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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 (视频)

给李隆基直播安史之乱 九沓 27849 2024-04-26 13:22
   “唐朝最后一个贤相张九龄就是被他挤下去了。”   张说那萎靡不振的状态在看到天幕说的这句话时,丧丧的眼神都变得噌亮起来。   他以眼神示意张九龄,快看啊,快看天幕啊。   快把天幕的话给记下来啊,这都是以后的必考内容啊!   张九龄完全不理解张说是因何在萎靡不振和生机勃勃的两个状态之间切换自如。   他也不是很能明白张说要把眼睛眨巴到天上去是为了什么。   所以他回看张说,带着淡淡的疑惑,以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张说急死了。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这是谁啊,这是宇文融一手提拔上来的宰相啊。   他张说和宇文融的政治斗争用脚指头想想就知道,是以他惨败为结局。   那他一手带出来的张九龄如何能在政治斗争中输给李林甫呢?   可不能输!   张说看张九龄没拿笔没拿纸,什么都没记,站在一边木愣愣的模样就开始焦灼起来。   怎么能什么都不记呢,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天幕说的这些事还不知道几年后会发生呢,时间一长,全都忘光。   上一秒如日薄西山,捂着胸口气若游丝的张说,这一刻生龙活虎地站起来,为张九龄奔走起来。   他先是环顾一周,最后把目标定在了宋璟身上。   更准确的说,张说是看上了宋璟手上的纸笔。   于是张说雄赳赳气昂昂来到了宋璟的身边:“宋公,可借纸笔一用?”   宋璟不明所以,但点点头,把纸笔递了出去。   张说拿着空白纸,还有沾了墨水的纸就往张九龄那里去,然后一股脑把手里的东西塞到了张九龄的手里,严肃叮嘱:“记!”   张九龄硬是被塞了满手的纸,恍恍惚惚点头:“哦。”   此时尚且还是国子司业的李林甫战战兢兢。   但他内心的欲望却随着天幕说的话而逐渐膨胀起来。   “大唐未来的宰相。”   “名气甚至超过了姚崇和宋璟。”   “在宰相位置坐了十九年之久。”   天幕说的是他吗?真的是他李林甫?   不是什么重名重姓之人吧?   李林甫一边质疑天幕的准确性,一边又因为天幕说的内容而心跳加速。   可这是宰相啊,这是坐宰相位置十九年的宰相,这是名气超过了姚崇的宰相。   未来会发生之事现在还没有露出任何的端倪,他才刚刚产生了与宇文融交好的念头,甚至没在权力中心占有一席之地。   天幕就告诉他,他会是未来坐稳那个位置整整十九年的权相?   李林甫被这石破天惊的消息冲击地头脑发昏,但在这个时候,他反而更冷静下来。   如果这天幕是能被全天下所有人看到的,那是否陛下是否会因为天幕那句“由盛转衰”而改变心意。   他做宰相的未来是否会因为这次天幕改变?   李林甫兴奋之余,更多的是担忧。   他甚至在心里开始祈祷天幕少说一些不利于他的话。   若真是因为这次天幕的出现而让他与宰相之位失之交臂,他真的会终身抱憾。   【要说李林甫这个人,仔细探究他的身份就会发现,他和一般人不一样。他出身于唐朝宗室郇王房,他的曾祖是高祖李渊的堂弟,如果硬是讨论辈分的话,李隆基得和李林甫叫一声皇叔。】   [我去,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原来他们是本家啊?李林甫身上真的沾点皇室血液啊?]   [这个皇叔不得不让我想到刘备,刘皇叔,谁能想到最开始这位刘皇叔最后当了皇帝呢。]   [刘备,三国时期蜀汉的开国皇帝啊,啧,李隆基你小心。]   [原来李林甫大有来头,我小看他了。]   萎靡不振的张说完全忘记了这次天幕来的目的是背刺他,他“噗嗤”一声,别过脑袋不道德地笑了。   拿李林甫这个“李皇叔”和刘备这个刘皇叔作对比,天幕这操作真的犹如神助攻一般,无形之中给了张九龄一臂之力。   要知道陛下靠政变当上的皇帝,他最忌讳的就是有人觊觎他的王位啊。   且不说李林甫当皇帝这件事是怎样不现实的一件事,就光是天幕给出的这条思路,也已经足够陛下想入非非了。   李林甫要遭殃,当宰相这件事估计要黄了。   张说哥俩好地捣了张九龄一肘,给了张九龄一个“你小子有福气”的眼神。   天幕都这帮助你,得道者多助,你背后有一整个天幕。   不出张说所料,李隆基果然拧起了眉毛。   怎么回事。   他上一秒还在思考李林甫当宰相的可行性,天幕下一秒就在说李林甫有篡位的可能性是吗?   李隆基环视一周,试图把这个李林甫找出来。   他试着从脑袋里翻找一些有用的信息,但扒拉了一大圈,什么都没找到。   但李隆基想不起来无妨,有高力士这个贴心的秘书。   高力士在李隆基背后,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小声道:“李林甫,任国子司业一职。”   李隆基恍然。   哦,怪不得他没有印象。   这实在不能怪他,而是现在的李林甫实在太没有存在感了。   这会是以后当个十九年的宰相?   李隆基很难想象。   但这确实也说明了李林甫他是个城府极深,相当隐忍之人。   李隆基因他的不简单而心惊。   此时李林甫开始慌了。   皇叔?就是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自称是当今皇帝的皇叔啊?   这不是在拿自己的项上人头开玩笑吗?   他单知道这天幕有可能说一些不利于自己的话,但他没想到天幕一上来就玩的这么大。   这是要直接把谋逆的帽子扣在他头上?   李林甫只感到心冷。   这帽子一扣,别说是宰相了,他现在就得玩完。   此时李林甫有些厌烦这个天幕了,他陶光隐晦伏低做小这么久,从未树敌,天幕倒好,一来就把当朝首席宰相树在了他的对立面。   这便罢了,毕竟天幕说了,张说这个宰相做不长久,且他的确是有与宇文融交好的想法的。   但天幕直接把陛下放到了他的对立面是怎么回事?   他一心忠于陛下,天幕这是在污蔑!   从不发脾气的李林甫脸上难得出现怒意。   但天幕挂在天上,他不能上天去捂住天幕的嘴巴,只能自己生闷气。   天幕这是在断他官路!   【但李林甫和刘备这个刘皇叔到底还是不同的,李林甫没有这个胆子篡位。一般这种自称皇叔的情况,只有在当时皇室式微的时候才会发生。】   在天幕说出这句话之后,李隆基和李林甫两个人双双把悬着的心给放了下来。   李隆基因为自己的皇位没人觊觎而放心,李林甫因为自己的官途没因天幕一时之言断送而庆幸。   唯一不满的只有张说了。   张说不再兴奋,在张九龄身边嘀嘀咕咕:“没劲,还以为李林甫没机会上任。”   张九龄公正道:“这都是还未发生之事,陛下应当不会如此武断。”   张说一心为张九龄考虑,然而张九龄这个熊孩子还不帮他说话,他气哼哼:“快记笔记,你未来做宰相的难度又加大了!”   不知轻重缓急。   张说气不打一处来。   张九龄认真写字:“哦。”   【李林甫沾点贵族血统,所以靠着祖上的荫蔽,他得了一个千牛直长的位置。这样的位置,给一个没什么上进心,只想混吃等死的贵族是足够的,但李林甫不是这样的人,所以这个位置对他来说和他的目标还差的很远。所以李林甫开始寻求其他能升官的机会了。】   [啧,自强不息。]   [他真努力,我要是能有个旱涝保收的职位我这辈子不再求上进。]   [当咸鱼有什么不好的呢,起码日子舒坦。]   [所以这时候就能看出他的野心了。]   [他把张九龄挤下去是理所当然的,他怎么可能甘心居于他下面。]   李林甫擦了把汗,感觉有些不妙。   天幕这是要讲他的发家史?   事无巨细,把他升官的细节都讲出来?   这事有利有弊,利在于他知道日后会得谁的提携,目标明确,或许能大大缩短往上爬的时间。   弊就在于,这事不光是他自己知道,所有人都知道啊……   天幕这是把他升官之路透明化了。   若是有心人想使绊子,这再简单不过了。   看来他登上宰相位置的道路究竟是易还是难,仍有待商榷。   李林甫揪着一颗心,不想错过天幕说的任何一句话。   张九龄听张说的话,把天幕说的内容逐字逐句记录下来。   张说歪头一瞥,准备看看孩子作业的完成情况,这一眼没什么要紧,可这一眼让张说血压飙升。   “他把张九龄挤下去是理所当然的……”   张说气哄哄:“这句大可不必写在你的笔记上。”   张九龄道:“可这是后人之言。”   张说叹气:“后人之言归后人之言,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李林甫把你挤下去如何变成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这可太不理所当然了!”   “不要写上去,不吉利。”   张九龄想想,还是听张说的,把这话给划掉。   但这话的确给他敲了个警钟。   他会被李林甫挤下去,天幕这是隐晦告诉他,和李林甫政斗的结局是以他落败为结局。   胜败人生常有之事,张九龄此时尚且没有亲身经历这件事,他甚至还没有触碰到宰相位置的边角,所以尚且不能够明白张说之憾。   张说看着张九龄,叹了口气。   叹息的哪里是张九龄,是为自己叹息啊。   他登顶泰山,坐稳首席宰相之位,执掌文坛数十年,怎么就败给了一个他向来看不上的人呢?   张说想到这件事就要心梗,又从生机勃勃的状态切换到为萎靡不振的状态。   唉,都怨他啊,他老了。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张九龄的身上,他还年轻,他或有机会能改变最终的结局。   【李林甫还有一门亲戚,这人我们之前也简单提到过,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这个人就是深得李隆基宠信的楚国公姜皎。】   此时正在家中喝酒的姜皎愣住了。   怎么回事,又被天幕提到了?   姜皎咂咂嘴,杯子里的酒突然变得不再美味。   天幕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上次天幕简单提到了他,所以他就被陛下贬职了。   这事简直就是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一大阴影。   幸好陛下仍旧是念及旧情之人,他的爵位还在,陛下还会时不时找他唠唠家常。   就比如那废后的事情,要不是陛下信任于他,怎会单单说给他听。   想到这件事,姜皎摇了摇脑袋。   他已经把这事放出口风了,希望能打消陛下废后的念头。   废后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姜皎抿了口酒,想起了曾经。   还得是陛下当临淄王的时候他们过得欢快啊……   等一下,他是为什么觉得这酒变难喝来着?   粗线条的姜皎又把自己绕回来了。   哦,他被天幕二次提名了!   被天幕提名可是大大的坏事,希望这回天幕不要再说他的坏话了吧?   姜皎放下酒,来到院子里,一脸担忧看着天幕。   【我们之前说,姜皎他和李隆基相识于年轻之时,在李隆基还是临淄王的时候,他就因为打猎和李隆基相识,在李隆基当临淄王的过程中,给他送钱送衣服送被子,尽量让他的生活过得好一点。李隆基也念姜皎的恩情,所以在李隆基当上皇帝之后,也给了姜皎很不错的待遇。】   [哈哈哈,我记得,他是听到什么巫师占卜,知道李隆基会当皇帝才去讨好他。]   [不知道李隆基会不会知道这件事。]   [论我把你当兄弟,但你只想抱我大腿这件事。]   [姜皎这波抱大腿操作确实六的飞起。]   [会抱大腿也是一种能力,希望姜皎能教教我。]   姜皎脑壳疼。   他就知道自己的担心是没有错的。   上回天幕都已经说完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又提起来了。   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好不容易才把陛下心中的芥蒂给消除了。   这回天幕可别在把那芥蒂给勾出来了。   姜皎双手握着,对着天幕拜了拜。   求求了,看看他虔诚的眼睛吧。   李隆基闭了闭眼睛。   帝王,不好当啊,   皇帝是孤独的,是没有朋友的,这是在他登上皇帝之位后慢慢发现的事情。   都说帝王无情,可皇帝也是人啊。   李隆基在心里叹息。   他也时常怀念年轻时候和兄弟们吃肉喝酒打马球的生活,也会想念没人顾忌他的身份,同他嬉笑打闹的场景。   姜皎他,能力算不上出众,却是难得能与他一同喝酒的人。   且姜皎没什么大志向,不会干什么谋逆之事。   至于天幕说的,姜皎是带着攀附目的接近他的这件事。   李隆基又闭了闭眼睛。   好的,这回他就当没看到,但是不许有下次了。   【姜皎不仅仅是李隆基的好朋友,他和李林甫还有亲戚关系,他是李林甫的舅舅。在当时,李林甫是小小的千牛直长,但姜皎因李隆基的宠爱,已经当上了楚国公,这对李林甫来说,算得上是一门高亲了。】   【于是李林甫就开始研究姜皎的喜好了,想巴结人家,自然要知道人家喜欢什么吧?最低等的巴结是送钱,这招对贪财之人是有效的,但如果想要攀附的人已经有钱,或者是视钱财为身外之物,这招就没什么效果了。姜皎他有身份有钱,不需要这种巴结。】   此时双手紧握作拜拜状的姜皎嘿嘿笑了。   他摸摸后脑袋,怪不好意思的。   天幕这给他说的,跟他是个不为身外物折腰,视金钱如粪土的正直之士一般。   你说说,非要给他安一个这样的人设,这他不能反驳,也不好拒绝,是不是。   [是啊,他有钱有权,李隆基没当皇帝的时候他就买好股了。]   [他现在这是坐等收钱的状态。]   [不行了别说了,我好羡慕他。]   [不知道李林甫会怎么巴结姜皎啊?]   李林甫觉得天幕说的不对,又觉得天幕说的也没错。   他这行为的确是巴结,但是能不能换一个词啊?   巴结两个字听起来真的不是那么好听,他像是一心投机钻营之徒一般。   李林甫眉毛拧成一团,因为天幕的用词问题纠结的不行。   【但功夫不负有心的李林甫,他找到姜皎的喜好了。姜皎不缺钱不缺地位,那他喜欢什么啊,喜欢玩儿。姜皎精通乐律,又爱听曲,所以他非常欣赏那些在音乐上有造诣的人。】   【为什么大家都在巴结,只有李林甫能成功上位呢,除了运气意外,更重要的是李林甫他连这样的小事都能做到最好。我们刚刚说最底端的巴结是送钱,那最高端的巴结是什么,是投其所好,投其所好分为“给他想要的”,和“他想要的我就有”两种模式。】   【不言而喻,他想要的我就有这是最高端,也是最能维系长久关系的一种。这总就已经不能称之为巴结了,这就叫结交了。】   【姜皎不是喜欢音律吗?那李林甫就是那个精通音律的人。】   纠结的李林甫终于把拧成一团的眉毛给松开了。   对,没错,就是结交。   天幕说得对。   他是觉得巴结一次不妥,但始终没想到一个更好的词来替代巴结。   因为在他心中他做的这件事确实……很像巴结。   结交好,这个词概括地很是妥帖。   精通音律?   李隆基扬起了眉。   有点兴趣啊,这个未来宰相精通音律,不错的啊,爱好非常广泛啊。   