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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重返南方(四)

何日彩云归 胖师父 16204 2024-07-11 08:10
   十    周华接到周荣打来的电话,周荣说他脚痛,痛了有些日子了,他怕是什么大毛病,想回西部去看看病。周华听后很担心,问周荣什么时候走,能不能一个人走,要不要送。周荣说下个星期就走,不要送,一个人能走的,把被子行李放在大姨家,交待周华到大姨家时带回红岩。周华还是不放心,又交待周荣,到了西部打个电话来告诉一声。    这一个星期,周华哪儿都不敢走,除了上课在教室,放学就在寝室,怕万一周荣来电话接不到。在焦急的等待中,周华收到了玫瑰的来信,是肖东从传达室带来的。周华看了看信封,是从十五中寄来的,周华想:十五中我没有认识的人呀,怎么会有人给我写信呢?会不会是寄错了?再看看收信人的地址姓名,明明是自己,没有错呀。虽是没错,可周华现在心里想的是周荣路上安不安全,有没有到达山坝,暂时没有兴趣看玫瑰的来信。    等待是一种煎熬,感觉一天比一年还长。星期天下午了,周华还在床上睡大觉,不是睡午觉,是从昨晚睡下后到现在没起床,早餐也没吃,于星、肖东他们还以为周华是生病了,一个个都来问候。周华说没病,只是想多睡一会,但于星他们不信,可又没有办法,就去把彩云和水仙叫来。看到彩云和水仙也来了,周华不能再继续睡,只得起床,由于星、彩云陪同聊天,水仙去给周华买吃的。周华要拿钱给水仙,水仙说不用不用,一边说一边笑咪咪的大步走出了男生寝室。食堂没有饭菜了,水仙到街上给周华买来糕点,是很好的糕点,水仙家很有钱,水仙心里也喜欢周华,有这样的机会,当然要买最好的糕点。    周华吃着水仙买来的糕点,和大家聊着天,精神也好了许多。水仙歪着头看着周华,心里甜滋滋的,脸上的笑没有间断过。这时周华才告诉大家,是因为对周荣一个人去西部不放心,虽然叮嘱过周荣打电话来,但一直没有接到周荣的电话,心里有些紧张。彩云说:“周华,你也是的,你的脑子这时候怎么不管用呢?你打个电话去问问不就行了吗?”    周华说:“你不知道,彩云。那里不好接电话,我爸爸在野外工作,我妈妈在乡村小学上课,上班的时候家里没有人,家里有人的时候办公室又没有人转电话的。”    “哦,那难怪你心神不宁呢。”彩云才知道是这样的。    大家都安慰周华,说再等等吧,周荣不会有事的,可能是有别的事耽误了。周华也想,周荣是说要去看病的,会不会是先去医院看病去了呢?这样一想,周华心情又有了好转。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还是没有接到周荣打来的电话,周华越来越急。在快要结束这学期的时候,终于接到了周荣打来的电话,电话中周荣说,他先是到家了,第二天就到医院去看了病,没有什么大碍;然后就到了爸爸上班的地方去玩了几天;再后来爸爸单位上传来一个好消息,说是因为中央有落实知识分子政策的文件,助理工程师的家属可以农转非,我们家也在其中,但一直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所以就一直没有给周华打电话来,原本是想等到得到确切消息后再打电话来。现在消息已经证实了,确实有这事,就急忙打电话告诉你。周华听了觉得非常的高兴,可以吃上国家粮,也就可以参加招工,真的有出头之日了,可又想,自己会不会超过年龄不能转呢?就把这种担心告诉了周荣,周荣说这点爸爸妈妈也想到了,爸爸妈妈说叫周华先到公社管户口的人那里探听一下能不能改一改户口上的年龄,在上报的时候,爸爸妈妈给周华报小了两岁,所以要改的话也要改小两岁。    周华的心里又蒙上了一层阴影,自己年龄大了,要改小才有希望,能不能改小现在不确定,这完全取决于公社那人管户口的人。而自己又不认识那个人,要从不认识到认识再到说动他同意改户口年龄,周华当然知道会有多难,但是再难也要去做,如果失去这次机会,对周华来说就是失去一辈子的前途。不过现在还不是去改户口的时候,到底什么时候去改,要等爸爸妈妈的通知。    县里批复下来时,这个学期已经结束了,同学们都已经走了,只有周华还没走。不是周华不想走,是还想等一等爸爸妈妈的消息,怕一走了接不到西部的电话。就这样等了一个星期,也没有任何消息,周华也只得准备走了,刚要走时,就收到了妈妈来的信,同时黄老师也收到了周华妈妈的信,说的是同一个内容:请黄老师帮个忙,给周华开个学校证明,证明周华现在还是在校学生,然后再赶紧回一趟红岩,找大队打个证明,证明周华生于哪年哪月,办完后就等着,爸爸妈妈要亲自回来办理改户口年龄的事。    周华看完,觉得这下子有了希望了,赶紧请黄老师帮忙,找到学校的李主任,把情况给他说了,请李主任帮忙开个证明。周华本来就在六中读书,学校给出个证明是理所当然的事,所以很快就开好了周华是在校学生的证明。