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天气！”　　 郭煦清穿得清凉，花色短袖配五分短裤，随性得没边。　　 他没打伞，头上顶了个小皮包，往一辆银色suv的方向冲。　　 司湳就在车旁等他。　　 “哎呦大哥呀，你就眼睁睁看着我冒雨跑过来，你也太残忍了！”　　 郭煦清跑到了伞下，抹着脸上的雨水，嘴上不停，“我以为回来顶多是时差的问题，没想到季节也得适应一下，咱华城什么时候入夏啊，冬天还没过去呢？”　　 司湳打开车门，示意他闭嘴赶紧进，郭煦清几乎是立刻钻了进去。　　 淅淅沥沥的小雨还在继续，副驾驶的人丝毫不在意有没有人搭话，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道：“诶，我说这么冷的天，你昨天怎么不告诉我啊，好歹让我——”　　 司湳一脚踩下油门，车身猛的冲破细密的雨帘，驶向开阔的大路。　　 “有个心理准备啊——”　　 郭煦清扭头看着这个想谋杀他的人，把下半句话惊恐地喊了出来。　　 司湳平静地开着车，一脸宁和，像是早已预料或者说习惯了此人叽叽喳喳的状态，仿佛让他闭嘴，他就会在顷刻间死去。　　 而这段时间他的沉默，反而是在让旁边的人尽快回归“正常人”的相处模式。　　 果不其然，没出几分钟，郭煦清像是说累了一般，从亢奋的状态中被迫冷却下来。　　 “好了，你哥我现在已经恢复理智了，并且像你一样平心静气，看淡世事，对任何事都能做出比较客观的判断，你可以和我交流了。”　　 车子足足驶出二十分钟，司湳在一个红灯前停了下来，才缓缓开口道：“在你回来之前，我们的天气一直都很正常，并且比往年还要热一些。”　　 郭煦清对他这个不管过去多久还能自如接起话题的毛病已经习以为常，“靠，我越洋回来一趟多不容易，合着不欢迎我啊！”　　 司湳偏头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直视着变绿的灯，踩下油门说：“我瞧着你这身打扮，不像从北美回来的，更像是刚从东南亚海岛度假回来的。”　　 郭煦清像是不自知地低头看了看，“有么？还好吧。”　　 他抱怨般说道：“飞远程很累的，怎么舒服怎么来。”　　 “去哪？”司湳没接话，问道，“回你家么？”　　 “我爹在么？”　　 “不在。”　　 “我妈呢？”　　 “也不在。”　　 “大约是去年的这个时候，或者更早一些，郭院长通知我，家门密码已更换。”郭煦清回忆道。　　 “是么？”司湳说。　　 “原因是我不和你一起回来。”　　 “老师固执。”司湳淡定道。　　 “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天理了！”郭煦清突然暴躁起来，“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要了，把我扔在外面，爹不疼娘不爱的。”　　 他惨兮兮地埋怨，“现在连家也不让我回了，说起来理由都荒谬得可笑，司湳，我问你，你不觉得可笑么？”　　 “的确很可笑。”司湳说。　　 “那你有没有为我做点什么？”郭煦清问。　　 “我刚刚也说了，”他说，“老师固执。”　　 ……　　 郭煦清摔回座位，一副快死的模样，“去你家。”　　 “不行。”司湳说。　　 “就五天。”　　 “不。”　　 “三天。”　　 “两天。”　　 “成交。”　　 郭煦清心情不错。　　 司湳在转过一个街角后，才蹙着眉察觉出什么，“郭煦清。”　　 “啊？”　　 “你本来的算盘就是住两天，是吧？”　　 郭煦清神色没变，“你可别想反悔啊，我在你那待两天，和老同志报备一下，就能顺利卷铺盖滚回我家了。”　　 司湳眼角一抽，“你回来的事，郭老师还不知道？”　　 郭煦清手捧着手机，瘫在副驾驶座位上瞥了他一眼，“没啊，只通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