萎靡不振的张说又振奋起来,他扯了扯张九龄:“你也精通音律,你也要无意间让陛下知道这件事。”   张九龄明白了张说的意思,但他觉得不妥:“为宰相看重的自当是能力,此举恐怕不大妥当……”   张说被哽住,往脑门子上又拍了一巴掌。   他真是听够了这句“此举恐怕不大妥当”。   人家李林甫已经开始使出浑身解数为官途努力了,自己家耿直的孩子空有一身本事却不往外冒尖。   这不就输在起跑线上了吗?   此时张说恨不得抓住幼苗尖尖,给他拔出来让大家,最重要的是让李隆基好好看看。   快看啊我家的菜也是不错的,非常茁壮。   张说吸气吐气,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内心,不气不气,孩子正直是好事。   于是张说换了个说法:“你文采出众,又风度翩翩,你就是在陛下面前多晃悠晃悠也是可以的。”   是的,风度翩翩就是你的利器呀。   别人不知道陛下的小癖好,他还能不知道吗?陛下就是喜欢一身文人风骨的才子,喜欢他们身上那风度翩翩的模样。   这自然和陛下文学素养不错有关系。   陛下为国事操劳,不会把太多的心思放在写作上,所以他才更喜欢才子啊。   张说摸了摸自己的脸。   yi~都是褶子。   张说又看了看张九龄,欣慰地笑了。   好啊,俊朗出尘,看着就是气度不凡的模样。   除了耿直一些,没有什么其他的毛病了。   就带着这身不凡的气度在陛下面前晃悠,就能招陛下几分喜爱!   张九龄想了想张说的话,觉得很是。   文采出众……   虽然自己说这话有些不自谦,但是平心而论,周围人在文上确实没有他优秀。   没错,要让陛下看到他的文采,看到他的能力。   天幕说了,他在处理实事方面,确实不如李林甫,天幕说的话不会有错的,他不能低估此人,同时也要更加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   张九龄感激张说的提点,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张说见自己的提议被认同,也很开心。   对喽,这就对喽,他一手带出来的人还是上道的!   【所以李林甫和姜皎本来就沾亲带故,再加上姜皎的喜爱加持,李林甫顺利得到了姜皎的提携,爬上了正五品太子中允的位置。】   【但太子中允对李林甫已经不能为他提供什么助力了,姜皎对他的帮助也就仅此为止。所以李林甫开始寻找下一个升官的路子了。】   [真的,李林甫不考虑一下巴结张说吗?跟他去一趟泰山,什么都有了。]   [哈哈哈哈哈,不如让张说当他岳丈来的快一点,狗头保命。]   [啧,姜皎已经没啥用了,这话好伤人。]   在看天幕的姜皎拍拍胸脯,完全不觉得受伤了。   天幕是不是不会提他了,要提被李林甫巴结的下一个倒霉蛋了吧?   如果天幕不再提他了,他就要去喝酒了啊?   他要回去了,他真的要回去了啊?   别等他回去了,天幕再给他来一个回马枪,这就难受了。   至于李林甫当宰相十九年这件事。   姜皎摇摇头,这并不能让他心动,现在张说还在那位置上坐着呢,罢不罢相都是两说,更何况就天幕透露的,后头还有一个张九龄。   这还只是有名有姓,被天幕说到的,那天幕没说到的指不定还有多少呢。   李林甫当宰相更是不知道猴年马月。   就是有什么好处估计是轮不到他,说不定他早死喽。   姜皎把心放回肚子里,又会房内喝酒了。   人生苦短,就该及时行乐嘛。   张说看看张九龄,又开始叹气。   好嘛,人家李林甫已经开始找第二条路子了,你动起来啊!让陛下注意到你啊!   但张九龄毕竟不是张说肚子里的蛔虫,他无法体会张说扼腕般的惋惜。   【李林甫扒拉扒拉自己的姻亲线,这又让他发现了一条能发展的路子。他这回想打通关系的人是源乾曜。对,没错,就是张说那第五杀的成就,在泰山封禅之时得罪的那个宰相源乾曜。】   这下张说没空为张九龄惋惜了。   他一脸不可思议看着源乾曜:怎么又是你?   原本只是他得罪源乾曜的单向关系,现在变成了双向关系。   源乾曜提拔了李林甫,李林甫要和宇文融合起伙来干他。   李林甫和宇文融的团体成功让他被罢了相。   所以总结下罢相也脱不了关系啊!   张说盘道明白了,现在看源乾曜的眼神就没有半点歉疚之意了。   活该,就是活该!   抢你活儿你就不高兴,抢不过我还赖上我了,天下可没有这样的道理!   现在好了,这回彻底结仇了。   源乾曜不想和张说有什么正面对视,他假装看不到张说的视线,以此回避冲突。   【李林甫和源乾曜是怎么搭上关系的呢,这说起来还要扯到姜皎的身上。】   屁股刚沾垫子的姜皎又站起来往院子里走。   嗯?他又听到了他的名字?   天幕又喊他?他这一环节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姜皎嘴巴里的酒一会甜一会哭,现在姜皎嘴巴里的苦酒还没有咽下去,就又跑到院子里去了。   【姜皎有个妹夫叫源光乘,这个源光乘是源乾曜侄子的儿子,这么说是不是很拗口,还理不清这个关系?可以这么理解,李林甫攀上了姜皎,所以也认识了姜皎的妹夫源光乘,借助源光乘,他又认识了源乾曜。这是不是就清晰很多了。】   [博主这么讲我就明白了。]   [什么侄子的儿子真的很难懂,我最不会理亲戚关系了。]   [好家伙,这样的弯弯绕绕的线都能被李林甫找到。]   [攀附这方面我还是很佩服李林甫的。]   [该说不说,李林甫是真的努力。]   [他真的,我哭死,我要是能有他一半的心思对待领导,我估计早升职了。]   [该说不说,在古代能当上宰相的都是有点本事的,不管是什么本事,反正那是他的本事。]   李林甫已经开始流汗了,这关系也能被后人给扒出来?   这,这为了更高的位置而攀附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大家都这么干,他确实不是走科举出身。   但这事被天幕说给众人听,怎么就是那么别扭呢?   有种什么都被扒了个底朝天的羞耻之感?   是他的错觉吗?   能上天幕的那么多人里面,是单单他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还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感觉?   李林甫目前还没有触及到经常被天幕提名人员的圈子。   所以尽管他想找人交流一番,也是无从下手。   经常被天幕提起的陛下、张说,哪个都不是他能接触的呀。   李林甫带着这种诡异的羞耻感,继续看天幕。   只希望天幕能快点把这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给讲完吧。   他根本不想知道自己从前是怎样一步步艰辛爬上来的,他只想知道用什么样的办法能让他走到首席宰相的位置。   究竟该用什么办法,才能扳倒未来的宰相张九龄?   【在李林甫几次有意无意的推动相处下,源乾曜对李林甫的印象很好,这是个勤恳踏实能干的小伙子啊。源乾曜不搞张说只看得起文化人这一套,有能力就是最好的。李林甫攀附上源乾曜,自然和源乾曜的一家都要打好关系。】   【李林甫和源乾曜的儿子也玩的不错,所以李林甫并不是直接和源乾曜表达了自己想升官的愿望。他是先和源乾曜的儿子讲,然后利用他儿子的嘴,让源乾曜知道了这件事。】   [博主话说的还是好听了,这不纯纯是利用吗。]   [源乾曜的傻儿子,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李林甫他是真能算计啊,叹为观止。]