拿到证明后,周华连行李都来不及收拾,就直奔车站,赶上了到芙蓉的车。看到周华高兴的样子,把黄老师羡慕得要死,他自己的家属也在农村,却得不到这样的待遇,他在想,什么时候能帮自己办这样的事就好了。周华到芙蓉后没有象往次一样先到大姨家去玩玩,而是马上转到大平的车,在天黑前到达了红岩。周新正在吃晚饭,叫周华一起吃,周华也正饿着呢,就和周新一起吃了。    吃完晚饭,周华叫上周新,到了大队支书周乐家,请周乐帮忙开个证明,周乐是新上来的支书,年龄也不大,还真不知道周华是哪年生的,就按照周华说的年月日给周华开了证明。。回来的路上,周新说:“按照证明上的年龄,你不是比我小了呀?”    周华说:“没办法呀,如果不预先改好,万一超龄不能办农转非,我就全完了。比你小点就小点吧,那反正是纸上的,实际上比你大就得了。”    周新说:“你开这个证明是办什么?我刚才没听懂。”    周华说:“是办农转非呀。”    周新还是没听懂,又问:“什么是农转非?”    周华说:“就是吃国家粮,懂了吗?”    这次周新是听懂了,心中好生羡慕,只恨自己没有这样的福气。    妈妈很快就回来了,是一个人回来的,先到了红岩,见到了周华,问周华:“证明都办好了没有?”    周华说:“全都办好了。”    周华把两份证明拿给妈妈,妈妈接过后,放进口袋里,叫上周华一起到公社。从红岩到公社不远,半个小时就到了,找到管户口的人,是个男人,年纪有50多岁,头发都花白了,好象是中午喝了酒没醒吧,眼睛都睁不开。罗老师说:“同志,有个事想麻烦你一下。”    老头说:“什么事呀?说吧。”    罗老师说:“是这样,我儿子的年龄原来登记错了,想麻烦你给改正一下。”    老头说:“哦,这点事呀,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说吧,你是哪个大队的?你儿子叫什么名字,是哪年哪月哪日生的,我帮你改过来就行了。”    罗老师说:“是红岩大队的,我儿子叫周华。”    老头拿出红岩的户口登记簿,翻到了周华的户口登记,看了看说:“没错啊,你儿子本来就是你说的这年生的,只不过月份不一样,你看月份要改不?”    罗老师和周华都有点不相信老头说的话,于是说:“那请你把登记簿给我们看看行不?我怕搞错了。”    老头说:“行。”于是把户口登记簿给了罗老师。    罗老师和周华仔细看了,老头确实没说错,周华在户口登记簿上还真是这年生的,月份影响不大,就不用改了。看过后,罗老师把户口登记簿交还给老头,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公社。    在回来的路上,罗老师仔细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原来是这样的:罗老师原来不在本公社,后来调回来的,调回来后才给周华和周荣上户口,可能是当时大队给报错了。    从公社出来,周华才问:“妈妈,这次回来晕车没有?”    罗老师说:“晕啊,晕得天昏地暗,从古楼上车就开始晕,一直晕到大平。不过到高明的时候碰到你表哥永平了,和他说了好多话,分散了注意力,感觉要好一点。”    周华问:“表哥在高明做什么?”    罗老师说:“永平讲,他大学毕业了,分配到那里的中学教书,当老师。”    周华还说有好多年没见过他了,娘俩一边说着话一边朝公社的商店走去,罗老师要给周华的奶奶买点东西,往年回来时,都是先给奶奶买好再到红岩的,这次回来有重要的事要先办理,所以办完了才去给奶奶买东西。罗老师这次回来,虽然晕车,但心情却特别好,所以给奶奶买了很多东西,还特意给奶奶买了好几瓶高级酒。    罗老师告诉周华,周荣这学期没有上学,想等到明年开春再上,到自己单位的子校去重新读过。周华关心周荣的脚是不是有问题,妈妈说没有事,是受了点伤,已经好了。    妈妈办好了事情,很快就走了。周华送走妈妈后,直接回到红岩,和周新一起搞“双抢”,这时大伯身体不行了,一条腿抬不起来,所有的农活基本上都是周新在做,不过周亮也长大了些,能帮着做不少,现在周华又回来了,也就不显得劳力不足了。    能够农转非,吃上国家粮,周华心里高兴,最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彩云听,想让彩云也为自己高兴。也正好全国羽毛球比赛在南方举行,周华就借这个借口,来到了县城里。可是彩云家住哪周华却不知道,也还没有想出用什么办法来找彩云,就先到县委,找到同学黄建,他哥哥是县委办主任。恰巧黄建和他哥都在,周华就问黄建想不想去看羽毛球赛开幕式?黄建知道周华的想法,在学校时周华听说有这个赛事,早就对黄建说过,请他帮忙搞一张开幕式入场券,所以黄建一听就明白了。黄建也早就为周华准备好了,连忙拿出来给了周华,并叮嘱周华自己一个人去看,他还有别的事,就不和周华一起去看了。    周华先找个地方住下来,记得以前自己来县城时,有家个体旅馆不错的,凭着记忆,还真是让周华给找到了。