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答还未已,二人心中就对当年诸事关键有了清晰认知。 二人听说当年兵卒曾在莱溪村抓到过赵阳真这一漏网之鱼,并后续随江湖武人越狱脱逃,此后尸体中并未发现赵阳真,当时便以为其跟江湖武人逃脱。二人想到当年武人年岁均与昨夜之人年岁并不相符,反倒是那赵阳真同昨夜之人年岁差不多,想来想去便只能是他了,如此之前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不曾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子,竟然在短短七八年成为宗师境界大高手,转念一想这大贞天下多半是无大宗师这种陆地神仙的,那赵阳真定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机缘,若是二人得了这机缘说不定能跟进一步。 即便这世上真有大宗师在,徒儿血海深仇也不出面,定然是不方便过问世事或是对其实力有着绝对自信,只要联合众人说不得就能在老怪物尚不知情时擒住其弟子,逼问出功法修习之道,此后即刻隐遁世间,也好过空坐岁月化为一抔黄土。 “刘兄!那……”方清一时又惊又喜地说不出话来。 “方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刘存武一时激动也无以言表 “刘兄,或许真的存在大宗师之境!或者就在世间!即便没有大宗师,此子也有天大的秘密,可助我等更进一步!”方清难以按捺自己激动之情,惊呼出来。 “方兄,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可让其他人知道,我等需好生谋划、从长计议!”还是刘存武老成持重,快速平复下来,并对刘进臣厉声道:“与此事相关之事不可透露半点消息,之前你与刘高之事就当未发生过,若是之后有人问起昨夜之事,你只推说是我两人仇家即可,若是敢透露半个字,休怪我不念叔侄亲情!” “孩儿晓得了,孩儿晓得了”刘进臣不傻,其中之事关系重大,自然知道死也不能透露分毫。 “刘兄,那刘高之事还要下番功夫才是,免得有心人牵扯出更多就不美了。” “方兄提醒的事,此时我刘家定然会处理妥当。” “方兄,还请你去请几位绝对信得过的至交好友,血海深仇,那人定不会就此离去,我要在此盯着那人动静。” “刘兄,你多加小心,此子武艺甚是了得,我即刻便去寻访好友。” “方兄一路小心,快去快回,我不会让此子逃脱的。” 言毕,方清不再多留,匆匆骑马从刘府而出,一路往北去了。 “二伯,那我们下一步如何行事?”刘进臣见此时刘存武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上前问道。 “此人小心谨慎如此,昨夜之事肯定是瞒不住的,贴出告示就说清剿山贼引来报复,多数已当场伏诛,尚有数人逃脱,之后城门各处严加盘查,搜查到户,随便拟一些画像张贴即可。事情要作得像些,切不可让此子发现任何异常,否则打草惊蛇想要再抓住他就难了,剩下的不需要我教你如何做了吧。” “是,孩儿晓得了”刘进臣即刻吩咐人按照刘存武意思去做,并放出话来说自己在昨夜袭击中受了伤。 赵阳真回到小院中调息一晚,第二日仍旧如往常一般外出,来到茶楼之中诸人问诊。 “唉,列位,我今晨听说积樵山出了大事了。” “我也听说了,是一行船路过时发现的,横七竖八倒了好多尸体,真是惨不忍睹啊!” “那群天杀的盗匪,这又是害了多少人!” “我还听说昨夜城南刘府遭了祸事了,死了好多人。” “哪个刘府?” “哪个刘府?还能是哪个刘府,就是本道都统刘将军府上。前阵子不是清剿了积樵山盗匪吗?据说就是盗匪来报仇呢。” “我也听说了,不仅如此,今天还在城中看到了告示,说是有匪徒昨夜杀人逃走了,正在张贴画像缉拿呢。” “那可要小心,这些都是亡命之徒,不要碰上才好。”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看来这城中不太平咯,真是群天杀的,就该被杀绝。” “对,这官府就不该让他们跑了!” “徐大哥,你这气色已经有所好转,稍后我再为你开一副药,你按时服下,之后注意下调养” “杨兄弟,上次我说的,也给我来一幅呗。” “去去去,你这老不修的东西。多谢杨兄弟,你可得当心啊,你这一人住在小院子中的也没个照应。” “多谢杨大哥挂牵,我这小院破破烂烂想必那盗匪也是瞧不上的,我多加注意就是。” …… 赵阳真为众人诊疗罢了,出了茶楼在城中见到不少兵卒拿着告示到处张贴,挨家挨户盘问。既然昨夜并没有露了面容,也未曾暴露行藏,倒也不惧,自然当平常处之便无事。计较已定,赵阳真还是如往常一般在城中走动,去几个熟悉的药铺问些目前所需药材,此后又按平常到刘府附近打探一番。 刘府一如往常,并没有任何迹象,仿佛昨夜之事并没有什么影响。只是见到门口守卫之人已经换去,看身形体态十分健硕,细瞧手上有不少泛黄的老茧,定是一些江湖或军中好手,看来这事情之后还是引起了刘进臣的注意。赵阳真想到昨夜救下刘进臣的两老者,心中又计较起来,心道如今多想亦是无用,不若静观其变,于是返回小院中。 “开门开门!”噼噼啪啪一阵砸门响动。 “来了来了”赵阳真快步打开院门,对门口兵卒道:“几位军爷,你们这是……” “去,进去搜搜”为首一人指挥诸人进到院中搜查。 “军爷,军爷,你们这是干嘛……唉,我这药材……别给撒了呀!”赵阳真跟在一群兵卒后面呼道。 “昨夜城中来了积樵山匪寇,我等奉命搜查,你若是有见到可疑人等,速来官府报告,若是敢藏匿,与盗匪同罪!” “唉呀,军爷你说哪里话,我一游方大夫,手无缚鸡之力怎敢招惹那凶恶盗匪。” “走!” 一群兵卒匆匆离去,赵阳真见此心道第一关算是过了,于是关闭院门,坐在院中石凳上将昨夜诸事细细回忆,反复推敲。 “观那二人行迹,昨夜说是与刘进臣那狗贼约定相见,看样子应该和之前几人一般,这样的宗师高手,一人是其本家叔伯,一人是同行好友,是否也是为那‘背后之人’所来,若是如此,那这般手眼通天之人,是否已经得知刘高之事。” “那刘进臣狗贼与刘高勾结之事不知这二人是否知晓,若是不知还好,要联系起来可能性不大,如果这事刘进臣已然得知,必然会引起此二人怀疑,想到追查到当年之事必然不难。” “不对,即便刘进臣未曾告知当年之事,那刘进臣与刘高是有往来的,一段之间刘高不派人来必然引起怀疑,虽说两地相距甚远,二人一人文官武将互不相干,但刘高身死的消息是瞒不住的,只要到下次二人照例往来之时不至便可知晓,想来我这身份必然是瞒不住的,更何况那两人看样子也不是简单易与之辈。” “师父曾言一般武道修习,想要突破宗师之境,即便是绝世天才也要二三十年积淀,这一点昨夜那二人必然也是知晓,他们见我身形年轻,或一时之间会以为我及其擅长易容之术,暂时还不会将我和当年二十岁毛头小子联系起来,但此事被查出也是早晚之事,不得不防。” 赵阳真将诸多事情逐一联系思考,就这样一直在院中坐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