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可叹天意如此,留那刘进臣狗贼继续苟活于世,日后必定取他性命”赵阳真咬牙切齿默念道。 “既然事已不成,为今之计应当快速离开这兴阳城,他日再作计较。” “不行,如果此时走了,之后刘进臣狗贼有何动静都无从得知,此贼谨慎如此,要报此仇何其难也!” “今日未曾暴露面目,也未出声,并不一定认出我来,常人言‘灯下黑’,此时我出走,若是全城搜捕必然暴露行藏,既然我已以‘杨兆’之身此前居于此,也不怕他们来查,敌明我暗,此城来往之人众多,看他如何查起。” 赵阳真站在城上默默念叨,正要跃城而出,然计较已定,又折返回小院之中,连夜将院中此前舞剑留下的痕迹处理得当,关门闭户吐纳调息。 刘府内,仆从正收拾着院中众士卒尸身,见此情景胆子小的吓得瘫软在地,有的呕吐不止。 “二伯、方叔,若不是今夜与两位叔伯相约,那贼子就要取了侄儿性命”刘进臣此时躺在床上虚弱地开口道。 “你可知此人是谁?为何来杀你?”刘存武为刘进臣号着脉问道。 “侄儿不知,但此人身形年轻,功夫了得,特别是那鬼魅步伐和剑芒,许是哪个大宗门天才,也可能是哪个老怪物的后辈。侄儿至今想不起来曾与此人交恶。” “刘家身在高位,难免有妒忌之人,早年便结了不少仇怨,且我刘家自五年前为梁王殿下效命以来更是得罪了不少人,有人不报仇不足为怪。怪就怪在此人武艺修为与其年龄极度不符,若此人外貌身形为真,那此人就算是娘胎里修习武艺,到这般境界再如何天才也要四十岁上下,观此人眉宇也就二十出头,那就只有两种可能”方清言道。 “方兄,且看我所猜想对否”刘存武听方清推测,便接过话头言道。 “这一嘛很简单,便是此人极其擅长伪装易容之道;二嘛便是此人乃是一位隐世不出高人教导的不世出之天才,不过此等高人若要对我刘家下手,也不至于来寻我这小小的侄儿,有此等高人天下大可去的,要是寻仇北河刘家又跑不了,因此定是与我这侄儿有私仇。” “自我出江湖以来已有五十余载,若要有此类人只能是传言中的宗师之上大宗师,这大贞天下百年来也只听过中州剑冢那位前辈,况那位前辈早已仙逝,即便留下什么秘籍功法也不至于让人二十岁便有此成就。结合方兄方才猜想,此人必然是易容之人,既戴面纱又不敢出声,便是在强作遮掩”刘存武接着将自己猜测已讲了出来。 方清闻言补充道:“不错!刘兄,英雄所见略同,在下也是如此猜测。若是上面派下来的人,一是不可能只有一人,二则大动干戈就为了一个小小都统,且贤侄之上还有几位兄弟,并没有理由专来寻仇,此外嘛据贤侄所言此人似乎并不擅长刺杀之道,那就更不可能是上面派来的人。” “此人必然是与贤侄有着血海深仇,年龄往小了算也应有近四十了,那人所使出身法剑法此前都未曾见过,又擅易容之术,其师门传承定十分隐秘,这天下或真有大宗师?”方清一时间被自己的猜想惊到。 “方兄,你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再加上以你我身份,什么消息逃得出我等耳朵,这大宗师仅是传闻,我等在此境界停留多年,是否有大宗师你我还不知道吗?纵然有人突破至大宗师,那也已是陆地神仙之流,更不可能过问世事,莫要自己吓自己”刘存武安慰道。 “也是,许是我多想了,贤侄可近期回忆回忆这些年来与何人结过生死大仇”方清镇定心神道。 此时有人来报言称刘礼一行人在积樵山树林外被杀,同时还发现不少山寨中人尸首。 “积樵山与贺远山交割之事一直以来都是我刘府中秘密,此人竟然能在积樵山杀了他们,看来那人已在刘府附近潜藏已久,任何事都逃不过他眼睛,若非昨夜刘礼替我这侄儿挡了一劫,那人也不会匆忙动手,定会确认京中无什么高手来才会动手,此子真是好心机”刘存武又接着刚刚传来讯息猜测到。 “既然山寨中人尸身在,不见那贺远山,同等境界单打独斗想要留下对方十分不易,贺远山不知贤侄是刘礼假扮,想来定是惜命已经跑了,恐怕那山寨早已人去楼空,既然把贺远山逼得就算面对刘家和那位大人怒火也要跑的,此子全胜之时你我两手恐怕胜面都不大啊,贤侄你是惹到了什么样的怪物”方清也有一些后怕,若不是先前这人接连大战并连夜奔波消耗不少,昨夜拼杀起来自己这老命还在不在得两说。 “对了,衡州传来消息梁明出了一起大案,说是梁明县令死在衙署内,一连还有城内命案同时共计二十余口。据说当场留下字据,这梁明县令乃是当年海上成名盗匪‘搅海太岁’冒名假扮,竟做了十余载官,指使手下四处劫掠,能够将其在内一干盗匪一夜间尽数杀死,要知道这群江洋大盗可是个个不弱,是否也是此人所为”刘存武突然想到此事言道。 “刘兄,从梁明城走水路到此,然后在城中潜伏藏匿,这样看时间也对得上,看来多半是此人了!” 听闻此,刘存武心中暗想到刘进臣曾在江州滕城追拿过江洋大盗,当时还斩获了不少江洋大盗首级,好像当时功绩就是滕城县令刘高呈报的,否则今天也做不到这一道都统!一时之间大怒,对刘进臣吼道:“说,当年你与刘高共同剿灭江洋大盗是怎么回事!” 刘进臣闻言顾不得伤势,从床上翻身下地跪下,听闻刘高已死,又有这么个煞星盯着自己的命,便把当年自己便将当年如何与刘高勾结杀良冒功、隐瞒逃犯劫狱之事一五一十抖搂出来,连刘高每年给自己送来银钱都交代得一清二楚。那刘高既是江洋大盗,当年对自己许以重金一同隐瞒诸事的用意就再也明显不过了。 “二伯,是孩儿一时之间鬼迷心窍以致酿成大错,是孩儿一时被刘高蛊惑以致为我刘家招惹来这么一个煞星,是孩儿不肖!”刘进臣慌忙跪地承认。 “混账!我刘家怎出了你这不肖子孙!让我这老骨头怎么去见刘家列祖列宗!我还只道是一般寻仇,不曾想你竟然杀了人全家!”气得刘存武举手便要拍死这不肖子。 “唉,刘兄,做得做了,做不得的也做了,事到如今你就是杀了贤侄也没用了,既然是灭家之仇,那躲是躲不过了,我等静观其变罢了”方清赶忙出手抓住刘存武手,给了一个台阶给这两叔侄。 二人也是不住叹息,又将当年一些情况刨根问底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