住下后,周华第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找到彩云家,在学校上课时,隐约听彩云说过她爸爸在工商局工作,那就找工商局吧。一路走一路打听,在一个小山坡上找到了县工商局。进得院子,有两栋红砖楼房,又不知道彩云家住在哪一栋,正想找个人来问一问,可巧就看见彩云从一栋楼的旁边挑了一挑水回来。    周华跟着彩云来到家门前,看着彩云把水放下,就喊彩云:“彩云,你家住这儿呀,让我好找哟。”    彩云根本就没想到周华会来看她,再加上眼睛也有点近视,虽然看到有个人在院子里,却没想到是周华。周华冷不丁的喊一句,倒把彩云吓了一跳,等看清了周华,彩云说:“是周华呀,快进来坐。”    周华进得彩云家,看见彩云家有电视,有录音机,还有缝纫机等,住的房子也很大,比自己家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彩云又说“周华,这么远到我家来,有什么事吗?怎么找到我家的?”    周华本来是想告诉彩云,自己可以农转非,但一看到彩云,一看到彩云家如此之好,又不好意思说了,话到嘴边又收了回来。只是说:“我是来看球赛的,想起你家是县城的,就顺便来看看,没有什么事。就你一个人在家吗?”    彩云说:“是啊,爸爸妈妈在上班,三个姐姐工作了也在上班,弟弟出去玩去了,就剩我一人在家。你还没说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呢?”    周华笑了笑,没有直接说,只是说我听同学讲你家住在哪,就信步过来了,也正好遇到了你,要不然,我也是找不到你家的。说完,就告辞出来,回到小旅馆住下,晚饭也在这旅馆里吃的,随便吃了点东西,就早早睡下了。第二天就是球赛的开幕式,周华进场看了一下,体育馆是新修建的,据说花了上百万的钱,是修得很气派,不过周华没什么兴趣,就退场出来,到了车站,坐上到芙蓉的汽车,回了红岩。    虽然干着很重的农活,周华还是觉得心情舒畅,就想起玫瑰来。玫瑰给周华写过一封信,周华怕她失望,本来想给她回一封信的,但因为那段时间心情不好,后来又一直在忙农转非的事,就给耽误了。现在有时间,心情又好,就想起要给玫瑰回信,又不记得玫瑰写了些什么,就找出玫瑰的来信,再读了一遍。原来玫瑰只是写了一些同学之间的事,再就是她学习上的事。看到玫瑰喜欢学习,周华就写了些鼓励她的话,其实周华一点也没有看懂玫瑰的信。写是写好了,现在不能寄,玫瑰不在学校,又不知道她家在什么地方,写好后就放在书里夹好,准备等到开学再寄给她。    九月开学了,周华故意晚走了几天,到芙蓉后先把给玫瑰的回信寄了,再到大姨家玩。估计玫瑰已经收到信了,就到十五中去了一趟。门口有个老头问周华:“来干什么的?”    周华说:“我来找人的。”    老头又问:“找什么人?是找老师还是找学生。”    估计是老头看到周华的打扮不象个好人,穿着花格子衬衣,喇叭裤,又留长发,所以就仔细的盘问。    周华耐着性子说:“是来找同学的。”    老头还不放心:“找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周华本来只是想看看这个玫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写信来说是周华的同桌,还说是在响水中学就是同桌,但周华确实没有一点印象,所以想来看看。没想到这个老头这么麻烦,就不想看了。于是说:“老人家,我就是来看一个同学,你没必要象审罪犯一样审我吧。大不了我不看了行不?”    周华说完正要走,恰好玫瑰看到了周华,就喊:“周华!”    听到有人喊他,周华转过身来,看到一个胖胖的女孩,戴一副黑边的近视眼镜,留着学生头,红扑扑的脸蛋,眼镜后面的眼睛里透出欣喜的光芒。周华知道了这就是玫瑰,但印象中没有这样的女孩子和自己同桌呀。    玫瑰跑到周华跟前,说:“周华,你要走吗?”    周华说:“本来是要走的,你们学校的看门老头太啰嗦了。”    玫瑰说:“听你这话,是现在又不走了,是吗?”    周华说:“是的。”    玫瑰说:“是今天都不走的吗?”    周华说:“可以的。”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和老师请个假。”玫瑰一边说一边跑回教室。    一会儿,玫瑰又跑了出来。出了学校大门,玫瑰走在前面,周华跟在后面,周华不知道玫瑰要走到哪儿去,就问:“玫瑰,你要到哪儿去?”    玫瑰说:“在街上别说话,跟着我走就是了。”    周华也就不敢再说,只是跟着玫瑰走,穿过大街,走到南门口,过了南门桥,就是一大片水稻田,这是农科所的实验田。到了这里后,玫瑰放慢了脚步,等着周华跟上来。    玫瑰低着头,慢慢在前面走,看看周华没吭气,就说:“周华,你是什么时候收到我的信的?”因为玫瑰收到了周华的回信,所以知道周华收到了她的信。    