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柠一声不吭，拳头攥得更紧。　　 一脸三针下来，医生还说：“也没那么疼吧？”　　 余柠心里火大，不答反问：“什么时候缝？”　　 医生把针管扔进垃圾桶里，出声道：“等十分钟，我先帮他处理一下。”　　 余柠本想缝完就走，不想再多看见蒋超一秒，如今如意算盘打空，没辙，转身往外走，蒋超也怕她直接跑了，转而一想，她这么怕打针，三针麻药都打了，不会白受这个罪。　　 两人一个屋里一个屋外，在走廊椅子上坐了几分钟，余柠伸手戳了戳左小臂，已经麻了，看着上面狰狞的几道伤口，她不在乎会不会留疤，能不能穿短袖，她只是恶心，万一留疤，以后只要看到这几条伤疤，就会想到里面那个令人倒胃口的人。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余柠的思绪，她以为会是余伟或者迟薇，结果屏幕上显示着陆卓来电的字样。　　 余柠本能紧张，毕竟离蒋超只有一门之隔，她赶紧拿着手机往外走，中途接通，“喂？”　　 陆卓：“现在忙吗？”　　 余柠谨慎：“什么事儿？”　　 陆卓：“有道题想问你。”　　 余柠说：“啊，我还没回家，你着急吗？你要着急先说下什么题。”　　 陆卓：“倒也没这么急…这么晚还没回家，在哪玩儿呢？”　　 余柠已经走到医院大门口，推开门站在外面，心里五味杂陈又要粉饰太平：“跟我爸出来吃饭。”　　 陆卓：“我还想晚上叫你出来，我们家楼下新开了一家串串店。”　　 余柠假装感兴趣：“好吃吗？”　　 陆卓：“就是还没去过，才想拉你一起扫雷。”　　 余柠撇撇嘴：“你还真惦记我啊。”　　 陆卓：“那是，有好事儿第一时间想着你。”　　 余柠下了台阶，往前溜达，聊着聊着就忘记医生说十分钟的事儿，耳听得身后一声：“余柠！”　　 余柠本能转身，但见医院大门口的台阶上，蒋超赫然站在那里，两人隔着七八米的距离，余柠第一反应，是蒋超能不能听见她刚刚说了些什么。　　 手机中陆卓道：“有人喊你？”　　 余柠眼睛盯着蒋超，努力面不改色的说：“我回家找你。”　　 陆卓：“嗯，挂了。”　　 余柠把手机揣回兜里，迈步往医院门口走，蒋超面色不善，打量她道：“要给你缝针，找你人都找不到，打个电话你跑出这么远干嘛？”　　 余柠做贼心虚，想反驳，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住没说，她在努力寻找平常对待蒋超的状态，蒋超见她黑着脸，心里也窝火，但也没说什么。　　 余柠左手臂上四条伤口，缝了二十三针，医生说用最细的线缝的，争取以后伤疤淡一点儿。　　 余柠以为缝完要付钱，没想到蒋超已经给过了，两人走出急诊室，余柠第一句话是：“多少钱？”　　 蒋超憋着气：“用不着你给，你想要多少补偿费？”　　 余柠心底冷笑，嘴上道：“要什么都行？”　　 蒋超猜到她想要什么，面无表情的回：“我只能物质补偿，你说个数。”　　 余柠：“一百万你给得起吗？”　　 蒋超唇角勾起嘲讽弧度：“我给得起，你不值，要是伤在脸上倒是可以谈谈。”　　 余柠讽刺：“谁会为你把脸豁出去？”　　 蒋超：“你不就为我把胳膊豁出去了吗？”　　 余柠：“想多了，第一我救你是出自本能，他们打狗我都会拦，第二你死在我家门口，我也解释不清。”　　 蒋超：“说来说去，就是想说自己善良呗。”　　 余柠不置可否，她也讨厌自己这种下意识的心善，明明事实证明，对于有些人而言，她善良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