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白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几点,他只觉得头疼,虚脱,眼皮虽然睁开,但如果不费点力气,好像下一刻它们就会重新粘回去。 他感觉到身上的疼痛,无力的挣扎一下,这才发现自己被绑在了刚才看到的椅子上。 椅子很重,战白根本挣脱不开。手脚都连着椅子绑着扎带,这些扎带正是昨天晚上甘遂从战隆昇那边要来的。 他看了看周围,想搞清楚现在的状况,然后发现自己的上身居然是赤裸的,身上那难看的如地图般的白斑一览无余。 模糊的视线下,他发现了那个一身灰黑的甘遂,他好像正拿着什么东西,在平台的地上刻刻画画,不知道具体在做些什么。 “唔——唔——” 战白想发声音,但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嘴被布团塞满,嘴上还贴着胶带,根本无法发出清楚的叫声。 “哦,你醒啦,时间差不多呢。”甘遂听到了动静,他看到战白醒来,立马给了个友好的微笑。 “嘘,不许大喊大叫哦,否则我还是得把你弄晕。”他举起手上的电击枪,故意展示了一下噼噼啪啪的电流。 战白想起了晕倒前脖颈的疼痛,不自控的缩了下脑袋,朝甘遂点了点头。 “滋啦”一声,胶带被撕开,战白努力的把嘴里的布团给吐出。 “你到底要干什么!” 甘遂耸了耸肩。“不是你说要想办法把害你女朋友的魅行给引出来的么,我这可是在帮你。” “你这是在帮我?!”战白质问。 “啊,否则呢,否则我绑你干吗?” “...”战白语塞,他瞪着大眼睛,实在跟不上甘遂的脑回路。 “来,喝了。这可是我爷爷最喜欢的牌子。”甘遂拎起两瓶白酒。 “啊?为什么还要喝酒?我说你到底想要干嘛?” “你没忘了我们在现场发现的啤酒罐吗?如果是魅行做的,那这只魅行一定是很爱喝酒的,所以我需要一个诱饵啊,那这里的诱饵,你说是谁呢?”甘遂坏笑道。 战白的后背有些发凉,这个甘遂行事夸张的出人意料,就算需要他的配合,有必要把自己电晕吗?而且现在看起来也根本没管战白的想法,只管自己在做事。 “不是,那为什么要我来喝酒啊,你自己怎么不喝?你怎么知道我喝了酒就会把魅行给引过来?你到底准备干什么?” “我爷爷都没跟你提过我的名字,看来你肯定也不知道我是在为军方工作了。祛魅的事我没少做,这你尽管放心,至于我为什么不喝。”甘遂眯起了眼睛,歪头一笑。“我酒精过敏,嘿嘿。” “我——”战白刚想说话,甘遂却直接转开了酒瓶上的封口,直接就往战白的嘴上倒了下去。 战白被呛得狂扭身体,心里不断的在咒骂着眼前的神经病!白酒浇得他满身都是,酒液流进肺部,止不住的咳嗽,于是他干脆闭上了嘴巴,完全不配合甘遂的行为。 甘遂停止了倾倒,叹了一口气。 “你这个疯子!”身体的折磨让战白几乎要崩溃,他的眼白此时充满了血丝。他确信,眼前的人一定脑子有问题,说不定是哪个精神病院逃跑出来的病人! “我劝你配合一下,晚上的演出很快就要开始,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世界上有很多种喜欢喝酒的魅行,我也不知道具体会是哪个,不过不论它是谁,它肯定需要附身在一个快死的醉鬼身上,我说了,我需要一个诱饵。” “当诱饵你当好了!为什么一定要我来?!” “我来做可以啊,那你知道怎么抓住那只魅行吗?” 这个问题让战白愣住,他瞬间冷静了下来。 是的,他什么都不知道,就算魅行被引来了,他能做什么?他知道怎么对付鬼魅吗?难道就躲在旁边拍个照片? 而甘遂,之前自言自语一般的说了一大堆战白不知道的事情,充分说明了他对于魅行的了解远在普通人之上。或许他真的能够对付引来的魅行。 “可是!如果你需要我来当一个醉鬼,你可以跟我说啊,为什么要用这么极端的手段?你这是绑架!你这是故意伤害!” 甘遂双手摊开,对着战白作出很无辜的表情。“我也没办法啊,你自己问问你自己,要是我好商好量的跟你说,你把自己灌醉灌到断片,然后躺在这里当尸体就可以引来魅行,你觉得你会相信我么?” 战白张了张嘴,却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短短一分钟的时间,他已经是第二次被甘遂问住。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谁能同意如此荒谬的做法。战白仔细想了想,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如果这个方法真的有效,把他直接弄晕绑起来强迫配合甘遂,这是最省时省力的做法。 他不由得对甘遂产生了强烈的好奇。这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男人看似行事癫狂,可其实早就深思熟虑,他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虽然心里已经妥协,但是战白还是有些不甘心,他用着一种讨价还价的语气问道:“真的只能这样?” 甘遂很认真的点点头。 战白其实也不怎么能喝酒,准确的说,医院的林老医生不建议战白食用任何含有酒精的食物。因为酒精很容易引起他脆弱的皮肤发生过敏反应,引起红疹之类的症状。 不过为了刘蔚... 战白的心里想起了那个会扑在他怀里的可爱女孩,咬了咬牙,深深吐了一口浊气。“好,那就信你一次,来吧!喝!大不了多躺几天,吊几天水,多吃几盒药!” 笑容重新回到了甘遂的脸上,因为已经撒了一瓶酒,他又从地上重新拎起一瓶,旋开封口,这次他的动作变得温柔了许多,把酒慢慢倒进战白的口中。 十多分钟后。 “嗯,两斤高度白酒,差不多吧。”甘遂自我肯定般的点了点头。 战白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红,他觉得自己的胃都在燃烧。因为上身赤裸,他感觉浑身上下又冷又热,呼吸沉重,连精神都开始难以集中。 酒桌上喝酒还有个过程,几杯下肚会让人暂时变得兴奋。可是甘遂是直接灌的,两斤白酒瞬间下肚,酒精的效力马上开始全力显现,麻痹着战白的神经。 “你...真...真的确定...这有效?”战白眼神迷离,说话都已经开始舌头打结。 “原来你的酒量不行啊,看来身上的酒精酶不够多呢,脸这么红,你都快跟煮熟的龙虾一样了。”甘遂看着战白,多少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他拍了拍战白的肩膀说道:“放心,相信我,你不会有事的,你现在可不怕酒精。” “...嗯...你说...说什么?”战白的眼皮子都开始耷拉,耳朵里已经充斥了耳鸣,不过他心里一直挂念着某个女孩,所以还在强撑着让自己尽力延长有意识的状态,“够了...吗?这点...够...了吗?” 甘遂摇了摇头,“还不够哦。” 战白被他的话激醒,咬了下自己的舌头让疼痛刺激自己,抬起头吃力的看着甘遂。“为什么...还不,不够?” 可是接下来甘遂的动作,直接让战白瞬间酒意去了一半。 只见他从兜里掏出一把精致的折叠小刀,笑着对战白说道: “你又忘记我说的话了是不是?我说了,是快死的醉鬼。快死的,战白,你明白吗?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