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夫人在龙王谷和这么多姑娘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可是这十几年,看似亲密,其实从没人真切的了解过她。 于如冰她们所看见的,是月夫人想让她们看见的。 月夫人不想让她们看见的,她们什么也没看见过。 比如说,沐浴的时候,月夫人从没让任何人进去服侍过。没有人真的看过她的身体。 她不喜欢女人,这是显而易见的。 她好像很正常的喜欢男人,会不定期的,选择一些优质的男人进入她的房间。 但是进入房间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没人知道。于如冰她们知道的只是,这些男人都被折磨致死。 这种折磨,让她们理所当然的觉得,月夫人是一个因为被男人欺骗过,所以痛恨所有的男人,所以才会将一个个好端端的人折磨致死。 可如果她是个太监呢? 他是个不健全的男人,所以,他对女人没兴趣,对男人的兴趣,和大家想的也不一样。 那种兴趣不是喜欢,而是恨。 都是男人,为什么你们有,我没有。 所以他折磨那些男人,用最残忍的手段折磨他们,最后,将男人有的,他没有的,割了下来,将男人们折磨致死。 众人想想那画面,都觉得心里凉飕飕的。 崔笑和黎又儿还好一点,在场的男人们,不单单感觉心里凉飕飕,还觉得某处也凉飕飕。 步长北道:“于如冰,你会易容,你说你们龙王谷里,还有其他会易容的姑娘,是吗?” “对。”于如冰说:“还有一个,我的易容术,就是她教给我的。” 可惜,那个姑娘在这次爆炸中被炸死了,她的易容术是怎么来的,已经没有人能知道了。 步长北道:“一个教一个,这就证明,易容术可以学,似乎也不太难。那有没有可能,月夫人也会易容术?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 其他人自然不知道,所以一起看向于如冰。 于如冰十分郁闷,她也不知道。 龙王谷里的姑娘,一个都不知道。 她们突然都十分郁闷,还有一种悲凉和茫然。 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些年,可是她们对月夫人,竟然一无所知。 之前,她们觉得月夫人是在庇护她们,大家都是可怜人,所以月夫人有时候有些偏激,有时候有些极端,也都是可以理解的。 但现在看来,月夫人对她们防了又防,不但没有将她们当自己人,而且,只是把她们当做了物件。 万幸,步长北发现的快,月夫人应该还没有跑远。 步长北对手下的叮嘱,起了大的作用。 一个外乡人,好找。 很快就有人冲回来禀告,人找到了。 大家一起往外看去,但是没有看见士兵将月夫人押回来。 “人呢?”步长北道。 “还没抓到。”士兵道:“我们一路往外追,在乡间小路上,看见一个带着孩子的村妇。” “开始的时候,谁也没想到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人。还是多亏了步大人提醒了一句,我们每组都带了两个本村的人。他们两个看着那村妇,觉得眼生。” 步长北道:“那就抓起来。” “是,我们就过去询问。”士兵道:“一问,那妇人就前言不搭后语,她说自己是外乡的,路过这里。但是我看那孩子神色很紧张,眼睛通红,十分奇怪。” “那孩子,根本就不是她的孩子。”士兵道:“是她抢来的。孩子小,虽然很害怕但是也不好控制,忍了忍终于忍不住了,嚎啕大哭……” 孩子一哭,士兵们就更怀疑了。 妇人知道藏不住了,当下就抱起孩子,从怀里摸出匕首,架在了孩子的脖子上。 士兵道:“我们在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妇人被打昏,外面的衣服都扒了,丢在林子里,盖着些树叶。我们将她救醒,她看见我们立刻就哭诉说自己的孩子被人抢了。” 现在的问题就是,虽然月夫人被找到了,可是她挟持了一个孩子。 士兵就算立功心切,也不能不顾一个孩子的性命。月夫人十分警觉,匕首时刻不离孩子的脖子。投鼠忌器,一时还真拿她没有办法。 众人一边听士兵禀告,一边赶了过去。 既然找到了人,就绝对没有让她跑了的道理。但是孩子,也一定不能伤了。 既要打老鼠,也不能伤了玉瓶。 众人赶到的时候,就看见在村里的小路上,月夫人和几个士兵还在僵持。奚乐山带着几个锦衣卫的人也到了。 但是到了也没用,月夫人手里有人质,他一时也没有办法。 一个穿着士兵外衣的村妇坐在地上,带着哭声说:“求求你,放了我的妮儿吧。” 被月夫人劫持的,就是她的女儿。 她的衣服现在穿在月夫人身上,她被发现的时候没有外衣。 好在现在天冷,大家穿的都挺多的,没有外衣,还有好几层,这种要命的时刻,也顾不上别的了。叶茂勋手下的士兵还很君子风度,立刻脱了一件衣服给她披上。 妇人只是被打昏了,倒是没有别的伤,但是一个三岁左右的女孩子,却被月夫人牢牢的抱着。 孩子已经哭累了,一抽一抽的。 月夫人,又换了一张脸,虽然还是女子的容貌,已经不是他们在龙王谷里见到的月夫人。 士兵和锦衣卫的人害怕月夫人会伤害孩子,因此不敢上前。 但是月夫人让他们让开路,他们也不敢让开。 孩子受伤,不好交代。放跑了嫌疑人,他们也不好交代。 月夫人心里也有数,小孩是她手里现在唯一的本钱,没动孩子之前,这是本钱。一旦动手了,那就不是本钱了。 所以她也不敢直接下手,只能用孩子吓唬。不到万不得已,不愿意鱼死网破。 众人见步长北和叶茂勋到了,让开一条路。 步长北走了过来。 “月夫人,又见面了。” 村妇的表情有些奇怪,她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什么人?” 步长北笑了一下:“喜公公,你躲的很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