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猴年马月能有不怕困难的铁路交通专家来当地挑战一把。 金淮是个小小的县城,烟火气却很足,青石板的路面有些颠簸,磨剪刀的,修鞋子的,补锅的,在一个个弄堂里随处可见。 车子从街道上经过的时候,霍恬恬忍不住问道:“妈,我爸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不算,他在乡下,很少到县城来,坐稳了,前面是小路,颠得厉害。”虽然十几年没来过了,但是霍齐家还认得路,一打方向盘,在前面的路口拐弯。 车到半路下起雨来,还好下得不大,总算是赶在天黑之前到了村里。 霍恬恬看着地上黄泥汤一样的路面,不舍得把皮鞋弄脏,特地换了球鞋才下来。 谢伯冲已经接到了谢振华回来的消息,但他并不知道谢振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所以他还挺开心的,领着一大家子在村口等着。 毕竟谢振华十几年没回来过了,他这个名义上的老子,还是挺想沾沾这位师长儿子的光的。 一群人撑着雨伞,站在淅淅沥沥的雨里,看着车上衣着光鲜的贵客们,眼中不见亲情,只有贪婪和嫉妒。 人群中有个声音小声嘀咕道:“天哪,还说没钱,这一大家子全穿着呢子大衣呢,可不要太有钱哦。” “就是就是,十几年了,也不赡养父母,也不往家里寄钱,自己倒是在外头风光得不得了,真是个忘本的狗东西。” “谁叫你我穷呢,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点道理你到现在都不懂吗?别看他十来年没升迁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那一个月的工资,顶咱家一年的收入了,当然瞧不起咱们。” “既然他瞧不起咱们,那他回来做什么?炫耀他有钱?神经病!” “哎,他到底带了几个孩子回来,我怎么数了数,有五个?难道他跟苗金花也生了孩子?怎么没听说过啊。” “谁知道啊,那苗金花姿色一般,他也看得上?说不定是霍齐家跟别的男人生的。” “你可别瞎说,回头钟灵听见了指定撕烂你的嘴!” “呦,那小伙子可真俊,那就是玄英吧,十几年没见了,真是变成帅气的大小伙子了。” “剩下四个姑娘,都是老三的种?这霍齐家也是够大度的,居然肯接受他后头女人的孩子。” “有什么不能接受的,苗金花没给她养了十几年孩子吗,扯平了。” “那可扯不平,苗金花可是做了十几年师长夫人,养尊处优的,不要太爽哦,霍齐家却被关在大山沟里,鬼知道她是怎么活下来的。说不定啊,为了保命只能出卖色相,任人践踏。你说说,这待遇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怎么可能扯得平呢。” “你这张嘴啊,真是能把死人给气活了!” 眼看着一车的人都下来了,这三个嚼舌头的中年妇女才住了嘴,换上一脸谄媚的笑,跟在谢伯冲和她们男人后面,迎了上去。 不想,谢振华直接无视了他们,冷着一张脸,眼中满是火.药味,领着老婆孩子以及张娟父女俩,一起往公社书记家去了。 谢伯冲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甩脸子给谁看呢。 只能焦急地在人群里寻找起来。 众人你问一句咱妈呢,他问一句奶奶呢,却根本看不到阮二妮的身影。 倒是老大媳妇勉强认出了阮娇娇,拉着老二媳妇的胳膊指着阮娇娇问道:“你看她像不像那个死鬼。” “哪个?”他们还不知道阮二妮已经死了,毕竟这年头公安局跨省协作非常麻烦,光是一封死亡通知书,从海岛寄出来到地方上就得经过好几个程序,到了地方上,又要等当地派出所收到并确认了事情属实之后,才能进一步下发到下级公社的派出所,再由公社派出所下发到生产队进行通知。 偏偏公社这边的派出所警力不足,一般都是优先处理当前必须处理的案子,而这种外省公安部门发来的通知性质的文件,根本就不会被当做什么大事,所以那封死亡通知书,到现在还在公社派出所那里压着。 众人找不到阮二妮,就只能寄希望于阮娇娇。 老大媳妇赶紧提了个名字:“还能是哪个死鬼,当然是阮世清啊!” 老二媳妇恍然大悟:“是有点像,那她是娇娇?” 妯娌两个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大声呼喊起来。 结果阮娇娇一言不发,跑过来把阮二妮的包裹塞到了她们的手里,随后一路小跑,追上了谢振华他们。 妯娌两个面面相觑,拆开一看,包裹里除了阮二妮带去的衣服,还有一个盖了盖子的小坛子,掀开一看,里面居然是一把灰! 吓得两人倒吸一口凉气,一把扔了坛子尖叫出声:“爸,爸你快过来,咱妈好像出事了!” 谢伯冲正追在谢振华后面问话呢,谢振华不理他,他已经找不着北了,这时候儿媳妇鬼哭狼嚎的,搞得他心烦意乱,当即转身骂了一句:“她能出什么事?她不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