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你自己想好，缝不缝针。”　　 余柠说：“不缝。”　　 医生道：“不缝针会留疤。”　　 余柠：“我不是疤痕体质。”　　 医生：“这跟你是不是疤痕体质无关，你看看伤口多深，要是不缝针，你回去再处理不好，很容易感染，一时半会儿都好不了。”　　 蒋超站在余柠身后：“为什么不缝？”　　 医生抢先说：“她怕疼。”　　 蒋超第一反应，连缝针都怕疼的人，怎么敢冲上去替他挡这一下？她是不知道会有多严重的后果吗？　　 心底说不上的感觉，蒋超说：“缝针打麻药怕什么。”　　 余柠来气：“打麻药不是用针打吗？”医生说还要打好几针，因为伤口很长。　　 蒋超难得好脾气，出声说：“你忍着点，总比留疤强，以后夏天不穿半袖了？”　　 余柠：“留疤也不用你负责。”　　 蒋超道：“你替我挡的，我就要负责。”说罢：“医生，给她打麻药，缝针。”　　 医生抬眼看蒋超：“你说的算吗？”　　 蒋超道：“她要不打，我就给她打晕了，她是个识时务的人。”　　 余柠转脸看向蒋超，蒋超低头看她，一副你试试的表情。　　 余柠当蒋超神经病，别开视线，起身就要走，蒋超突然伸手按住她肩膀，抓着她左胳膊，“医生，给她打。”　　 余柠下意识的反抗，蒋超早知道她驴，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将她的脸往自己身上一压，“你别看。”　　 余柠扬手就打人，她没料到蒋超不躲，这一下正好怼在他左肋受伤的位置，只见蒋超腰一弯，手上力气也松了，余柠从他怀里挣出来，看到蒋超站在身旁，半张脸上还挂着干涸的血迹，表情隐忍。　　 一瞬间，余柠真怕蒋超打她，毕竟他恶狠狠地瞪着她，像是一触即发。　　 两人目光相对，皆是狼狈，房间里静了几秒，医生开口：“别闹了，到底缝不缝？不缝我给他看。”　　 蒋超开口：“给她缝。”　　 说罢，不等余柠拒绝，他沉声道：“别逼我，省得大家都下不来台。”　　 余柠的确最怕下不来台，在学校丢脸就够了，在家门口丢脸她也忍了，如果来医院看病还闹得鸡飞狗跳，她真的不想活了。　　 打针虽然怕，但她更怕没脸，见她默不作声，医生道：“想好了，确定缝？”　　 余柠不张嘴，闷声应道：“嗯。”　　 医生起身去柜旁兑药，余柠紧张得一只手握拳，掌心里都是汗，蒋超站在她身后，关注着她微小的变化，想说‘你把眼睛闭上不就得了’，可话到嘴边终是没有出口，余柠不会领他的情，他说也是白费力气。　　 不多时，医生拎着三个细针管走过来，余柠一看，顿时头皮发麻：“要扎三针吗？”　　 医生：“刚刚不是说了，你这伤口太长，都打在一个位置，麻药不均匀，等会儿缝针你一样遭罪。”　　 余柠又开始打退堂鼓，不是心理上的，是生理上的，她根本没办法面对几个针管，还能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　　 蒋超见状，想替她捂上眼睛，可手一抬，不知怎么就落在她胳膊上，按着余柠的左手臂，机械的对医生说：“我按着她，打吧。”　　 余柠想让蒋超滚，胳膊一甩没甩开，医生已经拿起一支针管，“好了，别乱动了，也没有多疼，害怕就转过去别看。”　　 余柠还怪脾气，越怕越要看，一只手臂被蒋超按着，另一只攥拳放在腿上，她眼睁睁看着针管逼近，银色的针尖儿扎进肉里，疼，尤其是往里推药的时候，明显受到阻力，尖锐又肿胀。　　 一针打完，余柠屏住的呼吸还没等呼出，医生又拿起第二针，嘴上念叨：“你放松，我药都推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