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看着自己面前羞涩的笑着的慕柯。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是,这种不对劲的地方,他又无法具体说出。 他似乎是觉得,慕柯不可能对自己露出这种笑容。 只是……这种笑容到底怎么了? 慕柯平常就很爱笑啊,也对他笑过啊。 “乌鸦,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乌鸦老实的摇了摇头:“我在看、你的脸,看你的笑,没听到。” 对面的慕柯低垂着头,发出了一声极低的笑声:“你可真是……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有时候说话真的是直白又热切……要不是你不开窍,我简直怀疑,你对我有意思。” 她重新抬起头,脸上的笑容微敛,露出正经的神色:“从剧本来看,我和你应该是帮凶关系,所以我们是最有可能票出去的人。为了避免,我们两个出局,我希望,你能保护好你手中的凶手牌。” 乌鸦认真道:“被发现、他们也不会、动你的。” 慕柯垂了垂眼帘:“没有人可以永远值得相信。” “有的。” 慕柯露出一个似笑非笑,近似于嘲讽的表情:“哦,谁值得永远相信?你吗?” 乌鸦认真道:“你。” “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啊?你该不会……” 慕柯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乌鸦打断了,他指着自己的耳朵,问道:“你知道,我送你的,耳钉,叫什么吗?” 慕柯微愣,摇了摇头。 无论是乌鸦面前这个虚假的慕柯,还是真正的慕柯,都不知道这个耳钉的名字。 慕柯不问,是因为不怎么在乎。 说句不好听的,慕柯对乌鸦的重视程度实际上不高,对他最多就是投桃报李。 乌鸦救过她,和她有过交易。所以,在乌鸦背叛之前,她会一直落实这个交易,管他的吃喝,保证他活着。 乌鸦纯黑的瞳孔好似有一层淡淡的红晕浮出,但是这层红晕很快就消失了。 “是血鸦之瞳。” 对面的慕柯微微皱了皱眉,不明白为什么乌鸦要在这个时候强调这个耳钉的名字。 等等,读取到的记忆告诉她,这个耳钉,有通话和定位能力。 乌鸦的眼睛刚才亮了、红了…… 血鸦之瞳…… 乌鸦的鸦…… 冒牌货慕柯也继承了正牌的智商,所以,她瞬间就猜到了,乌鸦刚才选择了通话或者定位,所以他的眼睛才亮起来,但是自己的耳钉……很可能并没有跟随着亮起来。 戴着冒牌货耳钉的自己也是冒牌货。 冒牌货慕柯下意识站起来,想跑,但是乌鸦却掐住了她的腰。 掐腰实际上是一个特别暧昧的姿势,尤其是慕柯的腰很细的情况下,但是当对方的指甲直接刺破了她的右侧腹部,然后整个手没入,再扯出她的内脏时,所有的暧昧都被血腥取代了。 冒牌货慕柯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着。 古代有一种酷刑叫做腰斩,之所以叫做酷刑,是因为被施以这个刑罚的人并不会马上死去,而是会不断大出血,在连绵的痛苦中感觉着死亡的靠近。 而冒牌货慕柯并没有被彻底腰斩,所以,她可以活更久,也可以……更加痛苦。 乌鸦微微垂下眼帘。 慕柯常看的小说中,经常有一个这样子的形容——他长长的睫毛垂下时,宛如鸦羽一般。 而乌鸦的羽毛是黑色的,从来没有一只乌鸦是纯白的。 尤其是一只从黑暗中活下来的乌鸦。 在慕柯面前,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吃的乌鸦,是不可能在秦家活下来的。 他的手上满是血迹,他的瞳孔中带着一股近似哀伤的神色,他伸出手,遮住地上正在抽搐的冒牌货慕柯的眼睛。 “我不喜欢、这张脸、露出痛苦、的表情,所以,乖一点,听话,我问什么,你说什么。然后,我让你,不那么痛苦,好不好?” 他的声音很轻,给人一种他很温柔很无害的错觉,但是他的手指,却在尝试着剥开冒牌货慕柯的眼皮了。 下一步,估计就是刺入眼球了。 “如果,你不配合,那我只能、先毁掉这张脸。因为这张脸很痛苦,我看着也不舒服。” “啊啊啊啊!” 冒牌货慕柯的惨叫瞬间响起,但是无论她怎么挣扎,怎么求饶,之前那个乖巧得甚至呆傻的男人,却没有丝毫的动容。 因为她是假的,在她面前,他不需要装无辜,装可怜,装单纯。 而无论她怎么求救,都不可能有一个人来救她。 因为,这个世界的警.察应三月,之前是她目送着离开的。 因为,这个世界的乌鸦是一个杀手身份,他没有邻居,没有任何人可以来救她。 她唯一的解脱方式就是坦白。 他的手探入她的伤口中,一点点加深,而在之前,他刚刚将手浸泡进了盐水中。 他一直用的都是左手,此刻他干净的右手剥了一颗糖,塞进自己嘴中。 满满的草莓味。 慕柯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太好,她正被冒牌应三月掐着脖子,顶在墙上。 体力方面,她是不占优势的。 因为这个冒牌货的模板是应三月。 哪怕她经过了鬼怪祝福,纯粹的体力方面也比不上他。 而且,这个世界,她也是普通人,她并不能使用任何道具,也不能使用技能。 最重要的是,社恐再次发作了,和“陌生人”有身体接触后,她的身体产生了强烈的不适,好似下一刻就会晕过去。 她唯一的优势就是,她清楚应三月的弱点——他的手受伤了。 而这个弱点,是他之前为了取信于她,告诉她的。 “我的手虽然受了伤,但是也不是你随便抓一抓,就会复发的。”冒牌应三月的嘴角带着一抹邪笑,看起来又油又坏,这是正牌应三月不可能露出的笑容。 可是,他很快就感觉到,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穿了他的右手手臂。 可是……慕柯的房间根本没有刀子,或者其他尖锐的东西。 慕柯的手一个用力,冒牌应三月的手直接被划开了一个血口子。 应三月被迫松了手。 慕柯靠着墙,喘着粗气,而她的手上拿着一个蝴蝶结造型的耳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