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淮修找苏酒干什么? 难道他们俩真有私情? 年凛面色忽然变得冰冷渗人,越过多多便往前面走。 多多愣了一下,连忙追上去。 “哎,公主您小心些,这边!” 年凛在一座隐蔽的荒废宫院里看到了淮修。 多多送他到门口就悄悄离开了,离开前还跟年凛嘱咐说他们只有一刻钟的时间叙旧,让他抓紧时间。 年凛从听到淮修私下找“苏酒”时整个人就处于一种紧绷的近乎微妙的状态。 他一边气得想把这对狗男女爆揍一顿然后拖出去砍了,一边又想知道苏酒和这个淮修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俩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为什么苏酒都嫁给他了还在念着别的男人。 苏酒当初在睡梦中喊的名字会不会就是这个狗屁淮世子。 年凛狠狠攥了攥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待会儿绝对不能在苏酒这情夫面前露出破绽。 废旧院落里有一棵不知是先帝哪个冷宫妃子种下的桂花树,金秋时节,满树桂花开,幽幽的冷香飘满整座院落。 一位男子就站在桂花树下,面容清俊温雅,凤眸中目光柔和。 “九妹,你来了。” 年凛:“……” 他微微低了头,朝对方走过去。 淮修见“苏酒”低着头,一步步朝他走过来,神色更加温柔。 “九妹,你在这里……受苦了。” 年凛:她苏酒受个屁苦!朕才是那个受苦的人好吗?! 年凛没答,因为心里憋着火气,脸上不自觉地便微微泛红。 淮修见状,心里对“苏酒”更加怜惜。 风吹桂花落,一朵朵星星点点般的小桂花落在“苏酒”的发间肩上。 淮修神色自然地抬手去拈“苏酒”头上的桂花,“苏酒”却忽然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 淮修愣了愣,眸中快速划过一抹受伤。 “九妹……” 年凛:“淮世子——” 淮修猛地拧起了眉头。 “九妹一定要跟哥哥这么疏离么?以前九妹都叫淮修哥哥的。” 年凛:“……” “苏酒”小脸更红。 气的。 淮修见状拧起的眉头松了开来。 “九妹还在怪淮修哥哥,对不对?” “苏酒”别过脸,不说话。 淮修叹息一声,伸手去揽“苏酒”。 年凛在一瞬间考虑了一下他应不应该反抗这个问题。 然后决定—— 反抗! 就算现在是他占着苏酒的身体,但苏酒切切实实已经是他的妃子,他的女人,既然是他的,那就必须保持干干净净! 年凛后退一大步,抬眸看向动作僵硬的淮修,目光平静而冷淡。 “淮世子,从我被送来和亲的那天起,不管我们曾经发生过什么,都如泡沫浮影,前尘尽散,你现在还来找我做什么?既然当初没有把我留住,那你就应该知道,我们没可能了,你不要再来纠缠我,我也不会再念着你,从此,天涯海角,与君诀别。” 淮修瞳孔一缩,整个身体颤抖地后退了一步,凤眸中流出极致的悲伤与痛苦。 “九妹,对不起,对不起,是哥哥的错,原谅哥哥好不好,九妹……” 年凛眸色幽沉如墨。 满心的醋意几乎要将他淹没。 这对狗男女果然有私情! 年凛气得要爆炸,可满心的苦涩又让他眼眶微红。 苏酒喜欢的人就是这个淮修是吗? 那她调戏了他那么多次又是为什么?! 既然心有所属,就不该再来招惹他不是吗?! 淮修突然朝年凛走过来,一把握住年凛的肩头,神色决然:“九妹!淮修哥哥带你走!带你离开这里!哥哥现在什么都不要了,只要我的九妹开心快乐,好不好?” 年凛猛地甩开淮修的双手,目光冰冷刺骨地盯着对面的淮修。 “晚了!我已经爱上了人皇年凛,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淮修却断然道:“不可能!你不会爱上他的,你以前说过,你喜欢温柔儒雅的男人,人国的皇帝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暴君,你跟他在一起是不会幸福快乐的!” 