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文当然认识齐东明。 他的表舅闫春海也是他的后台之一。 时不时在一起喝酒玩乐。 闫春海似乎十分喜欢他这个表外甥,喝酒的时候也经常带着他。 就在前两天,他们还在一起喝酒。 只是这时候,谁他么的也不认识。 闫春海来了,也会打断这家伙的腿。 齐东明真怕了,“我说,我说。” 他就不明白了,易飞不给他表舅面子也就算了。 洪文居然也丝毫不把他表舅放在眼里。 前几天,他还一口一个闫大哥的叫着。 并对自己说。 大家各论各的,让自己叫他洪大哥。 说好的临东市一半归市,一半归他呢? 那时候的霸气哪里去了? 易飞拿来纸和笔,“起来,把你卖给了谁,都写下来,姓名、住在哪,在哪上班,都写清楚了。” 他并没有去找那些买假奖票人麻烦的打算。 只是事情到了这当口。 也只能有板有眼的进行下去。 不然,怎么能让洪文老老实实的把赔偿拿出来。 齐东明爬起来。 旁边有椅子也不敢坐了。 弓着腰趴在桌子边,哆哆嗦嗦好一阵才把写好的名单交给易飞。 买假奖票的都是他的熟人。 按易飞的要求写出来倒是不难。 这也是一开始他拒不说的原因。 除了黄毛和猪皮,买他奖票的都是他亲戚朋友,他这算是在临东众叛亲离了。 易飞扫了一眼,“现在十点半,下午三点之前,你把所有卖出去的奖票给我收回来了。这中间如果再有人领奖,我也不管了,反正领一台,你到丽飞公司买一台顶上,易飞公司的热水器多少钱一台,我说了算。” 他才懒得去找这些人。 齐东明搞的假票。 那他自己负责好了。 齐东明说道:“我到哪去找他们啊?” 四个多不时。 满世界找八个人,去哪找。 谁知道他们是在家里,还是去上班了,还是根本就在展览会。 自己只得了两千块钱,万一被人领走一台,自己就亏死了。 易飞说丽飞的电器价格他说了算啥意思? 难道还要临时涨价? 洪文拿撬棍冲着齐东明就捣了一下,“给你几个小时找,小易总已经开恩了,还在这废话,找不到,你自己赔好了。” 也算是邪门了。 为什么一碰到易飞,他的人一个个变得像头猪一样。 胡云他们不说了。 乔三、黄毛、猪皮都他妈像中了邪一样。 齐东明平时看着也挺精明的。 这时候却比猪还蠢。 还想着闫春海能保他呢? 难道都没想过,他表舅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是人家丈哥? 给你表舅面子,那得平级。 赵春城认识你表舅吗?就给他面子? 齐东明看了看陶若松,“可是我还要上班呢。” 他不是不相信,陶若松会真的开除他。 陶若松说道:“你不用上班了,包装箱厂可用不起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这时候还想上班。 他的脑子被狗吃了吧。 齐东明一听就急了,他怕洪文,怕小易总,可不怕陶若松,“厂长,包装箱厂也不是你家的,你说开除我就开除我?” 啥时候开除人这么简单。 就一句话,说开除就开除? 厂里的其它领导同意吗?表舅同意吗? 易飞说道:“是我让陶厂长开除你的,你不服就来找我,我劝你一句,你别来找我,你找我,我会忍不住揍你,让你那个表舅来找我,郊南区警务署副署长,好大的官威。包装箱厂不但要开除你,我看临东哪个厂敢要你?我最恨你这种吃里扒外的家伙。” 他么的邪了门了。 这几天净上碰上这种二货。 老子都不想他表舅扯进来,到时候不好收拾,这二货非得把他表舅扯进来,他是嫌他表舅舅当官时间太长了吧。 都说某某是个坑爹货,这货标准就一坑舅货。 洪文拿撬棍又捣了齐东明一下,“让你去找,还他么在这磨蹭个啥。” 他么的。 这家伙是个缺心眼。 再在这胡说八道,小易总让打断他腿怎么办? 