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两个少年人……犹如被高人指点,醍醐灌顶,就连背脊骨都比刚来办公室时挺得直。 … “那么——”唐绮又笑了笑,“我就说这么多,贺时舟,你先回去吧,白柠你再等一下。” 贺时舟一愣,看向白柠,又看了看唐绮。 “放心好了,不是什么坏事。”唐绮安抚道,“只是我认为,单独跟白柠说会更好一点。” 贺时舟闻言,点了点头。 他迈着步子往外走,经过白柠时,轻轻扔下一句:“别太勉强自己。” 手臂随着动作微微摆动,不经意间,手指滑过少女温热的掌心,他稍稍动了动指节,在里边儿蹭了两下。 一阵微痒的酥麻感席卷而上,白柠愣了愣神。 再次回过神来时,某个酷爱做小动作的幼稚鬼已经消失在了办公室门口。 … “白柠。”唐绮见她一直扭头看外面,忍不住提点道,“也不用……这么舍不得,我办公室跟一班在同一层楼,你待会儿回去就能跟他团聚。” 白柠:“……” 为什么要用“团聚”? 白柠脸微微泛红,但胜在表情绷得紧:“没有,唐老师。” “哦。”唐绮没有灵魂地应了一声。 白柠硬着头皮问:“所以唐老师,您找我还有什么事呢?” 唐绮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先拉开了抽屉,从一叠文件里面翻翻找找,最终摸出了一个信封。 信封很简陋,材质用的是那种年代久远的牛皮纸,一眼望过去,看不出什么端倪。 白柠很是疑惑:“这是?” 唐绮将信封搁在桌上,云淡风轻地说:“一个人写的信,我那里有一封,这一封是她让我转交给你的。” 信? 唐绮和她都有。 白柠迅速在脑子里搜索相关信息。 能同时认识她和唐绮俩人、并且有写信动机的人…… 白柠神色动了动,看向唐绮,问:“唐老师,我能请问一下,这个人……是一个旧人吗?” 唐绮点头:“可以这么说。” 白柠一动不动地看了她几秒,随即微垂眼帘:“那我应该知道是谁了。” 唐绮似乎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笑着回应:“说来听听。” 白柠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眼底的情绪散了又聚,最终撩起眼皮时,眼中一片清明:“是江以柔吗?” 这个名字已经淡去了很久,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在生命中消逝。 现在再次提起时,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唐绮有丝错愕,但还是笑着:“对,真聪明。” 她很是相信白柠的聪明和灵性,于是也没急着说明什么,而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问:“能猜到她写信的目的吗?” 白柠的表情很冷,带着一种审时度势的居高临下。 她结合了记忆中的所有画面,快速进行了信息整合,不出须臾,她便得出了一个荒谬的结论。 荒谬而又真实。 “不会是……”白柠的语气很是嘲讽,“专门来道歉的吧?” 唐绮瞳孔骤然缩紧。 “毕竟她被开除了学籍,所有龌龊的事情都被曝光。”白柠很是冷静,有条不紊地进行分析,“她失去了资源,失去了人际关系,一手好牌打得稀烂,把自己置于不义的境地。而在她眼中,造成这一切后果的根源是我。” “是你?”唐绮问。 “当然是我,谁让我——”白柠笑了笑,笑容犹如含了冰碴子,“激发了她那可悲的嫉妒心呢。” 因为嫉妒,所以才把自己的缺失感放大到了极致,然后拎着那不值钱的自尊一遍又一遍地作践自己,最终落得个人人喊打的下场。 那是她江以柔,活该承受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