得她双目血红,浑身血液直冲头顶,暴怒的人头发丝都要炸起。 “好啊,真是小看你了,让你给王爷送汤,你倒把自己送上塌了!” 小莲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不是的王妃,不是奴婢” “真没想到我眼皮底下居然也出了这等胡媚子,自荐枕席爬上王爷床,以前怎么没有瞧出你有这本事!” “王妃恕罪,王妃恕罪!”小莲疯狂磕头求饶,“奴婢没有,真的没有,是王爷拖着奴婢,奴婢一直规劝,奈何王爷不听。” “闭嘴!”安雪面目狰狞,根本不信这些说辞。 一个卑贱下人,也配跟她共侍一夫?这是打她脸! “不要脸的下贱蹄子,刚爬上床就知道拿王爷压我了,我过去真的是瞎了眼,竟让你这么个包藏祸心的玩意儿做了心腹!” 一想到从小伺候自己的婢子跟她共用一个男人,做了他们曾做过的事,滔天的屈辱和不忿冲击着肺腑。 这晚,正院柴房里女子惨叫声响了半宿。 …… 次日清早,赵灿正在侍女的服侍下梳妆打扮,贴身婢女快步走了进来,伏在她耳边低声说着话。 “有这事儿?”赵灿听了十分意外。 婢女肯定地点着头。 “这倒是稀奇了。”赵灿嗤嗤笑着,眼里流转着精明,“要这么说,看来我先前猜错了。” 这日上午,被缚了手的小莲哭哭啼啼两眼通红,忍着身上剧痛,被两名婆子押着朝府外走去。 “这是出什么事了?” 清亮的女子声说着话。 见此,一行人停下步子,俯身朝对方行礼,“拜见侧妃娘娘” 赵灿示意众人免礼,看了眼哭花脸的小莲,“这不是王妃的贴身丫鬟吗?这是怎么了?” “回侧妃话,这丫头偷了王妃东西,人赃俱获,王妃要把她发卖出去。”安雪贴身嬷嬷答道。 “发卖?”赵灿听了脸色一沉,“她岂是你们说发卖便发卖的!” 这话听得几人很是费解,小莲看向说话人,死寂的眼睛泛出些微弱的光, 嬷嬷与同行婆子相视一眼,随即端出正院儿派头,“侧妃娘娘慎言,虽说您有管家权,但王妃自己的陪嫁丫头如何处理是王妃的事。” 赵灿并不意外她这么说,“话是没错,可这丫头非比寻常。” 嬷嬷不解,“不知侧妃言下何意,请明示。” “她可是侍奉过王爷的人,身份不同,就算要发卖也得经过王爷同意。” 此话一出,婆子们惊的面面相觑。 赵侧妃怎知道这丫头伺候过王爷? 赵灿不理会他们的惊讶,继续道:“侍奉过王爷,生死都是王爷的人,你们这么将人发卖出去,若她日后再嫁人亦或沦落到不净之地,岂不是坏王爷名声!” 嬷嬷不服气,“侧妃娘娘,不管怎么说王妃总是府邸女主人,难不成还做不了自己陪嫁丫头的主?” 赵灿冷眉冷眼,“我且问你,王府是王妃大还是王爷大?” 嬷嬷嘴角一抽抽,顿时气势矮了半截,“自然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