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新的收货
镜屏坐在旁边石头上,没好气的说:“这不就都对了,所有线索都说明,是齐蔓儿的魂灵附在了许大娘身上了。” “我的直觉虽然我一向告诫自己查案不要相信直觉,可我总觉得真相远比这复杂!只是线索还有许多缺失,要是能再让许大娘来一次这样的深梦就好了。” “再来一次?她现在恐怕正在怨恨我们呢,只不过她是寄人篱下,还不敢轻易造次和诗茵夫妇翻脸,只是她绝不会再轻易上当了。再说,就算再叫她梦一次又能怎样呢?” “很明显,齐员外自以为炼成了灵丹,可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还能怎么样?根本没有那种灵丹,所以,肯定是最后一次吃多了,父女俩都死了!” “那这个时间到底是什么时候?为什么不是梦到死在大火中呢?”琮于眉头紧锁:“如果能找到当年的小乞丐木栓儿,一切就都清楚了!” 琮于将所有线索细细想了一遍,镜屏则继续玩她的首饰盒。许久,琮于终于道:“这件案子,目前不过是弄清了问题,可离得到答案还很遥远。” “那还费什么话?” “这已算很难得的进展了。” “行了行了,别卖关子了,你快说说,都有什么收获?” “此案确实复杂,因为它存在着三方面的疑问灵龟宫之谜,诗茵之谜,许大娘和齐宅之谜!” “诗茵?你怎么连雇主一起怀疑啊?” “上次大树那件案子不正是雇主一手造成的吗?在弄清真相前,一切皆可怀疑!先说灵龟宫,问题有三: 一者,当年的老和尚为什么会坠崖而死。” “哎哟痰盂,你管得还真多,这样的沉年往事,恐怕只有那小和尚才会知道吧,再说这与本案有什么关系?” “或许有关,或许无关,可只要是谜题,就是要让人破解的。小和尚就是现在的灵龟宫观主安然士,那老和尚死时, 他不过是个孩子,且他自己也因此过了一阵子苦日子,所以对于老和尚的死,他可以说毫无动机,大可排除他的嫌疑。 但是老和尚的死算是一切事情的起点,之后一连串事件开始接二连三的展开,所以,这且算是有关灵龟宫的第一个谜。 二者,那安然士精于占卜是否真实,那所谓的灵龟验应,到底是怎么实现的? 三者,郑大的案子,意外的出现了野和尚。需知郑大曾去灵龟宫许愿,而野和尚也曾说过要去灵龟宫挂搭,这仅仅是巧合吗? 接下来再说诗茵,自从认识她起,她的所做所为便让我十分疑惑,可以说围绕在她身上的谜一点也不比其它方面的少。一者,这个美丽聪明的女子以这么奇怪的方式和那落魄公子在一起,到底是为了完成什么使命,这使命的前因为何; 二者,为什么她坚持要买下这么一个一般人眼里的荒宅; 三者,太多的言谈举止和处事的细微之处,都让我觉得诗茵极不寻常,她,到底是何来历? 以上这两方面虽然谜题重重,总归还不算当务之急。当务之急,是弄清本案最大的谜团:许大娘和齐宅之谜。 许大娘是因为来了齐宅后有了异常之举,在我看来,只要弄清两者其一,另外的自然就清楚了,所以她和齐宅的事可以合为一说。 而这方面的谜题就更叫人迷惑了:一者,许大娘在第一次梦境中曾道出了她童养媳的身世,后来她又被迫出家,嫁给了富商,本该安享生活,可为何又如此崇慕歪门邪道,沉迷起那些虚无飘缈的事情; 二者,已经提过了,她为何莫名其妙的来了这里,又是怎么中的邪,怎么被齐蔓儿的怨灵附了身? 三者,她为何对收养小乞丐这么感兴趣,她梦话中也提到了小乞丐,两下相映,叫我愈发怀疑此事的动机。 四者,齐宅闹鬼的时间充满了玄机它并非是一直持续的,而是时断时续还记得你说过‘看来鬼魂不想别人打扰’吗, 或许齐员外并没有杀他女儿,齐员外和蔓儿,还有那个小乞丐木栓儿是否真的死了也不可知,说不定他们正躲藏在这世间,甚至这宅子的某处呢!” 琮于看着一脸惊恐的镜屏,意味深长的说道:“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这不比真正的鬼魂还要可怕吗!” 此时已是上午,琮于对镜屏道:“必须尽快调查清楚许大娘这条线诗茵多次提醒我去找赵先生,不如我现在就去, 希望能有新的收获。这段时间,你只需严守勿动。”镜屏早困得不行了,乐得琮于不叫她一起去,便将姻脂盒小心收了起来,伸着懒腰回了屋。 过了约两刻后,琮于到了镇上,按诗茵所说,又打听了几个路人,不一会便找到了烟水巷,只是所见都是一般民居,走完了巷子也没见到什么特别的居所。 这时看到迎面有人走来,原来竞直往前走出巷子,是一片湖边湿地,长满了高高的水草,水草中有条小路,在巷子中是看不到的,必须走到近前才能发现。 琮于顺着这条路走过去,见小路都是整洁的石板砌成的,小路两边还种了许多花草,再往外才是野草。小路尽头是一片不大不小的湖水,青山环绕,绿水微漾。 小路的右边,紧挨着湖水起出一座十分雅致的宅园。那宅子围墙边都种着月季,且品种繁多,其中还有开白色、绿色花的异种,又有许多品种也颇为少见, 枝条又长又茂,将围墙都盖满了。此时正是繁花盛开,眼前只见一条长长的花墙,五颜五色,被上午的阳光一照,美得叫人晕眩。 这么爱花的人总归不会太庸俗。 琮于这样想着,便走到院门前,见院门大开,门内有个老头正打盹。琮于刚想询问,他自己先醒了,问:“客人是来查书的?去吧去吧,赵先生在正厅与客人们聊天呢。” 琮于也不多说,绕过迎门墙,只见一个约两亩的院子,被小路分割成几片花圃,里面种着各型花草, 搭配的恰到好处,再杂以小树、鱼缸、鱼池,还有两只小猫在其间穿梭,动静皆宜,错落有致, 这意境比那些千篇一律的园林不知生动了多少,足见主人的风情高妙。园子正面是一排厅堂,两边是带厢廊的房间,远远听到从正厅里传来说笑的声音。 琮于不走直通正厅的花间小路,而往右边厢廊走去。只见厢廊的廊柱、飞檐、门扇、窗格等物看似粗略,其实很好的利用了空间方位进行了精心布局, 让光线能顺利到达廊中和房间的每个角落,可谓大细就简。厢廊里的几扇门都开着,琮于随便进了一扇门, 才发现整个右厢房并没有再分房间,而是通体一间,里面是一排排的书架,都摆满了书籍不用说左厢房也是如此了。身处这浩瀚书海中,闻着墨香四溢,琮于竟有些兴奋起来。 每一排书架上都贴了标签。琮于看到第一架第一排上贴的标签写着“咸氏宗谱”,最右边摆着一套装祯精致的书,这套书里最左边的一本书中缝上写着“湖州咸氏第十二卷”, 看排序是最大的一本,便抽了出来,翻到后面,写得是一个叫咸槿的人的生平,讲他二十岁就中了近士,曾在福建泉州为官, 还曾做为大明使节出使过南洋,后厌倦仕途,辞官回乡。他平时酷爱读书藏书,几近痴迷,用后半生二十多年的时间建起湖州府最大的私人藏书馆, 并于五十岁时安然离逝,死时正在凉亭中边品茗边看书,以手托腮,面带微笑,想是看到了动情之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