周华说:“收到好久了,大概是六月收到的吧。”    玫瑰说:“那你为什么这么久才给我回信呢?”    周华说:“是这样,一是我真不记得有你这样一个同桌,有些犹豫;二是我家这段时间正好有些事,忙不过来。所以就回信晚了,对不起。”    玫瑰听了这话,有点始料不及,她没想到,在周华的脑子里根本没有自己这个人的存在,但对周华能说出真话又感到庆幸。看来周华还真是个诚实的人,是诚实的人就值得信赖。    十一    这次去沂塘时,与往次明显不一样。车刚出芙蓉车站不远,还没到山溪,就堵车了。是养路段在修柏油路,就是在原来的路上,用沥青和砂石再铺一层,然后用压路机压结实。错就错在养路段的人是一段一段的修,而不是一边一边的修,两边的车堵成了长龙;不仅如此,养路段的工人也是懒懒散散的,根本就不像是干活的样子,阴一铲阳一铲,十个倒有六个在磨洋工。好不容易修好一段,两边的车都想先走,也没个人指挥,刚起步又堵在一起。偏偏今天气温很高,又没一丝的风,车里有晕车的人受不了,就把头伸出车窗呕吐,看到有人呕吐了,本来不是很晕车的人也晕了,这下子车里乱得一塌糊涂。司机也无可奈何,只得耐着性子慢慢地随车流走,到山溪后,又上来了许多旅客,车内更加拥挤,空气也更加污浊,但路好走多了,这一段已经铺好了柏油。经过加油站时,司机放慢了车速,准备进站加油,他看了看车厢,见后面有人在抽烟,就说:“要加油了,后面的不要抽烟了。”    周华觉得司机说得有点好笑,就接着说了一句:“前面的可以抽烟,要抽烟的到前面来啊。”    车内一阵哄笑,司机也觉得自己说的不对,就跟着大家笑了起来,不过还是不忘补充一句:“请旅客都把烟灭掉。”    车到三岔道后,朝右转弯,进了一条砂石公路。这就是去沂塘的公路,虽然不堵车了,却是满天的灰尘,等周华到了沂塘,已经是灰头土脸了。    学校来了实习的老师,同学们都觉得新鲜,说是老师,比周华他们也大不了多少,也是些大学在校学生,和同学们很是玩得来,没多久就打成一片了。周华对这些实习的老师------在周华看来他们还是学生------没有任何兴趣,倒是有个新老师引起周华的注意,是教物理的,姓庞,个子很矮,比较胖。据说是从县城来的,至于为什么会从县城到这里来,好象没有人能说得清楚。倒不是庞老师的身材长像吸引了周华,是他和彩云好象很熟悉,才一来就和彩云有说有笑,就象老朋友一样,一下课,彩云就到他的办公室去了,上课才出来。    周华看到这样,觉得非常奇怪,同时心里又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于星也一样,甚至比周华更难受,但于星比周华要好过得多,因为彩云还时不时和他说说笑笑,也请他帮忙做事。    从开学到现在,周华一直被一个问题所困扰:假如真的农转非了,自己是继续读书呢,还是一有招工机会就去当工人呢?如果继续读书,就得从头来过,虽然周华以前的功课学得不错,但那是以前,不是现在,第一,周华这两年基本上都是在玩,几乎没学过,两年的时间足够忘记所学的知识;第二就是英语,以前就没学好,这两年更是把它忘得一干二净,要重新捡拾起来怕是十分困难。如果参加招工,又觉得太亏了,一个这么好的苗子,最后就落得个招工的下场,实在是有点委屈了自己。    当然,到现在为止,一切都还只是假设。这天,假设就成了周华选择的标准。学校要对学生进行文理科分班,本来分班就分班,也没什么,但是彩云选择了文科班,也就是高二(2)班,周华也就跟着到了文科班。文英、钱飞、肖东、于星、水仙到了理科班,刘越、毛安到了文科班。于星以为周华会选择理科班,没想到周华自己选到文科班去了,就来找周华:“周华,你怎么到文科班去了?”    周华说:“文科班和理科班有什么区别吗?”周华当然是知道有区别的,只是不好说而已。    于星说:“怎么没有区别呢?你知不知道现在招工要考试,而考的都是理科,没有考文科的。”    周华说:“这个对我来讲,没有什么区别。我是农村人,不存在招工的问题。”    于星说:“你现在是农村的,但你就能肯定你一辈子都是农村的,兴许这一两年你就转成城里的了呢?我劝你还是做一点这种准备好,有备无患嘛。”    周华认可于星说的,也知道于星说得对,从自己内心来讲,也是应该做好准备,自己农转非的事都已经报上去了,能转的希望是很大的。但又不想和彩云分开两班,就说:“那你也去劝劝彩云吧,她也会面临招工或招干的。”    于星本想先劝好周华再去劝彩云,不料周华直接就说出来了,也就顺坡下驴:“好吧,我去劝劝她,最好是你和我一起去,我怕一个人说服不了她。”    周华也想去劝彩云,只是找不到借口,有于星愿意一起去,自然是乐意非常。和于星来到(2)班,看到彩云和她后座的一人男生在说话,那个男生衣着很普通,补有一些疤,一看就知道是芙蓉山里的,看到周华和于星来找彩云,那个男生立马就不说话了,脸红红的走出了教室。看到那个男生走过自己的身边,周华本想和他说两句话,可他低着头,看都没看周华一眼,周华也只好放弃这个想法。    