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李林甫的“发家史”,真是看呆我了。]   [李林甫得圆滑成什么样子,才能做到这个地步啊。]   [老狐狸,还是嘴甜的老狐狸,怪不得把李隆基哄得找不着北。]   李隆基让近侍拿了纸笔过来,就在泰山脚下席地而坐,开始拧着眉毛记笔记了。   唉,他也想当一个吃瓜的乐子人,但现在天幕所讲的内容不容乐观啊。   这李林甫怎么看都不是一个贤臣的模样。   但可恨的点就在于,这还是一个挺有能力的人。   李隆基不能保证在贬逐李林甫之后,能出现一个能力更甚于他的人。   他不敢冒这个险。   天幕的一句能力不错是站在千年之后的角度说的。   这句能力不错,说不准是经过与其他人反复对比和验证的最终结果。   在李隆基不注意的时候,他的头发又掉了两根。   老狐狸,还是嘴甜的老狐狸。   他大唐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复杂的人!   像宋璟那样简简单单,一心为公不好吗?   满朝文武都像宋璟那样,专心搞政事,他何至于苦思冥想至如此地步。   李隆基挠了挠头,几根秀发顺着他的指缝溜到了纸上。   李隆基轻轻吹了口气,把头发丝吹走,然后心痛闭了闭眼睛。   朕这次就当没看到,下次不许再掉了。   张说看着源乾曜,然后笑出了声。   他在确保源乾曜能听到他的声音之后,闲闲地开口:“地主家的傻儿子,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源乾曜生气了。   天幕说的话已经让他隐约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了,张说现在的讽刺更是让他怒不可揭。   这是在讽刺他识人不清呢!   按天幕所说,这人是盛唐由盛转衰的转折点,又被冠以“口蜜腹剑”的形容,想必此人一定不像表面那般简单了。   他给这人提供了晋升的机会,也就是说他亲手把这个口蜜腹剑之人送到了宰相之位上。   这么一说,他也算是日后朝廷闭塞言路的祸首之一?   可不对啊。   源乾曜左思右想,怎么都无法把天幕上那个步步为营,城府颇深的老狐狸给联系到一起。   这年轻人不错的呀,看着憨厚又老实,知礼懂进退,最是有礼貌的,也十分会说话……   想到这,源乾曜感觉到不对劲了。   也十分会说话!   十分会说话这就不对劲里啊,憨厚的老实人哪一个是会说话的啊!   源乾曜右手握拳拍在了自己的左手掌上,坏了,他家那傻儿子可不就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吗。   他也被人卖了呀!   时时注意源乾曜动作的张说一看他懊悔的模样,心知他这才反应过来。   张说又嗤嗤地笑,对张九龄嘱咐道:“你以后不要学那些闭塞耳目,只听好话之人,你可要看清李林甫真正的嘴脸。”   源乾曜又被张说给内涵了,他气坏了。   这个社恐做了一件大胆的事情,转头怒视张说。   张说毫不在意,添油加醋:“闭塞耳目,只听谗言,国乱之祸根,家毁之……”   这时,一道比源乾曜视线更为锐利的视线射了过来。   张说本能缩头。   这视线很熟悉,不对劲。   他往这道视线的源头看去。   哦吼完蛋,这是陛下。   张说话都没说完,赶紧闭嘴了。   天幕还没背刺完他,他尚且还不知道陛下对他的审判结果。   现在好了,一句“闭塞耳目,只听谗言”,不仅内涵了源乾曜,还把陛下给内涵进去了。   天幕可是说了,后面陛下年老昏庸,只愿意听好话而不愿意听劝谏,因此格外宠幸李林甫,而这李林甫又排斥异己。   “闭塞耳目,只听谗言”的可不就是陛下吗。   哎呦,自己这张坏嘴巴。   张说懊恼。   李隆基经过短暂被揭穿的恼羞成怒,又调整好了自己。   他上脸的怒意最终没有冲上脑袋。   平心而论,张说这话已经比天幕的背刺温和许多的。   因为张说是他的臣子,低他一等,所以他乍一听张说的话有种想要跳脚的羞愤。   但张说的话要是不对,他何至于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张说丧丧的情绪转移到了李隆基的身上。   唉,是他不好。   李隆基自我检讨,并把“闭塞耳目,只听谗言,国乱之祸根”这句话记在笔记上,预备时时警醒自己。   看吧,源乾曜那样在位多年的老人都被李林甫这个年轻人惑乱了心神,可见李林甫不是什么简单的狐狸。   要让这狐狸能为他所用实在任重道远,如果不用清醒的面孔面对他,很容易迷失在糖衣炮弹之中啊。   他好不容易创造的盛世,如今在天幕的提醒下,只需好好维持就能延续下去,可不能毁了。   “国乱之祸根,家毁之……”   李隆基拿着笔认真记着。   家毁之什么完啊?   于是李隆基再次抬头看向安静如鸡的张说:“国乱之祸根,家毁之什么?”   张说感觉李隆基是在点他。   那意思是,你敢再把这句话说出来我就弄死你。   张说摇摇头,誓死不说。   罢相便罢相了,他年纪大了,是时候该把这个位置让给更年轻的人了,但死他却是不想死的。   不说,肯定不能说,当着陛下的面重复坏话,这不是找死呢吗?   李隆基看张说不敢说话的模样,作罢了。   胆小鬼。   算了,只有“国乱之祸根”也不是不行。   毕竟家,帝王哪里是有家的。   李隆基想到满后宫都不搭理他的嫔妃,内心戚戚。   果然还是因为他脱发严重,已经不再英俊了吧?   李隆基惆怅起来。   【源乾曜的儿子和他爸爸讲:“我的好朋友李林甫想当司门郎中,你安排安排,看什么时候何时把他塞进去啊?”源乾曜说到底还是做了很多年的宰相,尽管不是首席宰相,但他那位置也不是一般人能上去的。】   【源乾曜很清醒,李林甫这孩子不错是不错,但是这司门郎中的位置给他,实在还是太高了点。所以源乾曜就说:“这职位对任职人的品行、风评、能力都有很高的要求,哥奴去那个位置不合适,让他当个太子谕德吧。”】   【这岗位的工作内容是给太子谏言的,虽然不重要,但有正四品的品阶在那里,所以没多久李林甫就当上了国子司业。】   [哥奴是谁?李林甫?]   [对,哥奴是他的小名。]   [源乾曜不错的啊,人挺清醒啊。确实,哥奴不是走科举路子,也没什么文化,肯定没什么声望啊。]   [可见源乾曜还是能抵御李林甫一部分的糖衣炮弹的,他虽然被哥奴哄得开心,但没有失去理智。]   [我希望李隆基也能保持这样的理智。]   [很可惜,这只是我们的希望,事实上李隆基没有理智,听到李林甫的马屁魂都飞了。]   [李林甫也是会拍马屁,回回都拍到他的屁股上,给他舒坦坏了。]   李隆基在认真做笔记,因环境简陋,屁股下也不是什么厚软垫。   杂乱的石头咯的他屁股生疼。   李隆基偷偷摸了摸,严肃摇摇头,屁股不舒坦。   不是天幕说的这样,现在的他已经变了,他不会接受拍马屁了。   他确信。   源乾曜咳嗽两声,试图引起张说的注意力。   他的意思很明显,天幕说了,源乾曜很清醒。   天幕这是在夸他。   张说并不买账,他笑了一声,不甘示弱回看源乾曜。   你就说你有没有给李林甫抬官位吧。   源乾曜不说话了。   【国子司业这个职位也不是李林甫满意的,于是他又在找下一棵能抱的大树了。】   [大树?难道不是垫脚石吗?]   [下一个是宇文融吧,我没记错的话宇文融就只当了九十九天的宰相。]   [宇文融在这不纯纯怨种吗,燃烧了自己,点亮了他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4-2117:23:29~2023-04-2201:20: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钩钩淮淮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唐朝最后一个贤相张九龄就是被他挤下去了。”   