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的第二天,叶菲早上睁开眼,第一时间往窗外看去,外面不像平时黑漆漆一片,隐约可见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 因为路面有积雪,早操被取消了,同学们哀怨一片,在雪地里跑操多有意境啊,不想跑的时候的非让跑,想跑的时候却被勒令待在教室里。 叶菲不由得有些怅然,这可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啊,学校就不能体谅一下他们的心情吗,不过又想到能节省下来二十分钟时间读背课文,心情稍微好了些,她真是学习学魔障了。 早自习一般都是吕老太坐镇,目的也简单,就是为了监督那些打瞌睡的同学,比如秦颂,可是今天吕老太没有来,叶菲想着应该是雪路难行,被耽误了。 这样一来,像秦颂之流直接倒床就睡,不,应该说趴桌就睡。 叶菲看着旁边毛茸茸的脑袋,真想一盆凉水泼下去,也不知道天天晚上干什么去了,瞌睡这么多。 “叶菲,这个老师昨天是怎么讲的?”前面的女生扭头问叶菲题目,见叶菲的目光恶狠狠的,愣怔了一下。 “这句吗?”叶菲轻咳一声,把头往前伸了伸,认真讲解起来。 “哦,是这样啊,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得多读几遍,以免再忘”,对方笑着说了句谢谢,转过身去。 月考之后,一向对叶菲不理不睬的前排女生,会不时的扭过头问一些问题,接触多了,觉得叶菲脾气好,又有耐心,问问题的次数越发的多了。虽然有些问题老师已经讲过很多遍了,可这个女生依旧会再问,叶菲很无奈,可是不好意思明说。 这不,叶菲正在背课文的时候,对方又扭了过来,指着一个单词问:“这个怎么读的来着,它的发音我有些拿不准”。 叶菲示范了一下,笑着目送对方转身,然后继续背刚才的课文,咦,刚才读到哪儿了。 在女生第三次转身叫叶菲的名字时,一直趴着的少年孟的抬起头,眼睛微眯着,脸上是大大的不耐烦,“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啊” 女生抿着唇,有些难堪的把身子转了过去,叶菲叹口气,踢踢身边的人,“你下次能不能委婉一点,没看见人家都快哭了”。 “要是都像你这么委婉,下次哭的就是你我了,说她是十万个为什么哪里说错了”,少年打了个哈欠,又趴在了桌子上。 叶菲撇嘴,我这个当事人都不嫌打扰,你一个睡觉的旁观者哪来这么大火气。 经过早自习这一出,前排的女生一个上午都没有跟叶菲说话,叶菲暗叹,得,又回到解放前了,她昨天还感概自己的人缘变好了,今天就得罪人了。 今天是周五,下午照例上了两节课,然后就是放学回家,叶菲和秦颂商量过,下午要去那个禽兽老师的家里,就一起出了校门。 把孟依依送上公交车后,他们二人打车去了那个禽兽的家。 在路上,叶菲问:“你怎么知道他家地址的?” “我这有他的全部资料,你要不要看?”秦颂说着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档案袋来。 “不要,没兴趣”,叶菲避之不及,嫌恶地看了一下那个牛皮袋。 “呵,我也就看了一个地址”,秦颂收好东西,看向叶菲,“我也没兴趣”。 此时的叶菲还是有些忐忑的,当时义愤填膺,一冲动就来了,根本没意识到她和秦颂还是未成年人,万一那人恼羞成怒该怎么办。这个担心,叶菲到底没有说出来,她看秦颂那样淡定,自己要是漏怯了,肯定会被笑话的。再说,叶菲眸子暗淡了不少,她要想办法那个禽兽得到应有地惩罚。 谁知下了车,一个精壮的汉子迎了上来,问:“现在就上去吗?” “他现在在家?”秦颂抬眼瞟了一下中年汉子,问。 “在,我接到你的电话就赶来了,他中间出去了一趟,然后就一直没再出去”,男子声音粗哑,神情冷峻,是个很严肃的男人,眼睛却止不住地往叶菲身上瞟。 叶菲松口气,想着他应该是秦颂搬来的救兵,笑着打招呼:“叔叔好,我叫叶菲,是秦颂的同学”。 男子也笑,“你好”,看秦颂的目光多了几分促狭。 “他是我爷爷的警卫,你随着我叫秦叔就好”,秦颂郑重向叶菲介绍。 叶菲也乖觉,笑着又叫了句:“秦叔叔”。 男子明显怔住了,眼中的揶揄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郑重。他的身份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告诉外人的,秦颂应该知道,对这个女孩儿却破了例,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他们俩的关系不简单吗。 男子看了一眼叶菲,微微动了动嘴角,叶菲当时没有多想,直到后来才知道这种眼神叫不屑。 那个禽兽老师的家在一处老的家属院里,地段不太好,房子也有些年头了,地上的雪化了不少,路面很泥泞,叶菲几乎是垫着脚走过去的。 昨天还是大雪纷飞,今天中午竟然出了太阳,叶菲觉得太阳晃眼,用手挡在眼睛上方,余光瞄到秦颂的篮球鞋已经脏污不堪,痛心疾首地指责他。 “你都不会拣好路走啊,白鞋这样脏,很不好刷的”。 叶菲当时只是有感而发,因为她有很多白球鞋,一旦弄脏,需要花很大的力气去泡去刷。 “知道了”,秦颂撇嘴,却听话地往边上走了走,避过了一个泥坑。 男子跟在身后,无法震惊,这还是他家那个脾气死倔的少年吗。 “这事要是成了,你负责帮我把鞋刷干净如何?” 在楼下,秦颂突然扭头问了这样一句话。 叶菲抗议:“非常不好刷,我才不要类”。 秦颂:“正是因为不好刷,才让你刷啊,给你一个展示自我的机会”。 如此大言不惭,把叶菲都气笑了,咬牙切齿了半天,想着这事少年出了不少力,不就刷个鞋吗。 “好,我给你刷行了吧”,叶菲没好气地说,然后问:“现在上去吗?” “嗯,走吧,他家在四楼”,秦颂圆满了。 身后的男子玄幻了,他们家的保姆是摆设啊,干嘛使唤人家小姑娘,却不知少年的心思,洗衣做饭,这可是女朋友的专利,饭他是吃过了,就差洗衣了,刷鞋也算。 秦颂领头,叶菲和男子跟在身后,三人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回响,叶菲突然有种非常悲壮的感觉,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像个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