年凛这个时候想到苏酒以他的名义送给淮修的那些天下都罕有的药材,然后觉得,那些药材真真是喂了狗。 吃了他的东西,还在这里说他坏话,还撬他墙角。 猫国人都这么坏吗? 这么欺负他人国吗? 年凛心里又酸又委屈又生气。 “可我就是喜欢他!他后宫里只有我一个女人,而且他只对我一个人好!他还对我说过,永远也不会丢下我一个人,还说我是他唯一喜欢并且爱上的女人!他甚至还让我进御书房!” 反正是他自己,他乐意怎么夸就怎么夸。 淮修眸中充满失落和悔恨。 “九妹,你还在怪哥哥收了那花溪对不对?可是哥哥跟你说过的,花溪她只是哥哥解决需求的工具,哥哥一点也不喜欢她,九妹别跟哥哥闹别扭了好不好?” 年凛:嘎? 啥啥啥??? 这狗日的淮小白脸儿还跟别的女人……哦不,母猫交配过?! 跟别的母猫交配过还敢来找苏酒? 他要不要点脸啊! 就他配得上苏酒吗! 年凛忽然噔噔噔后退好几步。 淮修见状疑惑上前。 年凛立刻抬手制止:“别过来!” 淮修受伤的目光笼罩在年凛身上,年凛感觉自己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淮修:“九妹果然还在怪哥哥这件事,可是九妹,哥哥真的只爱你一个。” 年凛面无表情:“对,你可以跟任何女人上、床,但你只爱我一个,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挺痴情?” 淮修听出“苏酒”话里的讽刺之意,难过地看着“苏酒”:“九妹,你不要这样……” 年凛心里所有的酸涩怒气通通都不见了。 他能确信,淮修这样的男人,苏酒是绝对不会喜欢的。 那这个淮修对他就没有任何威胁了。 哼!发、情的公猫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还想让苏酒原谅他? 呸! 年凛最鄙视这种人了。 他冷酷无情地说:“淮世子,你真恶心,苏酒永远也不会喜欢你的,你死心吧!以后我不会再见你,后会无期!” 话落年凛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淮修悲痛欲绝的呼唤声。 * 年凛走出废弃宫殿,在门口看到了多多。 多多满眼复杂地看着他,不说一句话。 年凛朝回去的的方向走了一会儿,多多开口了。 “公主,多多错了,多多再也不做这种事了,公主原谅多多好不好?多多保证没有下次!” 年凛:“哼!” 多多:“……” 完了,公主这次真的很生气。 多多委屈得快哭了。 她还以为公主会很喜欢见到淮修世子呢。 唉……公主心,海底针。 年凛回到未央宫,见苏酒还没回来,转头就去了御书房。 到了御书房门前,侍卫通报一声后,不一会儿荣昌就走了出来。 “陛下宣公主殿下进来。” 年凛沉默地走进御书房。 从前,他直接就可以进的,现在,他还需要通报。 灵魂和肉.体受到的待遇果然不同,人们只愿意认识肉.体,不愿意认识灵魂。 苏酒从奏折山里抬起头瞥他一眼。 “见完人了?” 年凛下意识点了点头,随即霍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苏酒一脸无语:“你以为你的皇家暗卫是摆设么?” 年凛:“……” 当了苏酒这么久,他还真忘了还有暗卫这种特殊的群体存在。 荣昌去御书房外守着了,里面暂时只有他们二人。 年凛自己从旁边搬了一把椅子坐到苏酒旁边。 “喂——” 苏酒头也不抬地打断他的话。 “叫名字,干什么又叫喂的。” 年凛别过头清咳几声,再出声时,白嫩细软的小脸漫上绯红。 “你就没什么要跟朕解释的吗?” 苏酒忙着批奏折,“解释什么?他不是跟你解释得挺清楚的?” 年凛别扭一会儿,说:“朕就要听你说不行吗?!” 苏酒从奏折山里抬起头,扔给他一支朱笔。 “行行行,快批。” 苏酒分了一半奏折给年凛。 年凛望了望堆积如山的奏折,默默闭上了嘴。 待两人终于批完了奏折,已经到了宴会即将开始的时候。 