张说那萎靡不振的状态在看到天幕说的这句话时,丧丧的眼神都变得噌亮起来。   他以眼神示意张九龄,快看啊,快看天幕啊。   快把天幕的话给记下来啊,这都是以后的必考内容啊!   张九龄完全不理解张说是因何在萎靡不振和生机勃勃的两个状态之间切换自如。   他也不是很能明白张说要把眼睛眨巴到天上去是为了什么。   所以他回看张说,带着淡淡的疑惑,以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张说急死了。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这是谁啊,这是宇文融一手提拔上来的宰相啊。   他张说和宇文融的政治斗争用脚指头想想就知道,是以他惨败为结局。   那他一手带出来的张九龄如何能在政治斗争中输给李林甫呢?   可不能输!   张说看张九龄没拿笔没拿纸,什么都没记,站在一边木愣愣的模样就开始焦灼起来。   怎么能什么都不记呢,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天幕说的这些事还不知道几年后会发生呢,时间一长,全都忘光。   上一秒如日薄西山,捂着胸口气若游丝的张说,这一刻生龙活虎地站起来,为张九龄奔走起来。   他先是环顾一周,最后把目标定在了宋璟身上。   更准确的说,张说是看上了宋璟手上的纸笔。   于是张说雄赳赳气昂昂来到了宋璟的身边:“宋公,可借纸笔一用?”   宋璟不明所以,但点点头,把纸笔递了出去。   张说拿着空白纸,还有沾了墨水的纸就往张九龄那里去,然后一股脑把手里的东西塞到了张九龄的手里,严肃叮嘱:“记!”   张九龄硬是被塞了满手的纸,恍恍惚惚点头:“哦。”   此时尚且还是国子司业的李林甫战战兢兢。   但他内心的欲望却随着天幕说的话而逐渐膨胀起来。   “大唐未来的宰相。”   “名气甚至超过了姚崇和宋璟。”   “在宰相位置坐了十九年之久。”   天幕说的是他吗?真的是他李林甫?   不是什么重名重姓之人吧?   李林甫一边质疑天幕的准确性,一边又因为天幕说的内容而心跳加速。   可这是宰相啊,这是坐宰相位置十九年的宰相,这是名气超过了姚崇的宰相。   未来会发生之事现在还没有露出任何的端倪,他才刚刚产生了与宇文融交好的念头,甚至没在权力中心占有一席之地。   天幕就告诉他,他会是未来坐稳那个位置整整十九年的权相?   李林甫被这石破天惊的消息冲击地头脑发昏,但在这个时候,他反而更冷静下来。   如果这天幕是能被全天下所有人看到的,那是否陛下是否会因为天幕那句“由盛转衰”而改变心意。   他做宰相的未来是否会因为这次天幕改变?   李林甫兴奋之余,更多的是担忧。   他甚至在心里开始祈祷天幕少说一些不利于他的话。   若真是因为这次天幕的出现而让他与宰相之位失之交臂,他真的会终身抱憾。   【要说李林甫这个人,仔细探究他的身份就会发现,他和一般人不一样。他出身于唐朝宗室郇王房,他的曾祖是高祖李渊的堂弟,如果硬是讨论辈分的话,李隆基得和李林甫叫一声皇叔。】   [我去,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原来他们是本家啊?李林甫身上真的沾点皇室血液啊?]   [这个皇叔不得不让我想到刘备,刘皇叔,谁能想到最开始这位刘皇叔最后当了皇帝呢。]   [刘备,三国时期蜀汉的开国皇帝啊,啧,李隆基你小心。]   [原来李林甫大有来头,我小看他了。]   萎靡不振的张说完全忘记了这次天幕来的目的是背刺他,他“噗嗤”一声,别过脑袋不道德地笑了。   拿李林甫这个“李皇叔”和刘备这个刘皇叔作对比,天幕这操作真的犹如神助攻一般,无形之中给了张九龄一臂之力。   要知道陛下靠政变当上的皇帝,他最忌讳的就是有人觊觎他的王位啊。   且不说李林甫当皇帝这件事是怎样不现实的一件事,就光是天幕给出的这条思路,也已经足够陛下想入非非了。   李林甫要遭殃,当宰相这件事估计要黄了。   张说哥俩好地捣了张九龄一肘,给了张九龄一个“你小子有福气”的眼神。   天幕都这帮助你,得道者多助,你背后有一整个天幕。   不出张说所料,李隆基果然拧起了眉毛。   怎么回事。   他上一秒还在思考李林甫当宰相的可行性,天幕下一秒就在说李林甫有篡位的可能性是吗?   李隆基环视一周,试图把这个李林甫找出来。   他试着从脑袋里翻找一些有用的信息,但扒拉了一大圈,什么都没找到。   但李隆基想不起来无妨,有高力士这个贴心的秘书。   高力士在李隆基背后,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小声道:“李林甫,任国子司业一职。”   李隆基恍然。   哦,怪不得他没有印象。   这实在不能怪他,而是现在的李林甫实在太没有存在感了。   这会是以后当个十九年的宰相?   李隆基很难想象。   但这确实也说明了李林甫他是个城府极深,相当隐忍之人。   李隆基因他的不简单而心惊。   此时李林甫开始慌了。   皇叔?就是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自称是当今皇帝的皇叔啊?   这不是在拿自己的项上人头开玩笑吗?   他单知道这天幕有可能说一些不利于自己的话,但他没想到天幕一上来就玩的这么大。   这是要直接把谋逆的帽子扣在他头上?   李林甫只感到心冷。   这帽子一扣,别说是宰相了,他现在就得玩完。   此时李林甫有些厌烦这个天幕了,他陶光隐晦伏低做小这么久,从未树敌,天幕倒好,一来就把当朝首席宰相树在了他的对立面。   这便罢了,毕竟天幕说了,张说这个宰相做不长久,且他的确是有与宇文融交好的想法的。   但天幕直接把陛下放到了他的对立面是怎么回事?   他一心忠于陛下,天幕这是在污蔑!   从不发脾气的李林甫脸上难得出现怒意。   但天幕挂在天上,他不能上天去捂住天幕的嘴巴,只能自己生闷气。   天幕这是在断他官路!   【但李林甫和刘备这个刘皇叔到底还是不同的,李林甫没有这个胆子篡位。一般这种自称皇叔的情况,只有在当时皇室式微的时候才会发生。】   在天幕说出这句话之后,李隆基和李林甫两个人双双把悬着的心给放了下来。   李隆基因为自己的皇位没人觊觎而放心,李林甫因为自己的官途没因天幕一时之言断送而庆幸。   唯一不满的只有张说了。   张说不再兴奋,在张九龄身边嘀嘀咕咕:“没劲,还以为李林甫没机会上任。”   张九龄公正道:“这都是还未发生之事,陛下应当不会如此武断。”   张说一心为张九龄考虑,然而张九龄这个熊孩子还不帮他说话,他气哼哼:“快记笔记,你未来做宰相的难度又加大了!”   不知轻重缓急。   张说气不打一处来。   张九龄认真写字:“哦。”   【李林甫沾点贵族血统,所以靠着祖上的荫蔽,他得了一个千牛直长的位置。这样的位置,给一个没什么上进心,只想混吃等死的贵族是足够的,但李林甫不是这样的人,所以这个位置对他来说和他的目标还差的很远。所以李林甫开始寻求其他能升官的机会了。】   [啧,自强不息。]   [他真努力,我要是能有个旱涝保收的职位我这辈子不再求上进。]   [当咸鱼有什么不好的呢,起码日子舒坦。]   [所以这时候就能看出他的野心了。]   [他把张九龄挤下去是理所当然的,他怎么可能甘心居于他下面。]   李林甫擦了把汗,感觉有些不妙。   天幕这是要讲他的发家史?   事无巨细,把他升官的细节都讲出来?   