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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章问罪

师祖穿成炮灰之后 渔舟 2972 2024-07-12 09:56
   众人屏息,看着那明明少女之姿,却是比高大的男人还要大上两号,衣袍丝绦招展,可笼罩着整个惩戒台的独角黑衣少女,惶惶然明白过来。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獬豸兽,传说中明辨是非的神兽。”   “怜卿长老当年耗时百年才寻到的灵石,果然是寄存着獬豸魂灵,才能完成真正可以主持公正的惩戒台的。”   獬豸问罪;“罪人已至,罪孽加身,吾问尔,可知己罪?”   绑着南湘霓裳的捆仙锁收紧几分,南湘霓裳本来双脚触地,如今直接被动的吊了起来。   奇异的是,南湘霓裳一点都感觉不到自己被吊的难受,像是有种无形的力量,将她整个人托着,反倒下意识的,整个人进入一种比较舒缓的状态,对其提出的问题,有问必答。   “罪人霓裳,知罪。”   下面的人一众赫然。   “这么准?受审的人根本没有说谎的余地吗?”   童羽却深知,受审之人在惩戒台上被问罪,无法说谎只是其一,其二,是罪人若没有抗拒意志,整个人则会进入一种比较舒缓安详的状态。   这种状况,可以说是惩戒台对付罪人的一种手段,让其对自己罪行供认不讳。   也可以说罪人心中有愧,已有明辨之心,根本毫无抵抗心里。   这种情况下受审讯之人,心里是清楚此刻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一切的,即便,她可能无法下意识控制自己行动。   南湘霓裳是清楚自己此刻怎么了的,十分的清楚。   在经过刚才,那些或直接,或间接,被她伤害的人追责后,她豁然明白,其实她根本没有为自己申诉的能力,也没这个必要了。   生也好,死也好,这些罪孽都洗不清。   所以獬豸兽的问罪,她根本没有能力去选择或辩驳。   一如童羽之前对她的提醒,一旦进入问罪环节,她只有承认与否认的选项,没有任何推脱或解释的余地,獬豸兽会让人将自己所有的恶,都陈述出来。   獬豸兽的声音再次扬起,审问继续;“可知何罪?”   南湘霓裳垂着脑袋,眼睛却是睁着的,只是毫无焦距,晦暗无光,那是意识放空的状态,来一一陈列自己罪行;   “其一,身在漩涡,不知险恶,未能救家族亲人于危难之中,是为不忠。”   “其二,身为修者,无法明辨是非,对所知一切,听之任之,助纣为虐,犯下重重罪行,是为不义。”   “其三,过往十八年,八岁担姜氏圣女至今十年,犯下强取豪夺罪行三十起,杀戮三十六人,是为不仁。”   “其四,身为人女,未能报母恩,尽孝膝前,此为不孝。”   “其五,明知族人亲人何人所杀,无法为其复仇,反得其恩惠,是为叛祖。”   “其六,祖上犯下违背天理大错,身为罪族之后,未能醒悟,只能眼看族人灭亡,之后生出偷生之心,是为无能。”   “其七,毁损缥缈山苍穹殿大印,以及钟离山封魔大印,先后造成缥缈损失,更是直接导致钟离山嫡系一脉险些尽灭,魔兽肆虐,蹂躏东部无辜百姓无数,是为极恶。”   “所犯七罪,桩桩件件,罪无可赦,无可辩解。”   七罪一出,姜中沉痛的垂下了脑袋,下面众人皆惊。   “她一个小姑娘,犯下这么多罪?”   “姜氏一族,果然是极恶一族!”   上面的审讯还在继续,下面便是私语,也真的只敢低低耳语。   童羽听着上面的问罪,又也听着下面一切的惊乱,主动屏蔽掉这些噪乱,继续观察还在继续的审问。   獬豸;“可有所求?”   南湘霓裳;“唯愿残生以镇守姜氏封魔大印来赎罪。”   童羽微怔,众人大惊。   “开什么玩笑?封魔大印是一个小姑娘能镇守得住的?”   “姜氏能有本事镇守封魔大印,这几百年来便不会用数不尽的法宝往登仙楼砸了。”   “她是为求生,已经什么都不管了吧?”   “不……我觉得,她现在可能没办法以任何方式求生。”   “也就是说,她真的愿意?”   “那……姜氏欠我们的法器怎么办?”   ……   这个答案,让缥缈山内的人也都纷乱一团。   “镇守封魔大印非同小可,就如同缥缈有驻殿长老,还是需要有两到三个,灵力强大,修为高深的人,来回轮班才行,   姜氏那样的大印,虽然是苍穹殿下分支大印,同样需要修为不弱的修者才能镇守,否则便得寄魂……”   “若真如此,这个姜氏圣女与姜氏一族,或许还真有些区别。”   “或许这就是师祖,当时在地宫不杀她的原因?”   “她是要以这样方式来赎罪吗?”   “她知这一切后果吗?”   很多人想知道这个答案,童羽也一样,好在很快她就得到这个答案了。   獬豸也问她了。   “可知其苦?”   让人意外的是,南湘霓裳的状态依然很平静,像是已经垂暮的老人,早已做好了随时交代后事的打算,平缓的声音,不强烈,却清晰的传遍整个惩戒台。   “一生禁足登仙楼,自此后,元神与封魔大印相连,承其魔气,震其不平。”   “……”   “可有所惧?”   “姜氏一族走至绝路,错了几百年,亦累了几百年罪孽,生不得生,死不得安,恋无可恋,已无可惧。”   “……”   是这样吗?因为除了恕罪之外别无所求,才能如此平静?   哪怕等待她的,将是任何女子都怕的一世青春?   哪怕等待她的,姜氏任何修士都畏惧的毫无出路。   一眼便望到头的人生,现在是她唯一所求?姜氏狰狞着疯狂着逃了几百年的命运,现在,她坦然接受了?   惩戒台会场,意料之外的安静,这个之前他们恨不得生吞活剥的人,这一刻,竟然感觉也没那么十恶不赦了?   “可有怨憎?”   獬豸兽又问。   那个被吊着的人,眼神空洞无光,一身疲惫无依的少女,再次平静道;   “生不由己,死不由己,爱不由己,路不由己,   所信者欺我,所爱者骗我,   生于姜氏,亡于姜氏,   一生除外公阿中两人,分不清身边之人,哪是冤魂,哪是恶鬼?   活至如此,一败涂地,   若说怨憎,恨生于世,   若说可怜,却得两人真心以待,   回首前尘,有喜有悲,有过有错,   怨无可怨,憎无可憎。”   “……”   至此,獬豸对她的问罪结束,黑长赤金的睫毛垂下,合眼,便已给出问罪结果。   “问尔之罪,定尔之罪,罪人所犯,桩桩属实,诸般因由,却是难分,   人罚不妥,天罚公理,   生当珍惜,去当无忧,天罚一过,既往不咎。”   果然是这个结果,童羽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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