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那股情感是从何而来,可能心口这股喘不上来的气,因无法疏通而挤压着的情绪。 我将剑从他的头顶穿过,一个翻身将剑横下来,将他对半分割。平摊下来的实验体,大敞着腹部,露出那倾泻而出的肠子,那冒着绿色气泡的胃。 我们团结起来与他们厮杀,我们憎恨他们。憎恨他们将本就残酷的比赛变成了由屠杀者构成的人间炼狱。 他们似乎也同样憎恨着我们,憎恨为什么不是我们经历那反反复复的实验。为什么是他们,为什么必须是他们经历那些苦楚。在反复的切割拼接中即使意识已经逐渐模糊,却仍能够感受到生命的痛苦, 因为痛苦,所以他们拼了命的想将我们拖入他们当中。 “你没事吧,我们赶紧去找个安全的地方。” 我转身看向李可悻,她微张着嘴,痴愣愣的望着我,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刚刚离得有点远没看清,现在凑近一看才发现她的情况是我们几个中最不容乐观的。她下巴被咬开了一大个口子,下颌骨露出雪白的一大块,脸颊两处被挠出六条血痕。身上被刀刃撕裂开来,握着针管和枪的双手不停的颤抖。 她意识到是我,只是回了一下神就避开了我的视线,用袖子擦那止不住往下流的血。发现怎么都擦不完后,直接从内口袋中掏出一个针管朝自己的脸上扎去。 当鲜血被止住后,她看向我露出惨淡的微笑。 “你终于来了。” “这里不能留了,我们得赶紧去安全的地方!”我侧转斜眼看后面紧跟上来的王泽,“你也抓紧跟上,别掉队”。 “后面七号会给我们打掩护,我在前面帮你们挡着,你们只需要跟紧我就好。” 我转了两圈剑,向后甩了一下。 拜托了,别让我再关键时候掉链子。 后方有七号守着,我是放心的。 现在就是不了解前面的情况,卢浮宫一共有五层,其中的岔路分支是不计其数,而且在重建之后还增加了隐藏房间。就像六号展厅的那个试衣间一样,要不是上面贴了标签,根本看不出来那里有一件房间。 我印象中好像除了我们刚刚走过的六号展厅那边是有门的,其它的大厅都是没有门的,可是六号展厅距离我们还是有好一段路。 谁也拿不定中间会出现什么样的意外,毕竟现在究竟有多少实验体被投入进来谁也说不准。 “如,如白。” 后面艰难跟上来的李可悻虚弱的喊道,“我们要不回去之前的六号展厅,那里的试衣间是可以反锁的。趁我们现在还能动,快点明确一个方向。别管隐藏房间,那个太难找了”。 “那我们回去。” 现在只能这样子了,这是争取让所有人都能活下去,最保守的方法。 双手因为紧绷着的神经冒着冷汗,剑柄不断的往下滑。 我在岔路口的时候侧看一眼,想看看他们俩个人有没有跟上。 他们步履踉跄在后面紧紧的跟着。王泽看上去还好,可李可悻明明才止住的伤口又不断的往外涌血。 她的胡乱擦拭让鲜血糊满了大半张脸,张合着嘴巴急促的呼吸周边空气,面色万般惨白。整个人似乎已经到了极限。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六号展厅应该不远了,上个楼梯,然后再左转直到倒数第二个展厅。 但是是哪个旋转楼梯? 我们现在经过的这条长廊会经过六个大厅,其中有三个旋转上去的楼梯。而且卢浮宫的布局把之前互通的廊间通道给封死了,所以上面相当于是一块块独立的空间。 所以我们到底是从哪块路子下来的,刚刚下来急,也没看。 王泽发现我逐渐慢下来的脚步,“你还可以吗,要实在不行的话。我们找点尸堆混淆一下,躲一躲”。 “没事,我就是”这个时候也想不了这么多了,“我就是有点忘了去六号展厅的路了”。 “六号展厅,我没去过,也不太清楚,要不还是我刚刚那个方法。” 他那个方法是还行,但是风险很大,而且我和李可悻身上有太多的伤口。如果不立马处理伤口,极有可能会导致二次感染。 我在之前换衣服的时候,看到了试衣间里面有医疗箱。在走的时候我把它放在在了衣服架后面的杂物堆里。 “我,我记得。是,是在前面的第二个旋转路口,就前面那个上去就行了。” 她的声音飘飘呼呼的吹散在空气中,虚弱无力。 王泽扶着李可悻,“妹子,你没事吧?”。 “我,我还可以在撑撑,没事的。” “你这哪能叫没事,你这眼睛都快白上天了。我抱着你走吧,放心,这点力气我还是有的”王泽后退一步顺势把李可悻抱起来。 金色的吊灯垂至半空,暗红色的阶梯,血肉拖拽在楼梯栏杆的夹缝之中。旋转至上层的楼梯扶手横断的数具躯体,他们以不同的姿势东倒西歪的挂着,用没有眼球的血色窟窿望向我们,白色温热的脑浆缓缓滴落。他们的手臂弯折着,低挂在半空,软绵绵的仿佛没有骨头。 后面的王泽看到这一幕,倒吸一口凉气,跑的步子缓缓的停了下来,惊恐的望着这一幕。 我站在楼梯上,对着站在楼梯下面的王泽喊道:“赶紧走啊!你这是发什么呆。” “啊,啊好。” 他抱着李可悻追了上来,和我并肩跑。 他一边跑一边说道:“这究竟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些人死相会这么恐怖。那种样子就像是被人从高空扔下来,腰斩了一样”。 “那等会到六号展厅的时候,你最好先做好心理准备。” 要是说连现在这种地方都害怕,那等会到六号展厅的时候,我真怕他直接吓晕过去。 “六号展厅怎么了?” “那里的尸体堆成了小山。” “我靠了!尸体堆成小山,小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