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屠七踱步,自然而然走到鬼魅前面,将鬼魅挡在身后。一双灵动的眼睛在红毛怪身上上三路,下四路的来回转悠。 鬼魅气恼屠七在别人身上溜溜乱转的轻佻眼神,伸出手臂锁住他的脖子,将他扣进自己怀里,低下身子俯首在他耳旁问道:“你想干吗?” 听来语气不善,屠七不自在地缩了缩脑袋,尴尬避开鬼魅温热的气息,撩拨自己的脸颊。让“死寂”的心脏仿佛突然间悸动起来,转而瓮声瓮气地说道:“没看到吗?我在为你扛鞭子,不要太感动了,行善积德而已!” “起开,你少自作多情!”语气有些气愤,却隐约夹杂着过盛的喜悦。 “真够腻歪的,什么时候暹罗的男色之风也在我大州盛行了?”红毛怪弹开黑袍上的灰尘,挑眉嘲笑道。 “怎么?你吃味了!”屠七厚颜无耻的伸手搂住鬼魅的腰,更可气的是他得寸进尺地将头往鬼魅怀里一靠,暧昧的朝红毛怪眨了眨眼睛。 鬼魅瞬间像是被人点了穴道,全身僵硬宛如磐石,向来被寒冰素裹的硬壳,裂开了,潜入阵阵暖流,让他再难忽视怀中的人儿。 “放肆!”红毛怪怒目而视,扬鞭抽向屠七。屠七狡黠一笑,抬手截住骨节鞭,用力一拉,趁红毛怪倒向自己的时候,伸手去揭他脸上的面具。 就在要得手的时候,从暗处飞出一把匕首,不偏不倚打在屠七手背上,划开道口子,掉落在地上,刺耳的声音惊醒了鬼魅。他微微抬眼,眼申戾气暗生,狠厉地扫过暗角里的身影,手指轻弹,一个黑衣侍卫应声倒地,血淋淋的头颅滚落在屠七面前,双眼大睁直楞楞地盯着众人,像是还未有所反应就已被人了结了生命。 “虽说是为我不忿,但出手也未免太过狠辣了些!”屠七在心里小声嘀咕着,面上一暗,飞起一脚照红毛怪的胸口踢,转瞬间和红毛怪打得难分伯仲。 鬼魅眼里闪过丝惊艳,暗自想到:“看来平日里是我低估了你,没想到单薄瘦小的你,身手竟然如此了得。” 霎时,心下渐悦,对屠七的认同感又添了几分。居然,你想打架那我就让你打个痛快,鬼魅静伫在侧,警惕着四周,静静守护着屠七,绝计不让暗里的偷袭再伤了他,宠溺之色油然而生。 片刻,屠七徒手斗长鞭,吃了手里没有武器的亏,渐渐被动,处于劣势。旁边观战的鬼魅,俊眉微蹙,探手取出一支通体晶莹洁白的玉箫,握在手里:“屠七,接着!” 屠七余光瞟见,面色一喜,立刻劈下一掌,腾空而起伸手接住。铛得一声,玉箫底部弹出一枚寒光凛凛的三尺长剑,瞧之便知其并非凡品:“老鬼,你到管私藏了多少好东西,改明儿都拿出来让我瞧瞧!” “等你有命瞧,再说吧!”鬼魅说得傲慢,仔细瞧时,嘴角始终浅浅挂着丝笑意。 “真是的,你天生嘴巴就这么毒吗?你怎么都不会说点好听的哄哄人家。”屠七边挥剑刺向红毛怪,边冲着鬼魅挤眉弄眼,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样,煞是气炸了红毛怪。 刻不容缓,红毛怪挥鞭破开银色剑峰堆起的层层雪浪,直取屠七面门。屠七轻笑着,凌步瞬移,反手堪堪削下了红毛怪的一缕长发,回身一个猴子捞月他将断发捻在手中,故意摇晃着伸向红毛怪:“咦咦咦,打不到,快瞅瞅这是谁的小红毛!” “去死吧!”看不清红毛怪面具下的神色,只是那双眼睛狂袭着噬血的魔影。屠七喑叫不好,终是将他惹毛!急急向后退了一步,严正以待他的后续大招。 “哈哈哈,今日,我就送你和你的情郎下黄泉!”狂妄的声音在阴森森的地宫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屠七和鬼魅四目相对,俱是无言,四周突然变得异常安静,隐约中透着死亡的气息。 凄厉的骨哨声,划破了沉静,身侧的牢门伴着呯呯呯几声巨响,倒在地上,激起一地尘埃。 数个衣裳褴褛,形态极为恐怖,肢体皆有不同残缺,目光呆滞的血人,步伐缓慢地走了出来。鬼魅眉目蹙动,望向血人的神色,十分吃惊,他暗吟道:“不死人!” 他没有片刻迟疑,趋身上前,牵住屠七,耳语道:“别逞强,听我的,一会寻了机会就走。” 屠七一惊,抬眼疑惑地看着他:“怎么?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鬼魅还未回答,对面的红毛怪冷笑几声:“给我杀了他们!” 顷刻间,这些血人兴奋起来,锋利的獠牙从嘴中伸出,狂吠着朝屠七他们围了过来。定睛一看,他们的心口,居然有个乌黑的血洞,里面空空如也。 屠七脑海里闪回地牢里活人挖心自裁的一幕,脸色巨变,脚下有些站立不稳,询问式地回头望着鬼魅,居然有些瞠目结舌,发不出声来。 鬼魅紧握住他的手,将他揽入怀中护住,低头凝视着他的眼睛认真得点了点头,神情泰然。 在两人愣神的间隙,血人发了狂般扑了上来,像要将他们剥皮拆骨,吞噬裹腹。 “他们不是人……他们是野兽”屠七憣然醒悟。 “哈哈哈,非也,非也,他们是有血有肉的兽人,也是无痛无命的不死人!你们受死吧!”红毛怪颠狂的大笑道,手里的骨节鞭空鸣着,催促着他们进攻,不断地进攻,无休无止! 屠七神色震惊,看向他们的眼神略有迟疑,此时,他想起了在山涧中,那双茫然若失盈着泪望着他的眼睛。心下不忍,出招的速度慢了下来,恍惚间,躲避不及,被一兽人抓住了胳膊,长指一抓,鲜血染红了他的素衣。 “屠七!”鬼魅大惊失声,眼里的疼惜让屠七莫名心悸,攸地眼前白光一闪,便见伤他兽人拦腰被斩成两段。 鬼魅飘然近身,刀光如寒星掠过,围住屠七的几个兽人已身首异处,脖子上光秃秃的,脑袋不知被打落何处,血如泉喷胜似狰狞。 “你没事吧?”他撒下锦衣布条,动作迅速缠住屠七的伤口,伸手搂住屠七的腰,屠七模糊间落入个冷冰却熟悉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