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年6月末。　　 美国总统小布什在国会发表演讲。　　 这位没能发动阿富汗战争，也没能在伊拉克动手的‘蠢货’把矛头对准了中美贸易。他认为中国利用‘发展中国家地位’对美国经济造成威胁。　　 消息来的非常突兀，导致美国政经两界都很困惑。但知情的‘圣光’团队却心中一紧——历史正试图回到它原本的轨道上。　　 同在月末，一家新成立的伊朗石油供应商以最快速度跟‘圣光集团’签订了上千亿人民币的进出口合同。　　 周青峰和鲁哈尼作为中伊代表在合同中签字。双方都有极其迫切的贸易需求，希望赶在美国搅局之前获得石油和商品。　　 双方约定用人民币进行商品计价，新成立的‘昆仑银行’为这笔不公开的交易提供了资金支持，尽可能绕过美国佬操控的国际金融体系。　　 说是不公开，但国内企业对这项千亿规模的合同还是非常敏感的。　　 ‘三桶油’就从‘圣光’手里拿走了进口的中东原油。鲁哈尼需求的采油炼油设备和油田项目也是‘三桶油’负责。　　 签合同的时候，‘三桶油’的代表就在现场，一个个笑的后槽牙都能看到——由于伊朗需求很急，所以利润给的非常高。　　 鲁哈尼签字的那一刻，心情既沉重又轻松。　　 沉重的是中东各国一直受欧美欺凌。伊朗作为雅利安白人为主的国家，在西方世界碰的头破血流，居然被逼的只能找到中国求助。　　 轻松的是中国这根大腿看起来挺粗，也愿意让伊朗抱一抱。只是中国没有当年苏联那么慷慨，既不愿意亲自下场，更不肯大方的给军援，只想做生意。　　 签了石油出口的合约，又签下石油设备进口的合约，接下来是油田开发的合约，鲁哈尼签的手都麻。　　 ‘三桶油’的代表在现场垫着脚看，笑的无不表情怪异——既要矜持又绷不住，脸上肌肉一跳一跳的，像演滑稽戏。　　 中国确实是个贫油国，石油储量和品质跟美俄完全没法比。别人觉着开采成本太高的废弃油田，在中国人眼里都是可以再来个‘二驱’‘三驱’开采的宝藏。　　 能去中东采油，‘三桶油’做梦都能笑醒——中东开采成本低，油品质量好，炼化效率高，利润自然也大。　　 要不是迫不得已，‘三桶油’根本不想在国内进行高成本开采，更不愿意投资专门的炼油厂吃委内瑞拉的粘稠重油。　　 只是中东大油田基本都被欧美控制。中国石油公司只能拿别人转手的‘油服’合同，干最苦最累的活，赚最微薄的油水。　　 在原历史，沙特、科威特、卡塔尔、伊拉克都被美国控制。　　 唯一不听话的伊朗还是个傲娇性子。它总想着给美国当狗，要不给欧盟当狗，就是不肯放下架子给中国当狗。　　 现在么，伊朗还是逃不掉给‘中帝’当狗的命啊！　　 签了石油合同，后面还有工业品合同，主要是汽车。　　 伊朗目前有近七千万人口，伊拉克也有两千五百万。这近亿人口对车辆的需求可不小，过去它们都用日韩的车。　　 现在么......　　 鲁哈尼签了十万辆卡车，五十万辆乘用车的合同。看着数量挺大，但对两个国家而言却又远远不够，只能说更新当前一部分老旧车辆而已。　　 ‘圣光’尚未涉足汽车制造，这些合同同样要转手的。现场来了国内几家车企，也是眉开眼笑，喜不自胜。　　 签这个合同时，鲁哈尼犹豫了一下，问道：“中国的汽车能比得上欧洲货么？”　　 后头几名车企代表立马僵住了脸。虽说有‘快进八年’，但还真没谁敢说自家产品能比得上欧洲，顶多算拉近了双方差距。　　 负责签字的周青峰则淡然说道：“我们的汽车在性能上确实跟欧洲还有不少差距，但我们的价格也比欧洲货便宜啊。　　 你买一辆‘斯堪尼亚’重卡的钱，够买两辆‘东风’重卡了。我们承诺在伊朗建至少二十家维修厂，派遣两千人以上的维修人员。　　 欧洲车厂能做到同样的服务么？　　 再说了，伊朗的道路环境又不太好，粗暴驾驶是常态。