彩云还以为是于星和周华把那个男生赶走了呢,有点生气:“你两个干什么呀?为什么把他赶走?”    于星和周华被彩云说得莫明其妙,异口同声的说:“我们没干什么,是他自己走的。”    彩云听他们两人都是这样说,有点信了,就问:“那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呢?”    于星和周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先开口,生怕彩云会生气。他们越是不说话,彩云就越着急:“你们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可要走了。”    还是周华怕彩云多些,连忙说:“有事,有事,彩云你不要急,我们慢慢说给你听好不好?”    彩云本来就没有生气,也不会动不动就生气,只是吓唬吓唬他们俩,一看这两人这么不禁吓,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看到彩云笑了,周华和于星都没有那么紧张了,周华说:“我们是来问你一声,是你自己选择到文科班的吗?”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彩云有点不解,反问道。    周华说:“我也是选在文科班,刚才于星来找我,说了一件事,我觉得他说得有理,想听听你的看法。”    “于星说了什么?”    于是,周华叫于星把他的意见说了一遍。彩云听完,也觉得于星说得在理,但她内心知道,周华和于星并不了解她的情况,她爸爸是解放前参加革命的老干部,她要招工或招干都不用考试的,所以对彩云来讲,学文科和学理科没什么区别,如果不想考大学的话。看到于星和周华这么关心她,彩云也不好意思说不,就同意了于星和周华的意见,找到班主任老师,和周华一起转到理科班来了。    上晚自习时,周华还在被那个是上学还是招工的问题所困扰,情绪不是很高。彩云看到后,就写了一张条子,交到周华手中,并交等说:“看完后到庞老师办公室来一下。”    周华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    再过七八年\/我们来相会\/放起录音机\/跳起迪斯科\/你也跳\/我也跳\/就是跳不好\/因为手中抱着小宝宝……    看着看着,周华笑了起来,知道这是彩云用《年轻的朋友来相会》改写的,就轻轻唱了起来,引得边上的同学和他一起笑得前仰后合。    周华悄悄来到庞老师的办公室,轻轻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彩云,门再推开大一点,周华又看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是于星。于星比周华还到得早些,看到于星先到了,周华就想退回去。彩云叫住周华:“周华,怎么不进来却要走呢?”    这一嗓子把周华僵住了,本来于星是背对着门的,没有看到周华,彩云这一喊,于星转过身来,也看到了周华。四只眼睛看着周华,真叫周华进退两难,极是尴尬。    看见周华站在门口不进来,彩云说:“周华,快进来呀,我们正在等你呢。”    周华不得不进到办公室,彩云又问道:“周华,你是从西部来的,也是走过远地方的人,你会不会跳舞?”    “我,不会。”周华轻轻地说。    “那你想不想学呢?”彩云追问道。    “想啊,你是不是可以教我呀?”周华试探着问。    “是的,我叫你来就是想看你会不会跳舞,如果不会就看你想不想学。于星也不会,但他想学,如果你也想学,我就一起教你们。”    “那好啊,我想学。”周华有些兴奋。    周华和于星都没有一点点舞蹈基础,彩云先是讲动作要领,然后分解动作给他们看,第一晚教基础舞步和手部动作。也是于星和周华两个笨蛋,彩云教到下晚自习了,两个人连基本脚步都没学会。接下来一个星期,彩云一直在教他俩基本动作,可这两个老先生就是学不会,好不容易会了一点又把前面的忘了。也是彩云耐心好,一星期没学会也不生气,倒是周华觉得对不住彩云,主动提出不学了,于星也附和,彩云才终于松了口气。    周华心里装着事情,晚上老是睡不踏实,他知道、无论是招工还是继续求学,自己都应该振作起来,赶紧把丢下的功课补回来。凡事却都有一个惯性,周华这几年玩惯了的,突然一下还静不下来。既然要好好学,就必须忘掉其它占据脑海的东西,那就这样,最后玩一趟,之后就安下心来好好学习。玩哪里那是早就在周华心中定了的------东山寺,这是一个山里的同学讲给周华听的,他知道周华爱玩,也知道周华玩过不少地方,所以就给周华推荐了东山寺,一座位于大东山的古老庙宇。    周华仍旧邀约了那几个志同道合的同学,周五下午找出各种借口各自请好假,在周六早上出发,因为路程远,所以赶早班车走。坐车到20多公里外的山桥镇,在镇上的饭店里吃了早饭,大家都各自买些干粮,用水壶装好开水,水壶却又不是人人都有,六个人只有三个水壶。    