这事有利有弊,利在于他知道日后会得谁的提携,目标明确,或许能大大缩短往上爬的时间。   弊就在于,这事不光是他自己知道,所有人都知道啊……   天幕这是把他升官之路透明化了。   若是有心人想使绊子,这再简单不过了。   看来他登上宰相位置的道路究竟是易还是难,仍有待商榷。   李林甫揪着一颗心,不想错过天幕说的任何一句话。   张九龄听张说的话,把天幕说的内容逐字逐句记录下来。   张说歪头一瞥,准备看看孩子作业的完成情况,这一眼没什么要紧,可这一眼让张说血压飙升。   “他把张九龄挤下去是理所当然的……”   张说气哄哄:“这句大可不必写在你的笔记上。”   张九龄道:“可这是后人之言。”   张说叹气:“后人之言归后人之言,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李林甫把你挤下去如何变成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这可太不理所当然了!”   “不要写上去,不吉利。”   张九龄想想,还是听张说的,把这话给划掉。   但这话的确给他敲了个警钟。   他会被李林甫挤下去,天幕这是隐晦告诉他,和李林甫政斗的结局是以他落败为结局。   胜败人生常有之事,张九龄此时尚且没有亲身经历这件事,他甚至还没有触碰到宰相位置的边角,所以尚且不能够明白张说之憾。   张说看着张九龄,叹了口气。   叹息的哪里是张九龄,是为自己叹息啊。   他登顶泰山,坐稳首席宰相之位,执掌文坛数十年,怎么就败给了一个他向来看不上的人呢?   张说想到这件事就要心梗,又从生机勃勃的状态切换到为萎靡不振的状态。   唉,都怨他啊,他老了。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张九龄的身上,他还年轻,他或有机会能改变最终的结局。   【李林甫还有一门亲戚,这人我们之前也简单提到过,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这个人就是深得李隆基宠信的楚国公姜皎。】   此时正在家中喝酒的姜皎愣住了。   怎么回事,又被天幕提到了?   姜皎咂咂嘴,杯子里的酒突然变得不再美味。   天幕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上次天幕简单提到了他,所以他就被陛下贬职了。   这事简直就是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一大阴影。   幸好陛下仍旧是念及旧情之人,他的爵位还在,陛下还会时不时找他唠唠家常。   就比如那废后的事情,要不是陛下信任于他,怎会单单说给他听。   想到这件事,姜皎摇了摇脑袋。   他已经把这事放出口风了,希望能打消陛下废后的念头。   废后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姜皎抿了口酒,想起了曾经。   还得是陛下当临淄王的时候他们过得欢快啊……   等一下,他是为什么觉得这酒变难喝来着?   粗线条的姜皎又把自己绕回来了。   哦,他被天幕二次提名了!   被天幕提名可是大大的坏事,希望这回天幕不要再说他的坏话了吧?   姜皎放下酒,来到院子里,一脸担忧看着天幕。   【我们之前说,姜皎他和李隆基相识于年轻之时,在李隆基还是临淄王的时候,他就因为打猎和李隆基相识,在李隆基当临淄王的过程中,给他送钱送衣服送被子,尽量让他的生活过得好一点。李隆基也念姜皎的恩情,所以在李隆基当上皇帝之后,也给了姜皎很不错的待遇。】   [哈哈哈,我记得,他是听到什么巫师占卜,知道李隆基会当皇帝才去讨好他。]   [不知道李隆基会不会知道这件事。]   [论我把你当兄弟,但你只想抱我大腿这件事。]   [姜皎这波抱大腿操作确实六的飞起。]   [会抱大腿也是一种能力,希望姜皎能教教我。]   姜皎脑壳疼。   他就知道自己的担心是没有错的。   上回天幕都已经说完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又提起来了。   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好不容易才把陛下心中的芥蒂给消除了。   这回天幕可别在把那芥蒂给勾出来了。   姜皎双手握着,对着天幕拜了拜。   求求了,看看他虔诚的眼睛吧。   李隆基闭了闭眼睛。   帝王,不好当啊,   皇帝是孤独的,是没有朋友的,这是在他登上皇帝之位后慢慢发现的事情。   都说帝王无情,可皇帝也是人啊。   李隆基在心里叹息。   他也时常怀念年轻时候和兄弟们吃肉喝酒打马球的生活,也会想念没人顾忌他的身份,同他嬉笑打闹的场景。   姜皎他,能力算不上出众,却是难得能与他一同喝酒的人。   且姜皎没什么大志向,不会干什么谋逆之事。   至于天幕说的,姜皎是带着攀附目的接近他的这件事。   李隆基又闭了闭眼睛。   好的,这回他就当没看到,但是不许有下次了。   【姜皎不仅仅是李隆基的好朋友,他和李林甫还有亲戚关系,他是李林甫的舅舅。在当时,李林甫是小小的千牛直长,但姜皎因李隆基的宠爱,已经当上了楚国公,这对李林甫来说,算得上是一门高亲了。】   【于是李林甫就开始研究姜皎的喜好了,想巴结人家,自然要知道人家喜欢什么吧?最低等的巴结是送钱,这招对贪财之人是有效的,但如果想要攀附的人已经有钱,或者是视钱财为身外之物,这招就没什么效果了。姜皎他有身份有钱,不需要这种巴结。】   此时双手紧握作拜拜状的姜皎嘿嘿笑了。   他摸摸后脑袋,怪不好意思的。   天幕这给他说的,跟他是个不为身外物折腰,视金钱如粪土的正直之士一般。   你说说,非要给他安一个这样的人设,这他不能反驳,也不好拒绝,是不是。   [是啊,他有钱有权,李隆基没当皇帝的时候他就买好股了。]   [他现在这是坐等收钱的状态。]   [不行了别说了,我好羡慕他。]   [不知道李林甫会怎么巴结姜皎啊?]   李林甫觉得天幕说的不对,又觉得天幕说的也没错。   他这行为的确是巴结,但是能不能换一个词啊?   巴结两个字听起来真的不是那么好听,他像是一心投机钻营之徒一般。   李林甫眉毛拧成一团,因为天幕的用词问题纠结的不行。   【但功夫不负有心的李林甫,他找到姜皎的喜好了。姜皎不缺钱不缺地位,那他喜欢什么啊,喜欢玩儿。姜皎精通乐律,又爱听曲,所以他非常欣赏那些在音乐上有造诣的人。】   【为什么大家都在巴结,只有李林甫能成功上位呢,除了运气意外,更重要的是李林甫他连这样的小事都能做到最好。我们刚刚说最底端的巴结是送钱,那最高端的巴结是什么,是投其所好,投其所好分为“给他想要的”,和“他想要的我就有”两种模式。】   【不言而喻,他想要的我就有这是最高端,也是最能维系长久关系的一种。这总就已经不能称之为巴结了,这就叫结交了。】   【姜皎不是喜欢音律吗?那李林甫就是那个精通音律的人。】   纠结的李林甫终于把拧成一团的眉毛给松开了。   对,没错,就是结交。   天幕说得对。   他是觉得巴结一次不妥,但始终没想到一个更好的词来替代巴结。   因为在他心中他做的这件事确实……很像巴结。   结交好,这个词概括地很是妥帖。   精通音律?   李隆基扬起了眉。   有点兴趣啊,这个未来宰相精通音律,不错的啊,爱好非常广泛啊。   萎靡不振的张说又振奋起来,他扯了扯张九龄:“你也精通音律,你也要无意间让陛下知道这件事。”   张九龄明白了张说的意思,但他觉得不妥:“为宰相看重的自当是能力,此举恐怕不大妥当……”   张说被哽住,往脑门子上又拍了一巴掌。   