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月听觉得他疯了,撇过头,不想再去看他,“你公司呢,不要了?叔叔阿姨呢,也不再见了?” “我在德国开了家新公司,我爸我妈……”陈庭郁没再说下去,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几乎是放弃了这边的一切,只为了和她在一起,那两年短暂的时间。 他从小就是个自私的人。 朋友多真诚地对他,他也只是想着,这人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 他凡是都想做到第一,也不在乎用什么手段得到的,只要最后,是第一就行了。 什么正义,什么公平,在他眼里,都是假的。 正义有用,那为何霍劲川这样的人,还没死。 公平,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公平的事情,霍劲川出身显赫,他们普通人奋斗一辈子赶得上吗。 陈庭郁没能遗传到陈远身上的大义大善。 他只关心自己。 可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了。 他花了两亿,只为了投那研究治疗眼睛的实验项目。这和他原本公司投资的产业一点都不挂钩,他也一点都不了解,团队评估分析过,他亏损的概率高达97%。 这冲动的背后,是一直以来,对她的燥动。 不能说,砸重金只为了博美人一笑,她没有笑,反倒哭了。 只能说,爱叫人看不懂自己。 “你怎么,不干脆,把我一辈子关在这里。”还放我有限的自由,还送我出国留学……虚假地做这么多,不累吗。 陈庭郁低头无声苦笑,知道她已经恨急了自己,“我想过的。”他想过一辈子,把她关在自己身边。 “就两年,两年后,我放你走。” 听到他的话,韩月听眼皮挡不住酸楚,闭了闭,又是两道清透的眼泪滑落。 她再也忍不住,手捂住脸,哭了起来。她肩膀轻微抽动,哭声克制而又凄惨,仿佛失去了所有。 陈庭郁没有安慰她,一直在旁边看着,她哭得他心如刀割,好好的心窝拉开了一道大的口子,再也填补不回去了。 他知道她妥协了。 为自己估对姜圳在她心中的地位,心痛。 为自己想留住她却只能用这方法,悲恸。 她再也不会原谅自己了。 …… 在韩月听晕厥过去的前一秒,陈庭郁又一次地即使抱住了她。 他将她抱回房间,重新放在了他的床上。 替她盖好被子,给自己的家庭医生打电话。 看着她挂完两瓶吊水,陈庭郁坐在床头,洁白笔挺的白衬衫,此刻也有了褶皱与凌乱,他看着她,一动不动地过了好久。 半夜。 韩月听高烧不退,又折腾了一番。 陈庭郁着急不已,看着医生给她打下退烧针。 “好了,烧差不多退了,要让她好好休息,多喝水。”家庭医生收起医疗箱,反复交代道。 “好,谢谢。” 送走医生,陈庭郁回到房间,女孩好像在说话,他听不贴切,只能走近,轻声又问了一遍,“听听,你说什么?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想吃东西了?” 她紧闭着眼,没有意识,嘴里低喃。 “姜圳……” 陈庭郁愣在原地,心如吊钟被撞,回荡麻痹了整个胸腔。 “听听……” 他失魂落魄地轻轻叫她名字。 他知道,她睡着了,听不见。 韩月听的手机响了。 姜圳以为是她,立马接起,“听……” “是韩月听同学吗?我是学校教务处的老师,你今天怎么没来报到,是不是忘记了?” 姜圳脸上的那点明亮瞬间黯淡,他握着手机,站在原地,沉默无声。 “韩同学?喂?韩同学你在吗?” …… 姜圳手里握着她的开学资料,从学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