从山桥镇出发,就没有车可坐了,只能靠走,大热的天气,走不多远就累了,水壶中的水已经去了多半。见到树荫,大家迫不及待奔过去,不等坐稳,便纷纷举起水壶,一口气灌了个饱,只灌得水壶里滴水不剩。    太阳就如同火炉一般罩在头顶,只要有阴凉之处,必定是要休息一下的,好在走不多远就能找到水井,既能解渴,也能降温,有一阵凉意便能恢复一分精神。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眼看就要到正午了,气温越来越高,肚子也饿了,干粮早就吃完了,山野之中是万万没有饭店可以吃饭的。但肚饿的问题不解决却又不能前行,想来想去,只有到农家去碰碰运气,这是一天中最热的开始,这里的农村从这时开始休息,直等到太阳快下山时才又出去干活。每家人都有人在家,周华他们走进一家看起来是最富有的人家,这家人还没吃饭呢,听周华他们说明来意后,就热情地请周华他们先吃,实在是太饿了,周华他们也没太过客气,就吃了起来。    临走时,周华要算饭钱给这家人,可人家死活都不收。周华把吴越和毛安叫到一边商量:人家把自己的饭给了我们吃,他们自己还没吃,再不给钱就实在有点过分了,你们去和主人家说说话,我悄悄放点钱在他家桌上。    紧走慢赶,终于在下午太阳快下山时到达了大东山。这山很有特点:四周高中间低,中间不仅是低,而且很平坦很开阔,最中心是个洼地,现在已经修成了一座比较大的水库。东山寺座落在水库边的台地上,背靠山峰,面对水库,庙修建于唐朝,山门很是高大,成牌楼样,门顶上方阴刻有小字“东山寺”,山门两边也阴刻有对联。山门大开,没有人看守,也没有人管理,门已经破旧不堪。进得山门,就是大雄宝殿,两边是东西配殿、后面是藏经楼,藏经楼是清朝时期重修的。大殿修得最晚,是民国时期修的,但很有气势,重檐歇山顶,高近30米,共有38根白色花岗岩柱子,上面是金色琉璃瓦,大殿内的墙上共嵌有12218尊佛像,像身饰金,光彩夺目,所以大殿又称这万佛殿。出得山门,往前走2、3公里,就到端山,山脚之下有一座墓,是唐朝一高官之墓,墓碑已断,但仍能看得清楚断碑之上的挽联∶“亮节高风乾坤并老,慈怀道气天地长春。”墓前正对一水库,两侧山势则如围椅环抱,墓地铺麻石,前饰二龙戏珠、双凤朝阳石雕。    看完后,天已黑尽,当晚是回不来了,好在旁边就有一家旅店兼饭店,而且仅此一家,周华他们就在这儿吃了晚饭,并住下来。吃饭时不觉得这家旅店有什么异样,去睡觉时才知道,大概是很久很久没人来住过,也没有人洗过被子床单,房间内奇臭无比,实在是难受至极,但又无可奈何,总不能睡到野外去吧。周华到外面店堂里,买了一瓶酒,进来后把酒打开,叫大家一人喝了一点,然后把剩余的酒都洒在房间里,去除了一部分臭气,然后大家再用衣服包了头脸,才得以入睡。    十二    中秋节已经过了很久,天气仍然炎热异常,周华计划的最后一次游玩也结束了,按照自己制定的规划,周华应该静下心来开始学习了,可是却怎么也静不下心。夜很深了,秋虫传来不眠的歌声,除此之外,就是同学们熟睡后的呼吸声,以及偶尔听到的一两声梦话。周华一直没有睡着,从开学以来就没有一天睡好过,既然睡不着,干脆起来到校园里散散步吧。    信步走到学校的鱼塘边,看到柳树在月亮下面留下的斑驳的阴影,不由得想起朱自清写的《荷塘月色》,也是这斑驳的影子,让朱自清写下了美丽的文章------可能说是诗篇更为确切,朱自清是一个人走在荷塘边,周华也是一个人走在鱼塘边,鱼塘中同样种有很多的莲藕,现在也还有零星的荷花开着,月色之下,粉红的、雪白的荷花仍然隐约可见。这给周华一种冲动,他想要喊,更想是要倾诉,可是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喊给谁听?又向谁倾诉?免不了心中泛起一丝悲哀。    周华记得鱼塘------在这样美丽的景色之下,应该称为荷塘比较好------的另一角,有几条石凳,便想到那儿去坐坐。这时从那个角上传来一阵阵悠扬却又有点悲伤的箫声,配合着这月色、这荷塘、和周华的心情,竞是如此的浑然一体,直听得周华如痴如醉,被这美妙的箫声所吸引,脚下便不自觉地往箫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听到有脚步声,箫声嘎然停下,吹箫的人转过身来,周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那是黄老师。黄老师也十分疑惑地看着周华,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在蒙胧的月色下,静静地看着对方。过了一会儿,黄老师说:“坐下吧,周华。”    周华在另一条凳子上坐下,说:“黄老师,你刚才吹的是什么曲子?”    黄老师说:“没有曲名,是我自己写的。你听后有什么感受?”    “我觉得有时悠扬舒畅,有时又凄凉悲伤。”    “你很懂音乐呀,周华。”黄老师惊奇的说。    