他真是听够了这句“此举恐怕不大妥当”。   人家李林甫已经开始使出浑身解数为官途努力了,自己家耿直的孩子空有一身本事却不往外冒尖。   这不就输在起跑线上了吗?   此时张说恨不得抓住幼苗尖尖,给他拔出来让大家,最重要的是让李隆基好好看看。   快看啊我家的菜也是不错的,非常茁壮。   张说吸气吐气,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内心,不气不气,孩子正直是好事。   于是张说换了个说法:“你文采出众,又风度翩翩,你就是在陛下面前多晃悠晃悠也是可以的。”   是的,风度翩翩就是你的利器呀。   别人不知道陛下的小癖好,他还能不知道吗?陛下就是喜欢一身文人风骨的才子,喜欢他们身上那风度翩翩的模样。   这自然和陛下文学素养不错有关系。   陛下为国事操劳,不会把太多的心思放在写作上,所以他才更喜欢才子啊。   张说摸了摸自己的脸。   yi~都是褶子。   张说又看了看张九龄,欣慰地笑了。   好啊,俊朗出尘,看着就是气度不凡的模样。   除了耿直一些,没有什么其他的毛病了。   就带着这身不凡的气度在陛下面前晃悠,就能招陛下几分喜爱!   张九龄想了想张说的话,觉得很是。   文采出众……   虽然自己说这话有些不自谦,但是平心而论,周围人在文上确实没有他优秀。   没错,要让陛下看到他的文采,看到他的能力。   天幕说了,他在处理实事方面,确实不如李林甫,天幕说的话不会有错的,他不能低估此人,同时也要更加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   张九龄感激张说的提点,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张说见自己的提议被认同,也很开心。   对喽,这就对喽,他一手带出来的人还是上道的!   【所以李林甫和姜皎本来就沾亲带故,再加上姜皎的喜爱加持,李林甫顺利得到了姜皎的提携,爬上了正五品太子中允的位置。】   【但太子中允对李林甫已经不能为他提供什么助力了,姜皎对他的帮助也就仅此为止。所以李林甫开始寻找下一个升官的路子了。】   [真的,李林甫不考虑一下巴结张说吗?跟他去一趟泰山,什么都有了。]   [哈哈哈哈哈,不如让张说当他岳丈来的快一点,狗头保命。]   [啧,姜皎已经没啥用了,这话好伤人。]   在看天幕的姜皎拍拍胸脯,完全不觉得受伤了。   天幕是不是不会提他了,要提被李林甫巴结的下一个倒霉蛋了吧?   如果天幕不再提他了,他就要去喝酒了啊?   他要回去了,他真的要回去了啊?   别等他回去了,天幕再给他来一个回马枪,这就难受了。   至于李林甫当宰相十九年这件事。   姜皎摇摇头,这并不能让他心动,现在张说还在那位置上坐着呢,罢不罢相都是两说,更何况就天幕透露的,后头还有一个张九龄。   这还只是有名有姓,被天幕说到的,那天幕没说到的指不定还有多少呢。   李林甫当宰相更是不知道猴年马月。   就是有什么好处估计是轮不到他,说不定他早死喽。   姜皎把心放回肚子里,又会房内喝酒了。   人生苦短,就该及时行乐嘛。   张说看看张九龄,又开始叹气。   好嘛,人家李林甫已经开始找第二条路子了,你动起来啊!让陛下注意到你啊!   但张九龄毕竟不是张说肚子里的蛔虫,他无法体会张说扼腕般的惋惜。   【李林甫扒拉扒拉自己的姻亲线,这又让他发现了一条能发展的路子。他这回想打通关系的人是源乾曜。对,没错,就是张说那第五杀的成就,在泰山封禅之时得罪的那个宰相源乾曜。】   这下张说没空为张九龄惋惜了。   他一脸不可思议看着源乾曜:怎么又是你?   原本只是他得罪源乾曜的单向关系,现在变成了双向关系。   源乾曜提拔了李林甫,李林甫要和宇文融合起伙来干他。   李林甫和宇文融的团体成功让他被罢了相。   所以总结下罢相也脱不了关系啊!   张说盘道明白了,现在看源乾曜的眼神就没有半点歉疚之意了。   活该,就是活该!   抢你活儿你就不高兴,抢不过我还赖上我了,天下可没有这样的道理!   现在好了,这回彻底结仇了。   源乾曜不想和张说有什么正面对视,他假装看不到张说的视线,以此回避冲突。   【李林甫和源乾曜是怎么搭上关系的呢,这说起来还要扯到姜皎的身上。】   屁股刚沾垫子的姜皎又站起来往院子里走。   嗯?他又听到了他的名字?   天幕又喊他?他这一环节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姜皎嘴巴里的酒一会甜一会哭,现在姜皎嘴巴里的苦酒还没有咽下去,就又跑到院子里去了。   【姜皎有个妹夫叫源光乘,这个源光乘是源乾曜侄子的儿子,这么说是不是很拗口,还理不清这个关系?可以这么理解,李林甫攀上了姜皎,所以也认识了姜皎的妹夫源光乘,借助源光乘,他又认识了源乾曜。这是不是就清晰很多了。】   [博主这么讲我就明白了。]   [什么侄子的儿子真的很难懂,我最不会理亲戚关系了。]   [好家伙,这样的弯弯绕绕的线都能被李林甫找到。]   [攀附这方面我还是很佩服李林甫的。]   [该说不说,李林甫是真的努力。]   [他真的,我哭死,我要是能有他一半的心思对待领导,我估计早升职了。]   [该说不说,在古代能当上宰相的都是有点本事的,不管是什么本事,反正那是他的本事。]   李林甫已经开始流汗了,这关系也能被后人给扒出来?   这,这为了更高的位置而攀附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大家都这么干,他确实不是走科举出身。   但这事被天幕说给众人听,怎么就是那么别扭呢?   有种什么都被扒了个底朝天的羞耻之感?   是他的错觉吗?   能上天幕的那么多人里面,是单单他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还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感觉?   李林甫目前还没有触及到经常被天幕提名人员的圈子。   所以尽管他想找人交流一番,也是无从下手。   经常被天幕提起的陛下、张说,哪个都不是他能接触的呀。   李林甫带着这种诡异的羞耻感,继续看天幕。   只希望天幕能快点把这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给讲完吧。   他根本不想知道自己从前是怎样一步步艰辛爬上来的,他只想知道用什么样的办法能让他走到首席宰相的位置。   究竟该用什么办法,才能扳倒未来的宰相张九龄?   【在李林甫几次有意无意的推动相处下,源乾曜对李林甫的印象很好,这是个勤恳踏实能干的小伙子啊。源乾曜不搞张说只看得起文化人这一套,有能力就是最好的。李林甫攀附上源乾曜,自然和源乾曜的一家都要打好关系。】   【李林甫和源乾曜的儿子也玩的不错,所以李林甫并不是直接和源乾曜表达了自己想升官的愿望。他是先和源乾曜的儿子讲,然后利用他儿子的嘴,让源乾曜知道了这件事。】   [博主话说的还是好听了,这不纯纯是利用吗。]   [源乾曜的傻儿子,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李林甫他是真能算计啊,叹为观止。]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李林甫的“发家史”,真是看呆我了。]   [李林甫得圆滑成什么样子,才能做到这个地步啊。]   [老狐狸,还是嘴甜的老狐狸,怪不得把李隆基哄得找不着北。]   