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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守一2

女兵方队 包光寒 3418 2024-04-22 19:09
  坚守(一)2 女兵方队 书包网  钟离和走进大楼检查宿舍,发现张雄频屠夫般的身躯在显得有些窄小的床板上躺着。他敲敲床架,张雄频翻转身看到他鸽一般眼神,忙说胃痛。  “胃痛,躺着干什么?起来!“  张雄频双手伸出被窝,床遭受蹂躏般嘎嘎地呻吟。宿舍里有些腌脏,胶鞋和袜子臭气熏天。钟离和猛地看到张雄频的枪放在床底下,枪上面还放着一双鞋。钟离和大怒:“你他妈的,枪怎么在床下?”  张雄频一震,忙笑着说:“嘿,老钟你别生气,我是为了早晨集合快些把枪放那儿的。”  “那鞋怎么放上面?”  “喔,不小心不小心。”  “把枪给我放好!”  张雄频腾地跳下床,把枪支在枪架上。  “我处分你!”  钟离和走出门。楼道里有几粒烟头,他紧皱眉头。转了一圈回来,见张雄频依旧躺在床上。他气得七窍生烟,吼道:“死啦?”  张雄频双臂伸出被窝,嘴里嗯啊叫唤,坐起,冲钟离和笑笑:“老钟,昨晚上胃痛了好半天没睡着。唉,都该走的人了,还那么认真干吗?”  “张雄频,我告诉你,只要还穿一天军装,就要24小时有军人的样子!”  “我懂,我懂,来,抽根烟消消气。”  张雄频从枕旁摸过烟,抽出一支,扔过去,却发现钟离和已转身走了。  “唉,老钟,把烟给我扔回来。”张雄频在床上叫。钟离和捡起烟扔了回去。  “一根烟五毛钱呢!”张雄频噘着嘴嘀咕着。  操场上响起声音。已经有人跑回来了。还是李明亮第一个跑回来。钟离和看着他,心疼地想,他昨晚上3点才睡啊!钟离和迅速跑出大楼,看着陆续不断跑回来的战士。他们个个头上冒着热气。待全跑回后,钟离和自己集合队伍。他扫视着方队,良久,忽然发问:“我们13年是什么连?”  “硬汉连!!!”  100多个喉结同时滚动,雄壮的吼声在郦山谷地久久回荡。  “可是,今天集合,你们却用了5分钟!5分钟!!!我简直羞愧得无地自容,一排长!”  “到!”  “你给我说说,你们今天为什么那么慢。”  一排长低下头。  “刚才,我在宿舍里转了,臭鞋脏袜、烟屁股乱丢,简直是狗窝!更有甚者,张雄频居然把枪放在床底下,还放上一双鞋!简直令人不能容忍!我说过,军人对待枪要像对待自己的眼睛手足一样,枪是军人的**,对枪不仅要爱护,还要崇敬!你们忘记了舰队司令员授予我们锦旗时的激动和誓言了吗?!那时,我们宣誓说,有许多人是流着泪说,要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来捍卫连队的荣誉。你们难道忘了吗?!”  钟离和顿住,眼里涌上泪水,他使劲睁了几下眼睛,没让眼泪流下来。每当他回忆起从司令员手中接过锦旗的情景,泪水就控制不住地往上涌。那天,当主持会议的舰队政委说请硬汉连连长讲话时,戴了多年土匪连帽子的13连的官兵刷地起立,举起右手,在钟离和的带领下,高声宣读了他们的誓言。雄劲的誓言在舰队坐得满满的千人大礼堂里傲然回荡。眼泪大串大串地流过钟离和脸颊,砸在地上叭叭作响。当时,钟离和想到:我的生命交给舰队了。  “报告!”突然张雄频在队伍中大声喊。  “什么事?”  “连长,队伍刚跑回来,应立刻擦洗换衣,否则要感冒的。”  “解散!”钟离和瞪眼高吼。  头痛得厉害,像有无数根针在扎他的脑壁。钟离和走回宿舍,打开抽屉,翻了半天,找出也不知猴年马月从机关大院拿来的已发黄的“去痛灵”。他掂量一番,倒出2片扔进嘴里,咕嘟一声咽进肚里。文书已把他的被子拉开叠好,床单拉得没一点褶皱。桌上收拾得整整齐齐,地下干干净净,刚拖的水痕还没干透。清鲜的风从窗口涌进来,隐约可嗅到山上植物的苦茵茵的香味。钟离和深深地吸进一口气,用两个粗短的食指揉着太阳穴。每次到机关门诊部去看病总是拿些不管用的“去痛灵”回来,还得去忍受那些像看待800年没出过山的野人一样的眼神,渐渐地,钟离和就不去看病了,也不愿再到机关露面。