真打吧,闫春海面子上须不好看。 不打? 自己敢不打吗? 齐东明嘟嘟囔囔的向外走。 他看到易飞和洪文一直对他没有动手。 底气又一点点上来了。 说得一个比一个好听,表舅的面子还是会给的。 他瞟了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黄毛,心里充满了鄙视。 一个不识时务的家伙。 自己又没啥背景,偏偏在这逞能。 腿被打断了吧。 还是洪爷打的,想报复都没地方报复去。 易飞说道:“先别走,你这次盗窃奖票,给丽飞的声誉造成极大的损失,你也别以为找到那些奖票就完了,不可能,你还得赔偿丽飞公司二十万,少一分都不行,你没钱没关系,找你表舅啊,我相信他有这个钱的。” 他不是一句一个他表舅吗? 那行。 就让他表舅为难吧。 闫春海有没有这么多钱,易飞不知道,但他知道,闫春海有钱也不敢拿出来。 那就天天去郊南区警务署去要。 齐东明站住了,“我就得了两千块钱。” 大不了把钱退了,二十万? 他别说没见过,做梦都没有想过这么多钱。 这分明就是敲诈。 “你得多少钱和我有个屁关系。” 易飞说道:“你拿不出钱,我就告你,明确告诉你,你表舅保不了你,谁保你,我告谁。” 他说完,有意无意瞟了洪文一眼。 这笔钱得有人给,不给就闹大。 洪文只能装作没看见。 他自然明白易飞的意思。 胡云那笔钱,他得给,齐东明这钱,他也得给。 易飞会不知道他的的头是谁? 他不知道,赵秋城也知道。 齐东明说道:“那你告我吧,反正我就得了两千块钱,我也不给你找奖票了,你要是把我腿打断,你看我表舅会不会抓你,你要钱,我没有,我表舅有的是钱,你去找他要去。” 他这话一出。 屋里的人都呆住了。 连猪皮都抬起头看着齐东明。 这人该不是傻子吧。 易飞看向陶若松,“陶厂长,你不是说这人老实实在,所以才把印奖票的事交给他?” 他是老实实在吗? 他是傻瓜好不好? 老陶这家伙是不是对老实实在有点误解? 陶若松尴尬的笑笑,“他难道不老实吗?” 以前,他真觉得齐东明老实八脚,在厂里也没提过他表舅。 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 话反过说来,他说的也是老实话啊。 易飞都快被气笑了,“行,你爱找不找,反正我不管真假奖票都兑奖,三点你找不回来,你就得赔十台热水器的钱,丽飞电器的热水器涨价了,一万一台,十台就是十万,你不是说你表舅有的是钱吗?我找他要钱,他不还钱,我就告他,滚蛋,你要是再在这耍无赖,我就把你扔出去。” 齐东明真的走了。 出门的时候,还把门重重关上。 他很得意。 黄毛的腿被打断,还不是没敢打他。 开除? 陶厂长也不过是表个态,还真敢开除他? 陶若松说道:“小易总,那我也先回了,有事回头再说。” 洪文在这。 谁知道小易总想怎么对付他,有些事他不想知道,也不能知道。 陶若松匆匆出了展览馆。 却发现齐东明站在他的车旁。 以前没发现这家伙这么傻啊,印刷技术还是可以的。 陶若松说道:“齐东明,你站在干什么?” 他真的不准备找回奖票了? 三点找不回,易飞真敢找他要十万块钱。 他也真敢到郊南区警务署找闫春海要钱。 齐东明说道:“我和你一起回厂里啊?” 两人一起来的,自然得一起回去。 “你不用回厂里了。” 陶若松说道:“你被开除了,找时间去厂里办下手续就成了,我劝你还是赶快去把奖票找回来吧,或者你去找个公用电话,打给你表舅问问。” 真以为大家没事逗着玩呢? 齐东明有点不信,“真开除我。” 陶若松正色地说:“真开除你。” 齐东明就楞在那了。 陶若松开车走了,懒得和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