回宫换衣服的空挡,苏酒问年凛:“你以前天天都是这样?这么忙?” 年凛瞪着繁琐的宫装,不会穿。 “朕从不办宴会。” 苏酒换好自己的衣服,走过去帮年凛穿。 “先穿这件。” “哦哦。” “再穿这个。” “嗯。” “穿这件。” “太多了吧?朕不想穿了。” “这还叫多?呵,你是没见过多的。” “……” “这么厚,够了够了。” 苏酒手里还捏了一件衣服,年凛却离苏酒远远的,一副拒不配合的表情。 “这才秋天,再穿就要憋死了。” 年凛的声音不知不觉地带上了撒娇和抱怨,又隐隐包含了几分委屈巴巴。 苏酒听得耳朵一酥,将手中的衣服扔到床上。 笑道:“行了,不穿就不穿,看你吓得那样儿,你的帝王风范哪去了?” 年凛悄悄舒了一口气。 做女人真累,穿个衣服还那么多讲究。 “帝王风范又不需要通过穿衣服来体现。” 年凛说着还自以为隐秘地瞄了苏酒一眼。 苏酒做了这么多年女人,现在她用着他的身体肯定很高兴吧? 哼,看在她以前那么辛苦的份上,他就大度地让让她好了。 宴会上风平浪静,没出什么幺蛾子,除了坐在下首的淮修时不时地朝年凛投去忧郁深情的目光,再朝苏酒投去阴沉愤恨的眼神。 苏酒:“……” 她夹了一块水晶糕放到年凛的盘子里。 “爱妃,吃点糕点,别饿着了。” 年凛瞟苏酒一眼,大发慈悲地吃了糕点。 “不错。” 苏酒在桌下捏年凛的大腿,用眼神示意年凛也给她夹东西。 年凛:“……” 水晶糕真难吃,他以后再也不吃水晶糕了! 为了他自己的面子,年凛不得不面无表情地夹了一颗虾仁送到苏酒嘴边——这段时间他投喂苏酒已经投喂出了经验。 苏酒笑意妍妍地吃了虾仁。 下面的百官看着,不禁感叹这副帝后情深的美好画面真是难得一见。 他们忽然意识到,好像从这位猫国公主嫁过来没几天开始,他们帝王的性格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不暴躁地喊打喊杀了,处理政务还更加尽心,性格也越来越随和。 娶妻娶贤,果真不假。 宴会快结束的时候,淮修突然站起来朝苏酒敬酒。 “陛下,臣听闻我们公主嫁到人国一个多月以来,还没有自己的封号?” 苏酒愣了愣,封号这种事她还是第一次意识到。 不过这是件大事,没跟年凛商量过,她也不能直接给淮修答复。 宴会热闹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众人也都反应过来。 既然帝后这么相爱,为什么年凛到现在还没说要给苏酒什么封号? 是要封她为皇后还是妃子,都应该出个结果才是,不然苏酒到底以什么身份出席的这场宴会? 年凛垂眸敛目,不看苏酒,好像是被苏酒伤了心的模样。 苏酒却是感觉到,桌子下面,有根手指在她的手心里慢吞吞写了个字。 “后”。 苏酒讶异地瞥了年凛一眼。 她还以为以年凛对她的讨厌程度,是绝对不会封她为后的呢。 不过—— 苏酒拿起酒杯,朝淮修遥遥一举,面带笑意,眸中却含三分冷冽,道:“淮世子说笑了,朕从来都是以皇后之礼对待爱妃,只不过爱妃刚嫁于朕,婚礼诸事还在准备中,因而才未下封号,淮世子对朕的家事倒是关心得紧,在两国战场上怎不见淮世子贡献一二?” 淮修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极了。 这是在说他咸吃萝卜淡操心?末了还讽刺了他一把胆小怕事吃软饭? 这个人皇! 众人都看出眼下剑拔弩张的紧绷气氛,一个个缩着脑袋不敢说话。 他们的帝王近来虽变得随和了,可到底是做了暴君那么多年,脾气可不好惹呢。 淮修自己吃了个难堪,随便找了几句话将此页翻篇,宴会得以继续进行。 宴会结束后,苏酒和年凛回了未央宫。 苏酒看了年凛好几眼。 “你在笑什么?” 年凛一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我在笑吗?” 苏酒一脸无语。 “你自己在不在笑都不知道?你都笑了一路了。” 年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