偏头痛便越来越厉害。  司务长穿着两襟油呼呼的、太阳照上去都会反光的肥大的冬罩衣走进来,袖子高高地挽起,露出两条牛腿样的粗臂。  “连长,米没了,派车吧!”  “糠还有没有?”  “还能顶一阵,也捎上点吧。”  “你去跟司机说一下。另外,你把三排长叫来。”  司务长走出门,一会儿,三排长鲁明噔噔跑进连宿舍。  “吃过饭到镇上买米、买糠,你叫几个公差。”  钟离和坐在椅上,脑中想着今天有什么事要办,营里的,司令部的,政治处的,后勤处的。他一一想过来后,没什么。他感到轻松了点。他掏出老烟斗,点燃,猛吸,烟叶发出细碎的脆响。窗外,几个新兵扛着扫帚走向大楼。篮球场上全是扫帚划过的看上去令人舒坦的痕迹。有几个人在看张雄频撑双杠。张雄频脸涨成猴腚似的,众人直喝彩。一排的几个战士,拿着一个表皮已全部磨掉的篮球走向篮球场。钟离和顿时生怒,集合散漫,不好好反省,还打球,他从嘴上拿下烟斗:  “谁让你们打篮球!”  蓦地,全停住,集体向后转,怏怏地走回楼。钟离和想,要敲敲一排长,这小子闹着要转业,不好好干。  外面叽叽喳喳响起了上山村姑的说笑声。她们口中像含着珠子咕噜咕噜说着天书。她们掮着扁担,扁担的头上系着一串绳子。她们走路急速有力。钟离和盯着她们,心里猛地涌动。渐渐人群溶化成一个个模糊的影子。他伸手抹了一把眼睛,泪涟涟的。他使劲甩了甩脑袋。“老钟,这可不是你干的了。”一个声音在空中嗡嗡响起,他心中叹了一声。他掏出手巾,擤了一下鼻子。他的视野里走进一个妇女,手上还牵着一个不足二尺的男孩。他的感情再也不由他操纵。面前走过的不就是妻子和那个不认他的他朝思暮想的儿子吗?两只大奶子像装满面粉的袋子坠在胸前,把他的4号3型干部服撑得满满的。两块皮肤粗糙黧黑、冬天表皮都皲裂的颧骨上,一双眼睛满含怨嗔。流着清鼻涕脏乎乎的儿子躲在妻子腿后,用一种畏惧的眼光窥视着他。唉!当兵17年了,从结婚到添丁像现在这样的洪水般思念妻儿对他来说实属罕见。恍惚间,钟离和看见了家乡那一望无际的黄土高坡,残破不堪昏暗的窑洞,妻子那张额头上粘着发丝,汗津津鼻尖上不断滴下汗珠的脸,腰上系着另一头连着桌子的草绳,脸上满是眼泪鼻涕的儿子…结婚十年来,他和妻子在一起只有一年零十个月,他扪心自问:结婚来你又尽多少丈夫和父亲的义务呢?十年来,妻子累死累活支撑着这个家,可他却不能使妻子改变现状。他欠妻子的东西太多了,太多了……  鲁明吹起了哨子。队伍走向食堂。钟离和抹一下眼,带上门走了出去。  吃过饭,大交班。全连的班长以上干部集结在连部。钟离和点了人头。  “铃……”电话打断了钟离和的话,鲁明拿起电话听了听把电话递给钟离和。  “喂,连长吧,我是周股长,通信部长一小时后就到你们连检查工作,你们赶紧把环境卫生、机房卫生搞搞,尤其是大楼周围的杂草要除掉。上次来检查,你们可干得不行,部长在你们那儿吃中饭,下午到二营检查。另外,你赶紧让老兵上机值班,若新兵一定要业务好的。”  “你跟营里讲过没有?”钟离和问。  “都什么时候?还那么死板,怪不得你提不起来。”  对方把电话挂了。钟离和心里猛地涌起一股怒气。周股长兵龄比他少四年,现在职务比他高。他回头看了一眼,大家已从刚才电话里传出的说话声知道连长挨训了。鲁明用细软的嗓子骂道:“哼,一到机关就抖份,尽他妈的训人。”  另几个分队长便同声谴责,因为他们经常遭到训斥。  “长话短说,这星期的主要工作是迎接9189任务。机务室李技师在吧?李技师,你们是关键,机器一定要保证。好了,下面全体打扫卫生,夜班的不能睡觉,各单位负责包干区,要求清除所有的草、脏物。所有的臭鞋袜、脏衣裤全拿到仓库。抓紧时间,只有一个小时。卡车走了没有?走了?鲁明,你派个战士骑车到镇上,告诉司务长,准备一桌部长级别的十人左右的菜,这可是在我们郦山军区就餐的最高级别的首长。分头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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