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起手，招来服务员，指着菜单点了几块蛋糕。　　 “先生，这几块蛋糕都已经卖完了。”服务员歉然道。　　 顾承泽咂了咂嘴，“算了，把你们还有的蛋糕，每款给我送一件上来，再来一杯果汁，和一杯奶昔，什么口味都可以，随便，要快。”　　 “好的。”　　 服务员记了单，眼神怪异地看了顾承泽一眼，转身离开。　　 顾承泽几乎将咖啡馆的椅子当成自己的家，半躺半瘫，身体歪得不成样子，一只脚架到旁边的椅子上。　　 不过，临近饭点时间，咖啡馆里的客人不多，倒没有引来太多的关注。　　 点完餐，顾承泽抖着脚，脸上的表情颓败中带着小得意，嚣张得不行，挑衅地冲秦默之挑眉。　　 “怎么？很着急，对不对？哈哈，不瞒你说，你越着急，我就越不想说！”　　 程亦初轻轻扯了扯秦默之的衣角，“我们回去吧。”　　 秦默之盯着顾承泽，没有应话。　　 “默之。”　　 顾承泽乐得很，“哈哈哈，小亦初，看样子这家伙也不全是为了报答才以身相许嘛！他挺喜欢你耶～”　　 “你好烦，闭嘴。”程亦初沉下脸。　　 顾承泽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程亦初。　　 认识程亦初这么多年，她永远都是一张冷冰冰，表情稀缺的脸。　　 对别人，甚至对自己，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情绪外露的程亦初。　　 顾承泽盯着她看了片刻，还是难以置信。　　 “你……生气了？”　　 程亦初冷冷地看着他，冰冷的小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　　 “我不该生气？”　　 “该啊！一般情况下，是个人都会生气的！”顾承泽煞有介事地点头，“但……你不该啊！”　　 秦默之猛地站起来，朝顾承泽的脖子方向伸出手。　　 顾承泽的注意力全然在程亦初身上，被秦默之突然且迅猛的动作，给吓了一大跳。　　 屁股原就只是半沾着椅子，这一下，整个人就滑了出去，下颌狠狠地磕在桌面上。　　 瞬间痛得他眼泪花都流了出来。　　 不过，也因祸得福，躲开了秦默之的手。　　 “你搞什么啊！一次一次的，够了啊！再动手我就生气了！”顾承泽揉着下颌，瞪着秦默之，痛斥道。　　 还好没有咬到舌头，要是被这个力度咬下去，他以后就是个哑巴了！　　 下一秒，他整个人就被拎了起来。　　 “抱歉，我脾气不太好。”秦默之将人提起，与他平视，“另外，我并不在乎别人生气与否。”　　 顾承泽比秦默之矮了些，被拎起来跟他平视，双腿几乎够不着地。　　 脖子被勒得几乎喘不进气，用力拍着秦默之的手臂。　　 “放手！放手！要死了！我快要死了！”　　 这时，端着蛋糕走过来的服务员看到这个角落的情景，吓得倒抽一口气。　　 “先、先生！请不要在店里打架！”　　 程亦初伸手抱住他的手臂，“默之，我们回去！”　　 顾承泽越来越难受，肺部里的氧气也越来越少，模糊间，他想起来京城之前，调查过关于程亦初近况和秦默之的资料。　　 如资料上说，秦默之就是一个不定时，随时会爆发的怪物。　　 “我说！”　　 拼命吼出两个字，已将肺部里最后一口气耗尽。　　 就在他以为死定的时候，脖子一松，整个人往下一坠。　　 痛。　　 但能呼吸到新鲜空气。　　 顾承泽顾不上其他，抓紧时间猛地喘了几口气。　　 “m的，你这个神经病。”他低骂一声，扶着椅子，颤着脚，坐回到椅子上。　　 然后，冲服务员示意将蛋糕端过来。　　 自顾自地狂吃蛋糕定惊。　　 秦默之斜睨他一眼，只当听不见他的骂声，转身轻轻推着程亦初回自己的位置。　　 程亦初轻蹙着眉，没有动。　　 “小初，乖。”　　 秦默之轻轻搂着她的腰，将女孩抱进怀里。　　 程亦初推开他的手，“我们回去。”　　 “先听他把话说完。”　　 “回去！”　　 “乖。”　　 两人都不愿意让步，对视了半晌。　　 顾承泽事不关己地吃着蛋糕，一双颓败的眸子看戏似的，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　　 “我不会死，不要相信他。”　　 程亦初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嘴笨的自己，有些讨厌。　　 秦默之轻声地应应，“我知道，我不相信他。”　　 他也不会让她死。　　 顾承泽哈哈地笑了出来。　　 秦默之淡淡地扫过去，他瞬间像是被噎到似的，闷咳了一阵。　　 “m的，这疯子！”　　 秦默之收回视线，目光落到女孩身上，将她搂进怀里，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了一下。　　 “让他说，我需要一个放过他的理由。”　　 顾承泽脸颊一僵，他到底惹上一个什么样的疯子？　　 最后，程亦初半推半就之下，坐回了原来位置上。　　 “你说。”　　 秦默之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了两下。　　 轻描淡写的动作，却让人胆战心惊。　　 顾承泽自认不是胆的人，心脏还是控制不住地跟着跳了两下。　　 白了秦默之一眼，顾承泽扔下叉子，手掌往脸颊上重重地拍了拍，企图让自己摆出一副严肃脸。　　 “小亦初，还记得吧？我偷了程姨的研究资料，研制了一批没有经过临床的药。”顾承泽不等她回答，自己就先噗地笑出声，“就是我骗你吃下去的那个药！你刚吃下去下就东窗事发，被我爸发现了，然后我就被赶出家门，让我无家可归的那个药！明明我都是为了给你治病，到头来所有人都指责我，把我当成瘟神，啧啧，你们好无情！小亦初，你难道不觉得你欠了我很多吗？你不该还吗？”　　 咚咚——　　 修长冷白的指节，重重地敲在桌面上。　　 秦默之看着他。　　 那双狭长的黑眸里凛着森寒。　　 顾承泽撇嘴，“我那么委屈，流浪了好几年，吐槽一下还不行吗？行行！回到正题来，我看你那眼神，就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好几年前吃的药，几年前不死，到现在才死？知道什么叫潜伏期吗？好比如感染hiv，也不会立即病发，这是同一个道理！这么简单都不懂，所以我才不想跟傻子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