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什么？我也值得这种待遇吗？”任侯举起碗，高兴地展示那碗肉，“初雪，与雪花肥牛更配哦。”　　 众人无语。　　 “我今晚一定会兴奋地睡不着觉，但是，”任侯又自顾自地叹道：　　 “唉，要是明天不用上课就好了，为什么今天还只是周四啊？”　　 众人抬头：“闭嘴！”　　 连吴力都忍不了了：“吃饭的时候提上课的事，我没胃口了。”　　 大家默默看了一眼，已经解决掉这顿火锅超半数菜量的吴力，正在“没胃口”地一口炫完他碗里那座肥牛山……　　 终究是因为第二天要上课，大家吃饱喝足后各自散开回去了。　　 陈晗和苏默予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捧着热茶发饭晕。　　 入冬以来，两人时常这样，一起看着窗外，喝杯醒脑的热茶后再学习。　　 有次，陈晗照旧靠在窗边的椅子上，小口小口地对着茶杯吹气，她旁边的苏默予凑过身来，莫名笑得像个傻子样。　　 “干嘛？”直觉他在笑自己，陈晗不满问道。　　 苏默予笑得眼角都挂上泪花了，他伸手按了按她脑袋，温柔地叫她：“陈老太太，你好。”　　 陈晗傲娇地拂开他的手，“你懂什么，我这生活态度old school！”心里却偷偷想，能变成陈老太太，也不错。　　 今晚的初雪夹着冰粒子，风一吹，喳喳喳的声音隔着玻璃传进室内。　　 “陈晗。”苏默予目光落在窗外，他的声音懒懒的。　　 “嗯。”　　 “等下次，下大雪时，回一趟家好不好？”　　 陈晗迟疑了几秒，下大雪时，陈月会回来了吗？应该不会回来，雪天是陈月出外景工作的好选择。　　 “嗯。”她回答。　　 只有大雪天才好打雪仗啊，她伸个懒腰，继续听冰碴子敲打玻璃的声音。　　 第二天，离中午放学还剩最后一节课，杨全把陈晗叫了出去：　　 “你妈妈给你请了下午的假，这节课刚好是我的，要不这会回家吧，路上滑，叫司机开慢点。”　　 陈晗谢过老师后，才拿出手机看到陈月半小时前的信息，短短一句：“妈妈回来了。”　　 今年奥数冬令营在别的城市举办，虽然接数竞队的车就停在学校大门口，但昨晚陈晗已答应苏默予中午送他上车。　　 这会陈晗简单收拾好书包后，直奔一班。　　 冬天厚重的外套拖累她的脚步，她跑向一班的途中，上课铃已经响了。　　 陈晗没有停下来，她潜意识里认为，这次的见面很重要。　　 等她到达一班门口调整着呼吸，用目光扫向苏默予时，正对上了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闪过一丝惊讶后，笑意完全占领眼眶。　　 苏默予笑着看向门口，举手跟讲课中的老师示意。　　 “你想的跟我一样吗？”苏默予领着陈晗往无人的楼梯间走，问她。　　 “什么？”陈晗不解。　　 “我原本也想去找你，逃掉这节课。”他把陈晗的书包取来，自己背上。　　 “逃课做什么？”陈晗转了转自己的肩膀，放松身体。　　 “做什么都可以，”苏默予转过身去，看窗外，声音小了些，双耳冻得红红的：　　 “不做什么也可以，一起就好。”　　 陈晗想问他的耳朵要不要带个保暖耳罩，在玻璃窗浅浅的倒影中，她看到自己耳朵的颜色跟苏默予的一样，但她明明不觉得冷，双颊甚至在发热。　　 她突然不太想那么早回家。　　 离下课不足四十分钟的时间，他们真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在便利超市里逛了两圈，在足球场跑道边，顶着偶尔落在他们身上的几道询问的目光慢悠悠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