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楚婆已经是弥留之际,神色都慈祥了不少,她试图抬起苍老的手去抚摸司暮的脸庞,奈何,即便用尽了全身力气,她都没能将手臂抬起来。 司暮紧紧握着她的手,感觉有一种不属于活人的冰凉,仿佛握着的不是手,而是一块万年寒冰,丝丝寒气从指腹钻入,让她的眉头不禁紧锁。 “楚婆,我这就带您去医院。”她正想一把抱起楚婆,却被对方抓住手臂,“孩子,别白费力气了。你的眼睛……唉,你妈还是没变啊,一生都要强的女人,总是将别人的路都给安排好了。”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此时,楚婆精神忽然好了一些,竟然自己坐了起来。 “当初,尼克斯神殿已经爆发过一次内部动乱,我和她都跑了出来,只是,她考虑到我的安全,帮我召回了鬼灵师的身份。” 司暮惊呼,“您的身份也是被我母亲召回的?” 楚婆微微闭上眼,轻轻点了点头。 “我的鬼灵师身份也被召回了,我猜测,应该也是我母亲做的吧!” “什么?”这次换做是楚婆惊讶了,她认真地观察着司暮,连连称奇,“你在鬼灵师身份被召回的前提下,还能取来铁杉木,真是个了不起的孩子。” 说完,楚婆思索了片刻,又问:“那条蛇是不是也是你母亲留下的?” 司暮点了点头,“应该是吧,当初就是系统赠送的,我想应该也是我母亲动了手脚吧!” 楚婆听了后冷笑,眼神有些飘忽,“听你这么说,你妈胆子可真是大,连索尔教会的圣物也敢去偷来给你。” “偷?” “是啊,难不成你以为你妈菜市场买的啊?” 司暮忽然想起当时见到巴克长老时,那老头儿见到小红蛇的反应,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还一口一个是她偷的蛇蛋,还扬言要抓她回去问审。 想到这儿,司暮可真是无语凝噎。 我滴老母亲啊!你这是爱我还是坑我啊! 圣物这种东西,说是独一无二也不为过吧,只要一现世,在谁手上,那不就是谁的嫌疑最大么? 楚婆又幽幽说道:“你妈妈估计后来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剥夺了你的鬼灵召唤师身份,却唯独留下了这条蛇,应该是想让你在这个世界将蛇抚养长大,然后带着它再回去吧!” 司暮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若是这么解释,也说的过去。 索尔教会也擅长招魂,保不齐他们的力量也渗透到了这个世界,所以她的母亲在收回她召唤师身份的同时,还收回了所有的鬼怪团成员和鬼契成员。 只是,估计夏冰也不知道,司暮居然自个儿又去弄了一个鬼,还是鬼王在身边吧! 楚婆像是看出了她的焦虑,解释道:“鬼王不容易被招去的,需得有强大的力量才行,虽然平时不用担心,可也不要放松警惕,一旦你身旁的这个鬼王被招魂招走,你将面临的敌人,将是你数倍之强。” “嗯,我知道了。” 楚婆在交代完这些后,黎明也悄悄降临。 她嘴里嘟囔了一句,“胜利终究会迎来曙光,爱与和平,才是终极奥义。”说完,她嘴角微微上扬,感受这清晨的美好。 阳光穿透云层洒向人间,稀薄的雾气在林间游行,金黄的光线将周围晕染成乳黄色一片,草木鲜花纷纷散发着芬芳。 一切美好触手可及,未来可期! 司暮想将眼前这一份美景讲给楚婆听,可当她回过身的时候,发现楚婆已经坐在木梯上仙逝。 她呼吸瞬间一滞,轻轻推了推楚婆的肩膀,发现尸体已经僵硬。 回头望向身后的小屋,虽然破败,但是整洁干净。鸡圈里的老母鸡见天亮了,咯咯叫着想出笼觅食。 司暮情不自禁朝着屋内走去,学着楚婆的样子,拿了一碗鸡食走向了鸡圈。 将母鸡放出来后,小鸡也叽叽的叫着跟在老母鸡的后面。 视线穿过栅栏,她看到楚婆还祥和的坐在木梯上,仿佛在享受这清晨的宁静和美好。 小屋后方的菜园子里,西红柿、豆角、白菜正长的旺盛,清晨的露珠挂在上面,阳光经过,在水珠上折射出美丽的‘彩虹’。 鸟儿在林间鸣叫,远处炊烟寥寥,一个老人,悄悄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司暮忽然觉得胸口很堵,堵到几乎呼吸都困难,目光望着周围一切,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一位老人,守着一间破屋,养着一群小鸡,种着一个菜园的景象,那么祥和、安宁,远离了尘世喧嚣,只有田园间的淳朴。 哀伤过后,司暮还是拨通了凌木的电话,希望他能找一些帮手过来帮忙,起码能让楚婆安心下葬。 当在指挥室的欧阳曌听到这个噩耗,当场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二话不说,立马抢过凌木手中的电话,急问:“你说楚婆死了?” 司暮听到他的声音有些惊讶,平时这人神龙不见尾的,怎么今天恰好就在指挥室? 不过,随即又淡然了,这事儿他迟早的知道。 司暮便“嗯”了一声,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你才刚刚去一天,楚婆就死了?” “听你这话,这和我啥关系啊?” 欧阳曌一时之间有些着急,赶紧解释,“不,不是说你的问题,我是说……不行,电话里说不清楚,我直接过去找你吧!” 下午时分,凌木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村了,当这个本来不太热闹的村子,一下子有了许多人气。 甚至,还有不少当地村民猜测,是不是这附近发现了什么大墓,所以惊动了组织。 可当看到一群人采集白事所用的物品时,村民们更加疑惑了。村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号大人物了?竟然让城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为其办丧事? 有些好奇且胆子大的村民,悄悄尾随着队伍,赫然才发现是楚婆家办丧事。 楚婆去世的消息顿时不胫而走,约莫傍晚时分,便有不少热心村民过来帮忙,甚至还请来了做科仪的道士。 一时之间,这座破败不堪的小屋人来人往。 夜晚时分,又是鬼来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