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寡欲，心如止水，庄子有云，正则静，静则明，明则虚，虚则无为而无不为也……”　　 肖禾开始在心里念起咒语，给自己洗脑。　　 司湳完全不知道对面这人丰富的心理活动。　　 五月的中午已经很热了，他的额头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薄汗，他把外套脱了下来，抿了抿红唇，低头继续吃了起来。　　 等到两人都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司湳放下筷子，看了看对面的人，突然问：“解气了？”　　 肖禾正扒拉着汤底，进行着收尾工作。闻言，碗底的筷子一顿，脑子里飞速闪过什么，很快停住的筷子缓慢动起来，她哈哈一笑，“你来我们学校，我请你吃个饭很正常，怎么敢有气呢，教授。”　　 司湳了然地点点头，这是不打算提那天的事了。　　 “好，那我就，谢谢肖同学了。”　　 “不谢！”　　 他向后一靠，眼神忽然诡异起来，“就是有些抱歉了，害得徐同学没能请你吃饭。”　　 肖禾“啪嗒”放下筷子，放弃了碗底的那片冬瓜，就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过去。　　 她假惺惺地笑着，“徐同学走之前，怎么都能补上这顿饭，教授不用觉得抱歉。”　　 司湳“噢”了一声，尾音轻轻地拉长，“也是，毕竟——”　　 嗯？　　 毕竟什么，怎么不说了？　　 “你们以前是校友，还是老乡，感情好点也正常。”　　 肖禾：？？　　 “你怎么知道？”她问。　　 “许老师今天说的啊。”司湳回答得很坦然。　　 肖禾更惊了。　　 “许老师怎么可能突然说起这事？”　　 她问：“是不是你说了什么？”　　 司湳很无辜，“我能说什么，就说你很认真，自己最忙的时候，也会帮助研三快要毕业的学生看看论文。”　　 “许老师一猜就是你那个校友兼老乡，然后顺便给我说了一下你们两位的，过往。”　　 肖禾慌了，“啊不是，别乱用词，什么过往，没有的事。”　　 “他追过你。”　　 司湳淡然又笃定，肖禾慌得跟给她下判决书一样。　　 “啊不是不是，谣言，纯纯的谣言，我去年刚来的时候，学院安排他去门口迎我，如果非要说是谁的问题，那就是学院的问题，和我无关。”　　 司湳似乎有些遗憾地摇摇头，“我还说这小伙子看着挺机灵呢。”　　 这个演王。　　 肖禾咬着后槽牙说：“看你这么可惜，不然你收他读你的博吧，我看你两挺搭啊，一个鬼主意多，一个黑心眼多，看看谁先把谁坑死。”　　 远在宿舍的人连打两个喷嚏，不明所以。　　 司湳仿佛没听到那句黑心眼，笑了一声说道：“专业相差甚远啊，不然你这么倾力推荐，说不定我还真会考虑考虑呢。”　　 呵呵。　　 “我替他谢谢你啊。”　　 “不谢，走吧。”　　 司湳站了起来，把用过的餐具端了起来，往收餐台走去。　　 肖禾跟在后面，这个点吃饭的人多，送餐盘的人也不少。不知道谁在后面没注意推搡了一下，她手里的碗晃动了两下，还剩下的半碗汤随之衍了出来。　　 她面前的人正转过身，溅出来的汤就那样落在那人的白t恤上。　　 肖禾抬头看去，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一同用过午饭的司湳。　　 目瞪口呆。　　 后面的人在和肖禾道歉，肖禾在和司湳道歉。　　 收餐台空间不大，人越挤越多。　　 “那几个同学，别堵了那。”　　 司湳接过肖禾手里的碗和筷子，转身放在餐台上，拉着肖禾出去了。　　 完了完了，这白白的衣服呦，算是毁了。　　 两人出了食堂，走到一边的树荫下，肖禾看着胸前那一大块油渍发愁，想着要不死马当活马医，看看能不能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