换欧洲重卡过去，坏了的维修费就能让你们心疼死。用我们的车就好多了。　　 另外，中国的车也不差，关键你得用心保养。不要动不动就两三倍的超载，用起来也挺好的。”　　 鲁哈尼没应声，还是硬着头皮签了采购协议。毕竟跟‘圣光’谈判的备忘录就明确记着，中国采购伊朗石油，伊朗则采购中国产品。　　 关键付的还是人民币。　　 在人民币还没国际化的时代，这钱就只能在中国花出去。　　 倒是周总裁说的大实话，让现场的车企代表哭笑不得。　　 中国经济崛起，中国的卡车是立下汗马功劳的。要是都买欧美的卡车，国家挣的那点钱就都得赔进去。　　 车辆性能差了点么——一分钱一分货，又不是不能用。　　 承诺建维修厂么，那才几个钱？普通人凑个几十万都能开机修店。售后还能卖配件呢，轮胎、机油啥啥的，继续赚钱。　　 只要打开中东市场，别说二十家维修厂，一百家都愿意开。　　 若不是有纪律要求，来签约现场的几家车企代表非得私下跟鲁哈尼沟通，彼此打价格战，相互削减利润。　　 可现在合同是‘圣光’签的，周总裁放过话：“谁敢私下降价找伊朗人拉订单，我就踢谁出局。”　　 有人不信邪，觉着老子大国企，上头有领导支持，不听劝干过类似抢订单的事，被‘圣光’发现后果然出局——闹到国务院都没用，反而要挨批，无组织无纪律。　　 能来现场的车企代表都美滋滋的。‘圣光’虽然霸道，但把价钱抬高了，出口一辆相当于在国内卖三辆。　　 这生意实在不错。　　 签了石油和汽车的大单，后头就是些家电服装建材玩具之类的小东西。总共也就百来亿人民币，鲁哈尼签的也轻松。　　 完事之后，现场就得开香槟庆祝。　　 周青峰平时不喝酒，此刻顺应气氛浅酌一口。他跟鲁哈尼轻轻碰杯，“中方不会让伊朗朋友失望的，一定支持你们更好的建设自己的国家。”　　 鲁哈尼会在‘昆仑银行’开国家账户，‘圣光’会向其账户支付一笔两百亿人民币的石油预付款。　　 签约现场的企业代表都拍胸脯表示，只要伊朗客户的钱到账，他们立马会履行合约，保质保量的支持伊朗兄弟抗击美国。　　 对这些话，鲁哈尼都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回应——伊朗一点也不想抗击美国，也想跟美国做生意，现在这状况实在是无奈啊。　　 上午签约，中午有个餐会，下午又有个秘密活动。　　 鲁哈尼被直升机拉到帝都附近的空军基地，参观正在进行的飞行表演——死心眼的伊朗军方总算走投无路了，不得已跑来中国看看最新‘双发歼十’。　　 伊朗空军是典型的眼高手低，当年进口一批美制f-14‘雄猫’后，就以为天底下最好的战机就是‘雄猫’。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作为第一种三代机的‘雄猫’确实厉害。　　 可时间过去快半个世纪了，受美国培训的伊朗飞行员都快死光了。他们还觉着‘雄猫’天下无敌，这就很脑残。　　 ‘双发歼十’是周青峰强行推出来的。当初沈飞要搞苏-27国产化，被他硬生生给毙了——倒不是说苏-27不好。但抄作业抄的太烂，就是对国家和军队不负责任。　　 工程界的名言，‘能正向别逆向’。　　 沈飞当初做的春秋大梦是从乌克兰弄到原型机后自己搞测绘，结果是解决不了原型机自带的毛病，坑死飞行员。　　 歼十好歹是自己设计的，放大修改也有的放矢，改出来之后也证明周青峰当初的选择是对的。至少不会搞出俄制战机挂中制导弹先改一遍火控程序的烂事。　　 鲁哈尼抵达机场后，正好一名伊朗飞行员从双座教练机上完成体验飞行，刚刚在跑道上降落。他急匆匆的跑过去询问飞行感受。　　 “怎么样？中国的战斗机比得上美国货吗？”　　 伊朗飞行员下飞机后还穿着连体飞行服，拎着个头盔，做沉思状。