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旁边看了一眼，抓着手机下床出了卧室。　　 “喂，你好。”　　 “你好，是司湳先生吗，您的鲜花已经配送到您楼下了，您可以下来取了。”　　 司湳蹙起眉头惊讶了几秒，“鲜花？”　　 “对，北梦花店，是您的名字和手机号。”　　 他站在客厅，手里握着手机，往卧室的方向瞟了一眼，突然就不知道作何反应了。　　 有好几秒钟他都陷入了一种惊喜炸开的晕眩中。　　 “喂，先生，您还在吗？”　　 “在的。”他回了回神，“我能问一下，这束花是什么时候订的吗？”　　 “哎呦老早了，半个多月以前了吧，我印象挺深刻的，当时是我在做客服，对方说怕今天订花的人多，花束会不全。”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心像是被小刺扎了一下，酸胀感密密麻麻地往上涌。　　 “实在抱歉，我现在不在华城，麻烦你先拿回花店吧，我回去后亲自去取。”　　 “也行，但是这个放几天可能就不好看了。”　　 “没关系，枯萎了我也会去取。”　　 司湳斟酌了几秒，说：“我能加你个微信么？方便的话，你可以拍几张照片传给我吗？”　　 花店店员很爽快，“没问题，就这个手机号，你加吧，我发给你。对了，您女朋友真贴心，特意叮嘱我下午三点送，我猜是怕打扰您午休吧。”　　 司湳愣了好一会儿，开口说：“好的，那谢谢你了。”　　 “客气。”　　 他挂了电话，又在客厅站了片刻，才转身回到了卧室。　　 肖禾还在举着手机和叶谨言说着话，不知道聊到了什么，满脸的兴奋，看见司湳进来，抬眼掠过一眼，收回视线继续道：“还得是老家的物价，又便宜又好看。”　　 “真是，我在华城进理发店都得喝口热酒，不然出来的时候心凉，钱包也凉。”　　 “哈哈……”　　 司湳躺在了床的另一边，与肖禾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他加了那个花店店员，对方很快通过了，也就几秒的时间，三张照片齐刷刷地弹了出来。　　 匆匆一览，似乎就在他家楼下拍的，背景是单元楼层，还有几个人影，有些杂乱，但这些都不重要。　　 他点开第一张，图片转着圈，加载了几秒才清晰起来。　　 是玫瑰花。　　 柠檬黄的包装纸裹着十几朵颜色不同的花束，搭配了几簇黄莺和洋甘菊，娇媚，鲜艳。　　 阳光下，开得正盛，每一支都绽放在司湳的心上。　　 他滑到下一张照片，是一张卡片，拍的很清楚，上面有打印出来的文字，字很多，所以也有些小，他放大看了看。　　 亲爱的司湳先生，　　 这里有一束属于你的四色玫瑰，已送到，请查收。　　 想手写给你，条件不允许，见面会补。　　 四种颜色，白色是浪漫，橙色是青春，粉色是铭记，香槟色是钟情。　　 合在一起，一共十二朵，代表着对方不可超越，爱意与日俱增，我想你一定懂得。　　 玫瑰味浓郁，但我还是得承认，世界上一切芳香都抵不过你的味道。它比曼陀罗更毒，从你的皮肤肌理散发出来，一点一点浸入到我的骨骼与血液里。　　 我脖子上有你送我的四叶草，所以往后每一年你都会拥有一束四色花。　　 这些日子我有在认真学习怎么种花，想象盛开的时候，摘一支最冷艳的送给你。　　 那一定与你很配。　　 七月我看到很多首诗，常常都会想起你，最近一首是——　　 [你是上帝展示在我失明眼睛前的　　 音乐、天穹、宫殿、　　 江河、天使、深沉的玫瑰，　　 隐秘而没有穷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