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有件事要交给你去做。』 说这话时,夏源脸上带着笑,很亲切,犹如慈父一般。 看得刘瑾心里有如长草一般,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在心里疯狂蔓延,只好期期艾艾的问道:『不知是什么事,还请夏师傅吩咐』 『放心,对你而言决不是什么难事。』 夏源抿抿嘴,问道:『不过我倒要先问问你了,伱都擅长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刘瑾一怔,随后谄笑道:『奴婢擅长伺候人,伺候太子殿下,伺候夏师傅您。』 『.』 小嘴儿倒是挺会说话,可惜,这狗奴才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天赋。 或者说,还没发掘出自个儿的潜力。 夏源很有耐心,引导性的问道:『横征暴敛,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欺行霸市,这些你会吗?』 此言一出,刘瑾瞬间以为这是个试探,脸上大惊失色,忙不迭的摇头,眼中带着惊惶道:『奴婢不会,奴婢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儿,奴婢就算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儿,夏师傅您』 话未说完,夏源便一脚踹了上去,结结实实的一记窝心脚,给刘瑾踹的嗷了一声,成了滚地葫芦,夏源则恶狠狠的道:『嘴里没有半句实话,想认我当干爹,你还敢在这欺心,你当我这双眼睛是踏马瞎的!』 刘瑾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瑟缩着身子,不明白这句话的用意是什么,只好哭丧着脸道:『奴婢,奴婢真的不怎么会,就算会,也没这个胆子去做』 这话说得,就有了进可攻,退可守的意思。 夏源脸上的怒气消退了一些,『原来是没这个胆子,那我再问你,打个比方,有一家人你瞧着很不顺眼,你想整他,会怎么整?』 面对这么个问题,刘瑾跪在地上更是不知所措了,片刻之后,方才不确定的问道:『是不是有人招惹夏师傅.』 『你甭管这个,你就说你要怎么整?』 闻言,刘瑾顿时觉得有了谱,身子都挺直了一些,『不知夏师傅是想往死里整,还是』 『往死里整。』 『往死里整?』 『不错,往死里整,你要怎么整他?』 刘瑾暗自咋舌,看来这个人把夏师傅招惹的挺狠,略微思忖一阵,他恨声道: 『告他谋反,告他私藏甲胄,告他私通鞑靼。带人杀到他家里去,说要搜集罪证。直接给他全家弄死,然后抄家。 抄完了家再不小心放把火,说是走水,帮着救火,一边救火一边放火,给他全家都烧了,来个死无对证! 或者找几个人,趁着晚上溜到他家里去,往他家后院的地底下埋几个诅咒小人,压胜的器具,说他们搞巫蛊,要造反,要谋害天家,然后直接以此为罪证,统统弄死,然后抄家。』 三句话不离抄家搞钱,提起抄家刘瑾就来劲儿,越抄家越来劲儿,『最后往他家的祖坟扔几片琉璃瓦,说他家的祖坟僭越礼制,掘开他的祖坟,墓里值钱的陪葬品全拿走,给他祖宗的尸骨刨出来喂狗』 夏源倒抽一口凉气,看着这个狗奴才的眼神都不对了。 这狗东西做事是真尼玛的不讲究,说他是个人渣,简直都是侮辱人渣这个词。 难怪历史上朱厚照继位之后,这狗太监如日中天,成了八虎之首,没多久就搞得天下怨声载道,人人得而诛之,人人都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就这样的行事手段,完全是奔着绝户去的。 这狗比玩意儿往后被凌迟了那是真的不冤。 不过夏源还是由衷的称赞道:『不错,我果然没看错你,你踏马的真是个人才!』 『这件事交给你这样的人才,我才放心,你收拾收拾行装,预备着去昌平州上任吧。太子那我已经说好了,待会儿我去找陛下求个任命,任命你为昌平州的镇守太监。』 『???』 刘瑾都懵了,半晌才期期艾艾的道:『昌平州镇守太监?』 好端端的怎么就镇守太监了,当个屁的镇守太监。他认夏师傅当干爹图个什么,不就是图能借此重新获得太子的宠信,再次力压谷大用,成为太子身边第一号贴身太监。 镇守太监能比得了太子的贴身太监吗? 等将来太子登基,他这个贴身伴伴那就是天下镇守太监的老祖宗。 『夏师傅,奴婢不想当什么镇守太监,奴婢想伺候太子,伺候您』 『说得什么狗屁混账话!』夏源又怒了,再次一记窝心脚踹了上去,刘瑾又成了滚地葫芦,『你身具这等本事,竟然不想着拿出来用,不想着为国效力,居然想着伺候太子,你自个儿说说,你说的是不是混账话?』 刘瑾从地上爬起来,脸都绿了,自个儿这本事能为国效力? 这话他委实听不明白。 夏源则收敛了怒气,换上了谆谆善诱的语气,『此事事关重大,只要做成了,那就是天大的功劳。到时,你就是造福天下的大功臣。而且又不是让你一直当这个镇守太监,等事做成了,你再回来就是,到时候接着伺候你的太子,不止如此,我也认下你这个干儿子。』 刘瑾听得稍稍放心,但却愈发的不明所以,问道:『夏师傅说的这个事情是什么事?』 『变法。』 『变法?』 刘瑾都有点惊了,『奴婢不会变法.』 『没让你变法,到时候去了昌平州,你就只负责两件事,第一,听从王守仁的吩咐;第二,把你刚才的说得那些下作的本事都拿出来,到时候谁阻拦变法,你就拿出来对付谁。』 『具体的变法章程,你也不用太了解,或者到时候去问王守仁,我就不多做赘述了。总之记住我方才说的。只要事情做成了,功劳好处少不了你的,但要是事情办砸了.哼哼』 听着这狰狞的笑声,刘瑾转瞬间就在脑袋里想出了种种酷刑,一时间都快哭出来了。 夏源也不再和他废话,最后总结道:『此事就这么定了,你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总归交给你去做,不日便跟着王守仁给我滚到昌平州去赴任。你若在这里说个不字,可别怪我心狠手辣,我这个人发起火来,手段可是极其残忍,我自己都害怕。』 刘瑾这下是真哭了。 不争气的眼泪顺着眼眶流了出来。 但没得办法,只好如死了爹娘一般的说道:『奴婢,奴婢愿意去做。』 夏源这下满意了,十六世纪最缺的是什么,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人才! 有了刘瑾这个人才的加入,此事的成功几率至少添了三成。 『好好干,我等着你回来认我当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