带他飞行的教官没下来，而是换另一名伊朗飞行员上去，继续上天兜风体验。　　 被鲁哈尼询问，伊朗飞行员仿佛从梦游状态清醒。后者叹了一声，说道：“我们被封锁太久，f-14‘雄猫’真的落后了。中国人的战斗机不比美国货差。”　　 “真的吗？”哪怕鲁哈尼有心理预期，可现实终究残酷了点。　　 两伊战争期间，f-14是出过风头的。　　 伊朗将其视作军国重器，轻易不肯示人——中国人跑去伊朗交流，见到f-14要拍照留念，都被伊朗人视作来窃密的。　　 伊朗人真就这么想。因为实在没有什么那得出手的骄傲，以至于他们把这款战斗机神化。可由于缺乏零配件，伊朗的‘雄猫’大多不能飞，能飞的也几乎都不能战斗。　　 “玻璃化座舱用着就是好，气泡式舱盖视野开阔。”伊朗飞行员沉声道：“一平三下，四块大显示器，这比‘雄猫’的仪表座舱简单多了。”　　 f-14a还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的设计，那时候计算机才刚刚进化到晶体管时代，航电性能惨不忍睹。飞机操控完全靠飞行员自己。　　 ‘双发歼十’好歹也是新世纪的产品。电传飞控是标配，人机操控比几十年前的‘雄猫’有代差。　　 比如用液晶屏可以极大降低飞行员的负担，把精力集中到最紧要的战斗方面来。　　 航电的提升还能提供诸多过去无法实现的功能。就犹如第一代模拟‘大哥大’进化到了智能触摸屏，使用体验是无以伦比跃升。　　 伊朗飞行员从多种渠道也知道世界战机的发现潮流和趋势，但实际体验带来的冲击依旧过大，旧有的很多飞行习惯全都要做颠覆性调整。　　 机库里还停着几架‘双发歼十’，一批来自伊朗的地勤正听中方介绍——歼十是借鉴了‘美军标’设计的，‘双发歼十’则更进一步，按改进的‘国军标’设计。　　 在可维护性上，‘双发歼十’也称得上‘三代半’战机中的佼佼者，相比‘雄猫’同样是大大的进步。　　 鲁哈尼却不懂其中好坏，他只近距离观察‘双发歼十’的机体，顺便问身边的伊朗飞行员，“为什么没看见武器挂架？”　　 这又是让伊朗飞行员极为感慨之处，“据说这款重型战机研制时运用了不少‘歼二零’的技术和思路。　　 其外挂架是收缩似的的，加上机体被放大，索性按四代机标准设置了内置弹仓，可以装‘两近四中’六枚导弹，或制导炸弹。”　　 鲁哈尼还是不懂，反问道：“这有什么好处？我看很多战机能挂十几枚导弹。用内置弹仓岂不是挂载能力更低？”　　 伊朗飞行员露出‘你不懂就不要乱讲’的表情，“全挂载能力一般是用来作秀的。战机若是全挂载，阻力太大，机动性大大下大降，甚至无法进入超音速。　　 对飞行员来说并不是挂的越多越好，一场战斗能带‘两近四中’已经足够了。用内置弹仓反而能保持机体流线型，随时处于最佳战斗状态。　　 ‘双发歼十’的雷达好，航电好，动力强，外形也漂亮。若非有f22和歼二零在，我一定认为它是世间最好的战斗机。”　　 ‘最好’这个词太绝对。　　 鲁哈尼不太认同这个观点，他觉着美国货和欧洲货还是要更好些。‘双发歼十’顶多是伊朗能买到的最好战斗机。　　 不过这飞机可不便宜。　　 中方一改过去‘物美价廉’的推销风格，反而把战机定价抬高。‘双发歼十’的裸机价要六亿人民币。这不附带弹药和培训，也没有备用发动机。　　 鲁哈尼算过，如果要形成战斗力，伊朗至少要购买三个团的‘双发歼十’，这至少需要八百亿人民币。　　 据说新近成立的‘中航工业’已经磨刀霍霍，就等着对伊朗开宰。这仅仅是战斗机一项，实际上伊朗需要更新的装备特别多，海陆空都有。　　 唉......双方得进行更多的石油贸易才行，否则压根没那么多钱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