李隆基让近侍拿了纸笔过来,就在泰山脚下席地而坐,开始拧着眉毛记笔记了。   唉,他也想当一个吃瓜的乐子人,但现在天幕所讲的内容不容乐观啊。   这李林甫怎么看都不是一个贤臣的模样。   但可恨的点就在于,这还是一个挺有能力的人。   李隆基不能保证在贬逐李林甫之后,能出现一个能力更甚于他的人。   他不敢冒这个险。   天幕的一句能力不错是站在千年之后的角度说的。   这句能力不错,说不准是经过与其他人反复对比和验证的最终结果。   在李隆基不注意的时候,他的头发又掉了两根。   老狐狸,还是嘴甜的老狐狸。   他大唐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复杂的人!   像宋璟那样简简单单,一心为公不好吗?   满朝文武都像宋璟那样,专心搞政事,他何至于苦思冥想至如此地步。   李隆基挠了挠头,几根秀发顺着他的指缝溜到了纸上。   李隆基轻轻吹了口气,把头发丝吹走,然后心痛闭了闭眼睛。   朕这次就当没看到,下次不许再掉了。   张说看着源乾曜,然后笑出了声。   他在确保源乾曜能听到他的声音之后,闲闲地开口:“地主家的傻儿子,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源乾曜生气了。   天幕说的话已经让他隐约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了,张说现在的讽刺更是让他怒不可揭。   这是在讽刺他识人不清呢!   按天幕所说,这人是盛唐由盛转衰的转折点,又被冠以“口蜜腹剑”的形容,想必此人一定不像表面那般简单了。   他给这人提供了晋升的机会,也就是说他亲手把这个口蜜腹剑之人送到了宰相之位上。   这么一说,他也算是日后朝廷闭塞言路的祸首之一?   可不对啊。   源乾曜左思右想,怎么都无法把天幕上那个步步为营,城府颇深的老狐狸给联系到一起。   这年轻人不错的呀,看着憨厚又老实,知礼懂进退,最是有礼貌的,也十分会说话……   想到这,源乾曜感觉到不对劲了。   也十分会说话!   十分会说话这就不对劲里啊,憨厚的老实人哪一个是会说话的啊!   源乾曜右手握拳拍在了自己的左手掌上,坏了,他家那傻儿子可不就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吗。   他也被人卖了呀!   时时注意源乾曜动作的张说一看他懊悔的模样,心知他这才反应过来。   张说又嗤嗤地笑,对张九龄嘱咐道:“你以后不要学那些闭塞耳目,只听好话之人,你可要看清李林甫真正的嘴脸。”   源乾曜又被张说给内涵了,他气坏了。   这个社恐做了一件大胆的事情,转头怒视张说。   张说毫不在意,添油加醋:“闭塞耳目,只听谗言,国乱之祸根,家毁之……”   这时,一道比源乾曜视线更为锐利的视线射了过来。   张说本能缩头。   这视线很熟悉,不对劲。   他往这道视线的源头看去。   哦吼完蛋,这是陛下。   张说话都没说完,赶紧闭嘴了。   天幕还没背刺完他,他尚且还不知道陛下对他的审判结果。   现在好了,一句“闭塞耳目,只听谗言”,不仅内涵了源乾曜,还把陛下给内涵进去了。   天幕可是说了,后面陛下年老昏庸,只愿意听好话而不愿意听劝谏,因此格外宠幸李林甫,而这李林甫又排斥异己。   “闭塞耳目,只听谗言”的可不就是陛下吗。   哎呦,自己这张坏嘴巴。   张说懊恼。   李隆基经过短暂被揭穿的恼羞成怒,又调整好了自己。   他上脸的怒意最终没有冲上脑袋。   平心而论,张说这话已经比天幕的背刺温和许多的。   因为张说是他的臣子,低他一等,所以他乍一听张说的话有种想要跳脚的羞愤。   但张说的话要是不对,他何至于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张说丧丧的情绪转移到了李隆基的身上。   唉,是他不好。   李隆基自我检讨,并把“闭塞耳目,只听谗言,国乱之祸根”这句话记在笔记上,预备时时警醒自己。   看吧,源乾曜那样在位多年的老人都被李林甫这个年轻人惑乱了心神,可见李林甫不是什么简单的狐狸。   要让这狐狸能为他所用实在任重道远,如果不用清醒的面孔面对他,很容易迷失在糖衣炮弹之中啊。   他好不容易创造的盛世,如今在天幕的提醒下,只需好好维持就能延续下去,可不能毁了。   “国乱之祸根,家毁之……”   李隆基拿着笔认真记着。   家毁之什么完啊?   于是李隆基再次抬头看向安静如鸡的张说:“国乱之祸根,家毁之什么?”   张说感觉李隆基是在点他。   那意思是,你敢再把这句话说出来我就弄死你。   张说摇摇头,誓死不说。   罢相便罢相了,他年纪大了,是时候该把这个位置让给更年轻的人了,但死他却是不想死的。   不说,肯定不能说,当着陛下的面重复坏话,这不是找死呢吗?   李隆基看张说不敢说话的模样,作罢了。   胆小鬼。   算了,只有“国乱之祸根”也不是不行。   毕竟家,帝王哪里是有家的。   李隆基想到满后宫都不搭理他的嫔妃,内心戚戚。   果然还是因为他脱发严重,已经不再英俊了吧?   李隆基惆怅起来。   【源乾曜的儿子和他爸爸讲:“我的好朋友李林甫想当司门郎中,你安排安排,看什么时候何时把他塞进去啊?”源乾曜说到底还是做了很多年的宰相,尽管不是首席宰相,但他那位置也不是一般人能上去的。】   【源乾曜很清醒,李林甫这孩子不错是不错,但是这司门郎中的位置给他,实在还是太高了点。所以源乾曜就说:“这职位对任职人的品行、风评、能力都有很高的要求,哥奴去那个位置不合适,让他当个太子谕德吧。”】   【这岗位的工作内容是给太子谏言的,虽然不重要,但有正四品的品阶在那里,所以没多久李林甫就当上了国子司业。】   [哥奴是谁?李林甫?]   [对,哥奴是他的小名。]   [源乾曜不错的啊,人挺清醒啊。确实,哥奴不是走科举路子,也没什么文化,肯定没什么声望啊。]   [可见源乾曜还是能抵御李林甫一部分的糖衣炮弹的,他虽然被哥奴哄得开心,但没有失去理智。]   [我希望李隆基也能保持这样的理智。]   [很可惜,这只是我们的希望,事实上李隆基没有理智,听到李林甫的马屁魂都飞了。]   [李林甫也是会拍马屁,回回都拍到他的屁股上,给他舒坦坏了。]   李隆基在认真做笔记,因环境简陋,屁股下也不是什么厚软垫。   杂乱的石头咯的他屁股生疼。   李隆基偷偷摸了摸,严肃摇摇头,屁股不舒坦。   不是天幕说的这样,现在的他已经变了,他不会接受拍马屁了。   他确信。   源乾曜咳嗽两声,试图引起张说的注意力。   他的意思很明显,天幕说了,源乾曜很清醒。   天幕这是在夸他。   张说并不买账,他笑了一声,不甘示弱回看源乾曜。   你就说你有没有给李林甫抬官位吧。   源乾曜不说话了。   【国子司业这个职位也不是李林甫满意的,于是他又在找下一棵能抱的大树了。】   [大树?难道不是垫脚石吗?]   [下一个是宇文融吧,我没记错的话宇文融就只当了九十九天的宰相。]   [宇文融在这不纯纯怨种吗,燃烧了自己,点亮了他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4-2117:23:29~2023-04-2201:20: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钩钩淮淮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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