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默之蹙眉，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不悦。　　 顾承泽就像看不见似的，一边吃蛋糕，一边继续吐槽。　　 丝毫不把眼前这个差点要了他命的的男人放在眼里。　　 “我很善良，一点害人的心都没有……我这么说大概没有人相信吧？毕竟你们一个一个的，都觉得我害了小亦初，唉，我就说实话吧，那批药我有找人试验过的，包括我自己，看看，我都把自己的身体奉献出来做试验了，你们还那么无情，把我赶出来，不让别的研究院收我，还切了我所有银行卡，冷血！无情！”　　 顾承泽叭叭叭地说了一大通，心情变得忧郁，然后抬起头，想招服务员过来继续点餐。　　 “我没有吃。”程亦初的声音染上一丝难以察觉的无奈。　　 顾承泽招手的动作一顿，眸子闪过厉色。　　 “你说什么？”　　 程亦初坦然地接受他的注视，“你给的药，我没有吃。”　　 “不可能！我看着你吃下去！”顾承泽颓败的脸上浮现一抹怒火，眸子眯起，“小亦初，你变了，不仅会生气，还学会说谎了！这样不好！很不好！是不是这个坏男人教你的？”　　 程亦初没有反驳，平静地看着他。　　 眸子清澈，不闪躲，不瑟缩，静无波澜。　　 给人一种莫名的信服。　　 顾承泽知道，她没有说谎，但……他不相信！　　 “小亦初，小亦初……嘿！我们做科研的，都是用事实证明，用结果说话，对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体在那之后，出了什么问题！抗药性！所有吃了我的药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出现非常严重的抗药性！你敢说你没有？哦，这个问题你不用回答我，我回来之前套路过我爸，弄到一丁点你的资料，我都知道！”　　 这也是他笃定她会和他一起死的原因之一。　　 顾承泽十分得意地看着她。　　 握住她手的大掌渐渐收紧了些，程亦初微微偏过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秦默之没有说话，抿紧唇，幽暗的眸子越发深沉。　　 程亦初回握住那只大手。　　 “我的抗性药，从出生便有。”　　 “砰”的一声，顾承泽双手狠拍在桌面上，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我不信！小亦初，你说，你在骗我！”　　 程亦初转头，看着秦默之，“我们回去？”　　 秦默之冷冷地扫了眼顾承泽，这个男人比起几分钟前，显得更加颓败。　　 “嗯。”　　 程亦初拿起账单，跟在秦默之身后，走出座位。　　 然而，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低低的，带着哭腔的声音。　　 “小亦初，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顾承泽跌跌撞撞追了过来，伸手扯住程亦初的衣角。　　 “啪”的一声，他的手背就被狠狠拍掉。　　 “嘶……你这个神经病！我跟我家小亦初说话，关你什么事！”　　 瞪向秦默之的眼睛，哪有一丝想要哭的样子。　　 再好脾气的人，也忍不下顾承泽这样的。　　 何况，秦默之本身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将程亦初护在怀里，他的声音带着快要压抑不住的怒气：　　 “他是傻子吗？”　　 顾承泽“哈”的一声，气笑了，“我智商210！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　　 程亦初朝顾承泽看了一眼，“……大哥说，他是个没常识的傻子。”　　 “嗯，看出来了。”　　 顾承泽怒道：“林亦初！”　　 “我姓程。”　　 顾承泽改口：“程亦初！你不准走！我还有话要跟你说！你让这个神经病滚远点，我要单独跟你说！”　　 “楚岚。”　　 语音一落，楚岚突然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　　 也不用秦默之下命令，直接就扑过去，将顾承泽夹住扛起。　　 “爷，你跟程小姐约会去吧！这个傻子我来处理！”　　 他从刚才就一直在忍着，都快爆炸了！　　 这缺根筋的傻逼玩意儿！　　 看着就想揍！　　 程亦初看了眼拼命挣扎呼救的顾承泽，眸底闪过一抹犹豫。　　 “不会伤着他，让楚岚教他做人的道理。”　　 秦默之说的话，她相信。　　 “嗯。”　　 眼看两人就要离开咖啡馆，顾承泽也顾不上救命，艰难地仰着憋得通红的脖子，叫嚷：“林亦初！你回来！不准走！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给我回来！”　　 人都走了，楚岚也不再忍耐，扛麻袋似的，将人扛着从咖啡馆后门出去，狠狠地扔在暗巷里。　　 “傻子，给我闭嘴！”　　 顾承泽痛得眼冒金星，“林亦初，你会后悔这样对我的！别以为没吃我的药，你就不用死！我就不相信你会不知道，高抗药性意味着什么！你给我滚回来！”　　 楚岚皱起眉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像条死鱼一样的顾承泽，他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叫到喉咙干渴，声音沙哑，也没有人回应他。　　 程亦初已经走了，听不到了。　　 闭上嘴，瞪着眼睛。　　 “叫唤够了？”楚岚恶狠狠道，“叫唤够就滚！以后再靠近我家太太，我就弄死你！”　　 说着，抬脚踹了他一下。　　 顾承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岚警告一番，转身准备离开。　　 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放任着这个傻子。　　 顾子珺的儿子……暂时动不得，只能让人盯紧了。　　 “喂！”顾承泽叫住他。　　 楚岚顿住脚步。　　 “你回去跟林亦初说，我有办法解决我们身体的问题，她要是想通了就过来找我，我住在顾家。”　　 楚岚闻言，眉头顿时拧成了麻花。　　 顾家。　　 那家子可不是个好东西！　　 这些天，秦爷一直在处理顾家弄出来的烂摊子，都忙了快小半个月了。　　 牵扯出的问题一大堆。　　 而且，还在对程小姐的朋友虎视眈眈。　　 不能放顾承泽回去。　　 楚岚转过去，望了地上那条咸鱼一眼，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干嘛？”顾承泽狐疑道。　　 不是要走吗？　　 突然间用一脸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他干嘛！　　 怕不怕是一回事，危险意识他还是有的。　　 顾承泽没多想，本能地挪了挪身体。　　 “不干嘛。”楚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缓缓朝他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