周华说:“我不懂音乐,只是听到你吹的曲子正合我现在的心情,所以有这样的感受。”    “是的,你这时候的心情应该是这样。”黄老师说,“那你自己是怎样打算的呢?”黄老师知道周华这时很矛盾,也知道周华是为什么有这样的心情。    “现在我家农转非的事基本上是定局了,我所要面对的是招工还是继续求学。无论是招工或是求学,我都应当振作精神,搞好学习,可我就是不能把握自己。”    “你对这事已经有了深刻的了解,分析的很明确,要做的事也安排得很正确,现在你所缺的就是付诸行动。”    “这个我也知道,可我就是行动不起来呀。”    “那我帮你分析分析,你信得过我吗?”    “信得过呀,你是我的老师,我当然信得过你啦。”    于是周华就把自己的经历,简单地做了一个介绍,黄老师仔细听了周华的每一句话,然后问:“你记不记得牛顿的三大力学定律?”    “黄老师说笑了,我是想请你帮我解决问题的,你却和我谈牛顿的力学定律。”    黄老师说:“周华,你错了,我正是想帮你解决问题呢。”    “是这样,那我记得的,第一是惯性定律,第二是关于加速度的……”    “行了,行了,不用全说,我要说的只是第一定律,也就是惯性定律。你所学的或是所能想象的,应该是在物理学中才会有、也才会用到这一定律是吗?事实上,在生活中同样是有惯性的,而且在人的思想上也存在惯性。”黄老师说,“造成你现在这个心态,也是人的惯性问题,你从受到不能高考的打击开始,就心恢意冷,自暴自弃,到六中来读书也只是完成你母亲的心愿而已,不是你本人的意志,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两年多了,这就形成了惯性。”    黄老师的分析可谓是一针见血,使周华心胸开阔了很多,知道了结症所在,可问题是怎样解决呢?    黄老师继续说道:“你现在一定在想,怎样解决这个问题吧?”    周华觉得黄老师的眼睛能把人看透,周华心里所想一点也瞒不过黄老师:“是的,正是这样。”    “不要急,我这就帮你解决。你参加了学校田径队的训练,对于跑弯道有何感想?”    “跑弯道时,人要往内侧一边做适当倾斜,才能保持平衡。”    “这就对了,这是在跑弯道时克服惯性的方法。你向内倾斜时就给运动施加了一个力,这个力叫向心力,其作用是抵消向外侧的离心力,离心力也就是惯性。在学习上也是如此,你施加一个力,把你那懒散的惯性抵消掉,自然就能恢复到学习的正轨上来。这个力就是强迫自己学习,这人力施加的时间长了之后,也会让你自觉学习成为惯性,这可是个好的惯性,对你的人生有益的惯性。你觉得对不?”    周华不得不承认黄老师说得很对,也觉得黄老师给自己指明了一条宽阔的大道,心里十分感激黄老师。但是从哪下手呢?周华向黄黄老师请教,黄老师说:“才开始肯定是有难度的,你可以从比较感兴趣的事情着手嘛,你想想有什么事情是你在学习上最感兴趣的?”    周华说:“我现在没有什么感兴趣的。”    黄老师说:“可能你一时也想不出来,这样,我给你提个议,我看了你写的作文,每次你都完成了,而且有几篇写得还不错,很有点自己的思想,我看你可以从这里着手。我们班上还有吴越、彩云、文英等人的作文都写得不错,可以和他们联系一下,搞一个什么小组,共同提高嘛。”周华也认为这是个好办法,便同意了黄老师的建议,承诺尽快找这些同学商量。这时周华突然想起一件事,是黄老师的箫声与自己的心情发生的共鸣,才让黄老师说自己懂音乐,那么黄老师今天的心情会不会也是……?正在疑惑呢,又被黄老师看出了心事,就问:“你还有什么不解的吗?”    周华说:“不是,我只是想,黄老师今晚的心情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啊?要不你怎么会吹出那样的旋律呀?”    “没想到周华的心思也这么细,不错,老师的心情也不好,不然也不会这么晚一个人到这偏僻的地方来吹这悲伤的曲子。”    周华想起到学校打证明时,黄老师说的话,知道了黄老师为什么心情不好,想安慰安慰黄老师:“黄老师,你也不用这么悲观,既然有了这样的政策,师母也是有希望能够农转非的。我想,中央的政策不会只对一个地方,我们这里也会执行的。”    黄老师正是为这事发愁呢,不料被周华看破。不过周华安慰的话确有道理,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经周华一点拨,黄老师的心情顿时开朗,但碍于长者的面子,不好道谢,就说:“我想也会是这样的,今天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周华首先找到吴越商量黄老师提议的事,吴越很有兴趣,一拍即合,两人又找到彩云商量,彩云也很乐意,就这样一天的时间就联系了六位同学。在课后经过简单的会商,即取得了一致意见:决定成立一个文学社,定名为“沂塘文学社”,由吴越任负责人,利用学校闲置的两块出墙报的地方,采用张贴的形式,公布社员的文学作品,作品形式不限、篇幅不限,并规定每个入社的人每周至少要写一篇作品,会后,邀请黄老师担任文学顾问。