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危言耸听?
要知道《白泽图》中的白泽乃上古奇兽,据说是一头通体雪白、长有独角的羊。它通人言晓万物,更知天下鬼神异兽之事。 即便里面只保留有鬼神异兽的名字和形貌,而驱除方术等内容早已被服不氏一族故意隐去,《白泽图》也曾在百姓当中盛行过一时。 当时各家各户都悬有一幅《白泽图》,正所谓“家有白泽图,鬼怪自消除”之语,更是印证了当时《白泽图》在民间的地位。 再后来由于道教兴起,时人见道家的神仙方术既可以除妖驱邪,又可教人躲避灾祸,且人人皆能习之,因而人们开始推崇道家。 服不氏一族就此势衰,而《白泽图》则是到了唐代才渐渐散佚,至唐末已不见史载。 因此《山海经》一传出,服不太保如获至宝,按经中所载地理方位,果然寻到《白泽图》中的精怪异兽。 早在史前时期,那雄雌两条琴虫本是长白山上的鸡冠蛇,后来得饮天池之水,长成身达十数丈的巨蟒,头顶上的鸡冠也变作了野兽之形。 它们体含剧毒,时常侵扰山下村民,服不太保得此消息,当即赶来降服两蛇。 不过因为那两条琴虫体型巨大,兼之凶悍狠毒,仅凭服不太保之力,一时间很难轻易降服,后来索性请村民修了一座困兽神台,摆下阵势,将那两条巨蟒引到此处,意欲将之困死在神台内部。 谁知那雄虫识破此计后,为免雌虫入彀,不惜拼死与那服不太保缠斗起来。服不太保以一敌二,时间一久,渐渐落了下风。 情急之下,他只得以身做饵,诱得雄虫钻进神台。 结果那雄虫的脑袋刚进去一半,就被牢牢箍住了,服不太保趁势割下雄虫额顶处的兽形肉冠。 雄虫受此重伤,带着一声长嘶,即刻弃冠而逃。可那服不太保早已安排村民在神台周围设下坎阱,雄虫陷入坎阱之内,死在了当场。 那雌虫见雄虫一死,悲怒交集,原想将附近村民尽数屠戮,奈何刚刚拼斗之时受伤不轻,未免落得个双双殒命的下场,只好忍痛逃回了长白山。 至于那服不太保,眼看自己被困在神台之内无法逃出,思来想去,只得叫村民以蜚蛭血腊将神台封死,以免日后雌虫为了夺回雄虫肉冠,再回来加害他们。 事已至此,村民不得不按他的吩咐,灌入蜚蛭血腊,将神台牢牢封住。 而服不太保在神台里一待就是千余年,料来早已成了枯骨。 想不到这琴虫背后竟然有如此诡谲离奇之事,要不是听玛努彦说起,众人仍被蒙在鼓里。 “如果侬所说的没半点假,世上真有服不太保这人,那么他困于神台内部,则服不氏这一族就算是绝了呀。可惜,可惜……” 见李主任对于玛努彦所说的事信了几分,我张口问道:“既然服不太保已经死了,你又下到塌洞里去做什么?” 这姑娘虽然救了我和二狗子,可其身份和目的始终不明,现在趁着张书记和李主任都在,不如挑明了问。 那玛努彦看了我一眼,回道:“我下到塌洞内部是为了毁掉神台里的肉冠。” 二狗子难以置信:“不会吧?那肉冠过了上千年,还没干瘪成渣子?” 玛努彦耐心回道:“大凡长了冠子的巨蟒,都是蛟种。那冠子幼时为瘤,大时为冠,得道圆满时为角,当肉冠长成角的时候,巨莽就变成了蛟龙。那雄虫活了数千年,肉冠怎能轻易损毁?” “如今你们把雄虫的遗骨挖了出来,破了服不太保摆下的迷魂阵势,那雌虫自然也感应到了,不日就会从长白山赶来夺回雄虫肉冠,恐怕到那时……” 她说到这里,扫了众人一眼:“在座的各位都会没命。” 玛努彦口中的迷魂阵,想必就是当年服不太保摆下困住雄雌二蛇的阵势。 眼下为了开山修路,挖出了雄虫遗骨,则阵势必损,不然那雌虫早就养好了伤,回到这里夺冠报仇了。 而且看那雄虫的遗骨如此巨大,估计雌虫的体型也小不到哪里去,再加上它体含剧毒,一旦赶回来夺取蛇冠,那必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怕是附近几十里的村民都要遭殃。 唯独张书记一脸不信:“危言耸听,那雌虫就算再如何厉害,它难道还能抵得过手枪大炮?等它来的时候,只要几排子弹放出去,定将它打成筛子了。” 玛努彦轻哼一声,耐心提醒道:“不是我泼您冷水,到时雌虫真的来了,就算有枪也未必抵敌得过。我们鄂伦春人称呼它为蛇神可不是白叫的,你们都忘了之前那些‘野鸡脖子’么?阵势一破,群蛇骚动,不等那雌虫出马,就让咱们陷入了困境,所以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想法子御敌。” 张书记摇了摇头,打断道:“什么《白泽图》,什么服不太保,都是些牛鬼蛇神罢了!群众的力量是无所畏惧的,咱们不找它的麻烦就不错了,这次它主动找上门倒还好了,管它是神还是怪物,到时候多送些炮弹往它身上招呼。何况我活了这么久,还真没见过有什么东西能够扛得住机枪大炮的!” “这法子不妥,雌虫一出长白山,沿途必有损伤,等它赶到这里,已不知死了多少人了。我这次下到塌洞内部,原是想将神台里的肉冠取出,送到长白山顶,免得有人因此无辜丧命。只是那神台封得极为严密,内有机关窍门,外有蜚蛭血腊,很难轻易取出来。为免有人员伤亡,大家还是尽快离开这地方为好。” “简直一派胡言!现在大家都在搞生产建设,就凭你的几句话,就让这么多知青扔下手里的活跟你去逃命,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张书记恼怒之下,转向李主任吩咐道:“这小姑娘是从逊克县私自跑来的,既无组织,又无纪律,如今还煽动大伙逃命,这要是不好好批评教育她一下,怕是要带坏很多人。你去联系逊克县那边的领导,把她带回去进行严厉的批评教育,实在不行,可以叫武装部把她送去拘留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