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彝寨人文风景并不如陈美虹想象的好，这里和同时期大多数的村落也差不了太多，很多都是土坯房，个别也有木制二层小楼。但还好，我可以通过镜头从陈旧院落中的某些不起眼的角落找出有彝族特色的画面。　　 比如每家每户门头上用木头雕刻的兽面装饰，看样子像是虎豹之类的野兽。还有每家都在客厅的一角挖出的火塘，里面常年保持着炭火不灭，据说这不仅可以驱除山中的湿气还可以驱赶蚊虫。　　 我们的拍摄行为，引来了彝寨中很多人围观，尤其是小孩子就更是好奇和开心，幸亏我们在来之前在给阿依奶奶买礼物的同时也买了不少小孩爱吃的糖果、饼干和汽水。我和小张负责拍照，老杨和陈美虹负责招呼这些小孩。　　 对我来说这样也好，寨子里的人都穿着彝族服饰，正好可以增加照片的一些人文风貌。我们从早上一直拍到了下午1点，这倒不是我为了学习劳模，实在是下午我就不想开机了，最多傍晚的时候再随便拍一组晚霞照就结束了。　　 阿依的奶奶随夫姓木，老伴几年前去世的，而后她就一个人生活，今年已经80多岁了，虽然身体佝偻，但手脚还算灵活。她老人家从阿依的口中了解到我们的来历，也知道我们在成都收拾肥蛇的事，所以对我们很亲热。　　 拍完照片，我们围在火塘旁吃着烤粑粑和腊肉汤菌菇汤，其实这时正是阳光高照，在炭火旁会有些热，但还好，最多会让人微微出汗。　　 “大娘，您一个人在这里生活还方便吗？不如去城里和儿孙一起生活喽。”老杨边喝汤边说道。　　 木大娘沟壑的脸庞露出一个微笑，并摆了摆手，说道：“嗨，老婆子我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了，哪里也不想去喽，再说族里人对我也照顾，就别去城里给儿孙添麻烦喽。”　　 阿依也说道：“杨叔，您就别劝了，我家阿喔（彝族对奶奶的称呼）谁也劝不了。”　　 陈美虹笑了笑道：“老人家故土难离，也不奇怪。对了，阿依你和相亲对象见过面了吗？”　　 阿依立即垂下了头，羞得一张小脸通红，小声地道：“还没呢，约好的下午三点见面。”　　 陈美虹像是来了什么兴趣，说：“那好啊，要不，阿依啊，我帮你去化个淡妆，怎么样？”　　 阿依羞涩笑了笑，低头不语地点了点头，而后她带着陈美虹去了一间卧房。　　 我见闲来无事，随口问道：“对了，大娘，你们这有师娘婆吗？”　　 木大娘笑呵呵地点头道：“彝寨里都会有一位，不过，没想到小徐你还知道这个哩。”　　 “呃，我也只是听别人说的，对了，大娘，那如果有人被师娘婆称为‘不祥之人’，这是什么意思呢？”　　 木大娘依旧慈祥地笑了笑，并缓缓说道：“师娘婆，其实就是萨满巫师。而我们彝族当中负责请神驱邪的叫毕摩祭司，负责请鬼的就是萨满巫师。”　　 “如果被毕摩称为不祥之人，一般来说，应该是这人做了冲撞了神灵的事。”　　 “如果被萨满巫师说成是不祥之从，大概是这人做了什么对亡灵不敬的事情。”　　 我向木大娘作了一揖，诚恳道：“受教了。”　　 木大娘摆了摆手，说：“嗨，现在早就是新社会了，就连我们彝族的有些年轻人也开始不信这些了。”　　 而我心里在想：“是啊，唐顾博，你想复活父母，却是得罪了鬼魂。”　　 老杨、小张也和木大娘闲聊了一会儿，阵美虹和阿依从卧房出来，我们三个看呆了，没想到只需简单的一些红妆，阿依看上去比之前更水灵了，而且多了几分现代式的自由气息。　　 我不禁喃喃地道：“那个，阿依啊，要不等你相亲结束之后，我帮你拍一组彝寨晚霞风情吧。”　　 陈美虹赞成地朝我竖起大拇指，并说道：“这个提议好！阿依，你看好吗？”　　 还没等阿依点头，木大娘笑呵呵地说：“哪里不好哩，年轻人多拍照是好事，我们年轻时那会儿都还不知道有照相这会子事哩。”　　 “对了，如果阿依对人家满意，不如一起拍才好哩。”　　 阿依听到奶奶照这么说，竟羞得捂着脸，又回卧房去了。这引得我们众人咯咯欢笑。　　 木大娘家后院还有几间房，原来就是阿依一家住的房间，昨晚阿依就特地为我们收拾好，等我们今天累了可以休息。　　 而我前两天有些睡多了，今天的精神状态特别饱满，根本没有一丝睡意，于是让老杨和小张自去后院休息，我自己则带上相机，去苗寨后面的小山坡看景去了。　　 我站在小山坡上，整个苗寨就尽收眼底，这里并不大，民屋错落有致，虽是土墙灰瓦，但依山傍水，两侧的山坡都被开发成水梯田，此时正是满山青苗之际，正有人在田间带着孩子捉虫子玩。　　 我随手拍了些田间照片，而后我回头看了看一座更高的山坡，颇觉有些好奇这山坡之后是如何的景色，于是我喝了口水，又给老杨发了条短信，告诉他我去后山看看。　　 最近的户外摄影工作，让我的体力大大增强，看着有个几百米高的山，我也就二十分钟不到就登了上去，当然这里有一条人工修的小道，也好走些。　　 站到更高处，我先回头看了看寨子，明显有了居高临下之感，转过身，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抬头看去，再爬一段野道也就到了山顶。　　 我将相机先放在身后的小背包里，抓着凸出的石块和植物的根茎向上攀爬。没费多大的劲，我就站在了山峰处，眺望而去，郁郁葱葱，青山叠翠。但我一眼就发现了这里似乎有哪里不对，于是我沿着山峰边走边看，并拿出相机站在不同的视角拍照。　　 过了一会儿，我坐在一块大石上体息，顺便在相机上翻看我拍的这里的照片，看着看着，我不禁蹙眉，在心里道：“呵呵，是不对啊，别人能不能看出我不知道，但我可是搞摄影的，对图形尤其是明暗对比太敏感了，这些大大小小的山，为何形状看上去都差不多呢？”　　 “嘶——，虽是被植被覆盖，但越看越像是金字塔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