经过一周的筹备,六中史上第一个纯民间的组织------沂塘文学社------就成立了,为了纪念这难忘的时刻,周华提议到照相馆照了一张合影。从这时开始,周华好象又找回了自我,有重新振作起来的样子,把高一的书也翻了出来,并且认认真真的从头学起。不多久,周华的成绩有了明显提高,黄老师看到周华的进步,心里很高兴,周华自己也感到充满了信心。    这个国庆节彩云又回县城去了,同学们大多数都回去了,周华以为这个节日要一个人过了,所以很晚了都没有起床。醒是醒了的,只是想到没地方可去,就赖在床上不起来,听得门外有人轻轻喊:“有人吗?”    是个女生的声音,很熟悉,会是谁呢?噢,是她,是水仙的声音,周华高兴起来,也轻轻回答道:“有啊。你是谁?”    “只有你一个人吗?”水仙问。    “是啊。”    “那你还不给我出来!”水仙笑着用命令式的口气说,看来她早就听出来是周华的声音了。    周华乐颠颠的跑了出来,问道:“什么事呀,水仙?”    “没什么事呀,只是看看你在不在?”    “我在呀,正在一个人发愁呢。”    “发什么愁?”    “一个人不好玩呗。”    “那就出来和我玩啊。”    “好,我们去哪玩,玩什么?”    “到处玩呗,我也不知道哪儿好玩呢。不过总比在寝室睡大觉好吧。”    周华就跟着水仙一起往外面走,水仙说先到她们寝室去一趟,周华不敢去,这是女生寝室,周华从来没有去过,连想都不敢这样想。水仙见周华不进来,就说:“没事的,进来吧,今天只有我一个人,她们都出去了。”周华这才胆战心惊地走进女生寝室,一进门所看到的全是女生的文胸、内裤,周华脸红心跳,只看得这一眼就不敢再看,只是低着头跟在水仙身后。水仙打开她的箱子,拿出一包点心,然后再走出来。两人一前一后,朝着河边走去,一直走到河滩上,在沙地里坐下来。一直坐到太阳从山顶上照了过来,有些热了,水仙和周华起身往回走。    中午水仙请吃饭,在沂塘街上最好的饭店,点了最好的菜,也是周华最喜欢的菜。这时周华才突然发现水仙戴的手表与众不同,很特别,周华还没见过这样的表,很好奇,问水仙:“水仙,你戴的是什么表?”    水仙说:“是电子表啊,你没见过吗?”    周华还真没见过,于是水仙就取下手表给周华看,又仔细给周华讲手表的功能和用法,按这个键是什么、按那个键又是什么,时间怎么调、日历怎么调等等,周华听得似懂非懂。水仙看着周华对手表着迷,就问:“周华,你喜欢吗?喜欢就送给你。”    水仙的话把周华吓了一跳,抬头看着水仙,露出吃惊的眼神。水仙以为周华没听懂,又说了一遍:“喜欢吗?喜欢就送给你。”周华没有回答水仙的问话,把尚带着水仙余温的手表递回给水仙。    在回来的路上,水仙问周华:“周华,你多大了?”    这个问题周华还真不好回答,想了想,以后不都是要以现在这个年龄出现了吗,那就告诉水仙吧:“我17岁了,你呢?”    周华不懂不能问女生年龄的,但是水仙却一点都不介意,很高兴的说:“正好耶,我也是17岁。那你是哪个月的生日?”    “我是11月的生日。”    “哈哈,我是10月的生日,我比你大,从今天开始,你就要叫我姐姐。”    周华也确实喜欢水仙的开朗大方,再说也不好扫她的兴,就说:“好啊,我正好没有姐姐呢,得一个这么漂亮的姐姐,真是太好了。”    国庆节过后,学校又召开了运动会,周华本来没有兴趣参赛,于星觉得周华的短跑成绩不错,就一再劝周华报100米跑,周华也就报了名。正式比赛开始的那天,周华没有跑鞋可穿,把于星急得要死,而周华却一点也不急,正在这时,水仙来了,于星看到水仙脚上穿的是球鞋,就问水仙:“水仙,你的鞋是多大的?”    水仙说:“37码的。”    “能脱下来一会吗?”    “可以呀,你要干什么?”    “周华马上就要参加比赛了,还没有鞋,我看看你的鞋合不合他穿,如果合的话,想借一借。”    水仙脱下鞋子,于星叫周华过来试一下,虽然很紧,但还能穿得进去。周华穿走了水仙的鞋子,水仙靸着周华的大鞋子回了寝室。100米跑很快就跑完了,周华也没去看名次,就急着找水仙换鞋子,找了一圈没找到,于星的比赛也开始了,就去看于星比赛。于星参加的400米跑,学校没有400米的跑道,连200米的跑道都没有,要到公路上去比。回来时经过照相馆,周华看到相馆的窗户上写有可以照彩色相,心里一动,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能照彩照,就到相馆里问,得到的答复是能照,但要到地区去洗,所以要10天才能得到相片。10天其实也不算太久,周华就照了一张,是穿着水仙的鞋子照的,交了2元的费用,10天后真的得到的彩色的照片,不过只有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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