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灯灯光明亮而柔和，布置简约而富有民族特色的餐厅内扩散着食物的香味，人们愉快地享用美食，与身旁的亲友交谈着，气氛和乐而热闹。 　　 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汤锅和其他食材，碗碟酱料一应俱全。 　　 阿卓拉和李牧坐在一排，看向对面风尘仆仆的男女，心里是绕了九曲十八弯。 　　 这出去一趟还艳遇了，啧啧，真不错！ 　　 “吃吧，如果你们师门有什么讲究，那就只能吃点素了。”担心巫弇不好意思，壶妤暂且当了回主人家招呼他。 　　 “帅哥别客气，来，多吃点，要不要喝点酒，我让服务员上一点？”察言观色一流的阿卓拉立刻热情起来，顺便介绍了自己和李牧。 　　 李牧也趁机说：“你是老板的朋友也就是我们的朋友，帅哥，随意点，客气是吃不饱的。” 　　 “这位是道长。”她适时提醒。 　　 李牧阿卓拉：“……” 　　 这这这，道长都来旅游了吗？ 　　 “老板，你们怎么遇上的？”他一颗八卦之心已雀跃不已了，看巫弇的模样打扮，很难将他认为是道士。 　　 壶妤只瞥了眼就晓得他心里都在想什么，简单地将两人的事说了下，她对李牧吩咐：“巫弇会跟我们回蓉市，返程的时候记得订票。” 　　 心头大草原上奔腾过一群卧槽，李牧双眼炯炯，脸上露出“你懂我懂大家懂”的神色，说：“幸亏有你在，否则我老板可有得辛苦了。”说完，冲着壶妤挤眉弄眼，笑得贱兮兮的。 　　 巫弇从始至终都表现得非常礼貌又不失距离，看向壶妤，她侧脸柔和细腻，一颦一蹙极有活力。 　　 “她也很厉害。”这不是客套话。 　　 李牧捂着嘴笑了几声，手指一撩额角的碎发，眼神里充满了“你们有猫腻”。 　　 正吃肉喝汤的壶妤瞅到他那样，要不是大庭广众之下真想一巴掌给呼过去。 　　 她冷笑一声朝李牧瞪了眼，不想再理会这个二傻。 　　 “你说的有消息是什么？”相较于李牧的放肆，阿卓拉虽然好奇她和巫弇的事但面上没表现出来。 　　 “壶小姐，您让我查的黑面神，我找了不少信息，综合来看这是上世纪兴起的邪教的神灵崇拜，在二十年代左右兴盛过一段时间。我给您讲过乞木乌格家族的故事，有个黑喇嘛不知道您还记得吗？据说，这个黑面神就是他搞出来。” 　　 从小长在藏地的他听说无数神灵的故事，有慈悲的，也有邪恶的。某些偏远地方崇拜过黑面神，后来被当成邪教打击过，他查起来相对容易些。 　　 “壶小姐，这世界上真有鬼吗？”隔着翻滚的热气，阿卓拉抬眼朝她定定看着。 　　 壶妤错愕地望向他，“我以为生长在藏地的你从小就相信有鬼魂的。” 　　 “哈哈，信奉神灵的人很多，也有一些人从来都不相信。”而他就属于后者。 　　 “有些事，信则有，不信则无。”她笑了笑，忽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看了眼身边的巫弇她转回头来，一下想到汪晓娟，她被丈夫留在了医院，恐怕凶多吉少了。 　　 “兄弟”一只手搭在肩膀上，李牧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我老板专职和看不见的朋友打交道，如果你将来有需要，也可以联系。” 　　 壶妤低头失笑，果然是好员工，还不忘记给她拉生意。 　　 阿卓拉连连摇头，“谢啦，我可不想因为这联系壶小姐。哦，那个桑拉的事有眉目了，等再确认一下就可以去找人了。” 　　 “那真是谢谢了，敬你一杯，感谢你的鼎力相助。”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壶妤高兴得跟他好好碰了一杯。 　　 李牧也开心，这预示着事情办完了他们能回去了。 　　 饭桌上的气氛又热烈了许多，连陌生的巫弇都被拉着举了几次杯子。 　　 吃完后壶妤交代了李牧点事情，把阿卓拉单独喊走了，询问他关于弱郎鼓声的事情。 　　 弱郎是啥，他的回答与巫弇的都差不多，但弱郎鼓声就不是很清楚，只说是祭祀，顺便提到此前寻找法师的事。 　　 “那位杜先生请法师去了医院，后面的事我就不了解了。”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壶妤只是让找法师，他也就没花太多的心思关注后续。 　　 “她在哪个医院知道吗？”这事与她没干系，但她能见死不救吗？ 　　 阿卓拉想了一下，“工布第一人民医院。” 　　 酒店外，被风吹走了一身暖气的巫弇非常不理解地盯着李牧问：“你拉我出来做什么？” 　　 “帅哥，不对，道长，我呢是奉命行事，我家老板交代我给你置办一身行头。”他仰头，对巫弇这有威势性的身高产生了羡慕，心想肯定是小时候营养没给补够导致他才一米七，这身高真是要哭死男人了。 　　 “不用了。”巫弇想都不用想直接拒绝。 　　 李牧赶忙拉住他，连连劝说：“我老板，那女人独断专行惯了，她的命令只能服从的。我看你也确实没带衣服，你要跟我们去蓉市总不能就穿这一身吧。” 　　 衣服都是脏的，不能让人当乞丐吧。 　　 “这些钱她报销，有便宜不占是傻子。”他一面说一面观察巫弇的脸色，看他皱眉了立马就补充说：“帅哥道长你当然不是这种人啦，我老板其实也是想做好东道主，一番好心求你千万别辜负了，不然她会伤心的。女孩儿嘛哭起来忒难哄了，尤其是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你，仿佛你干了啥对不起她的大事儿一样。” 　　 画面都给勾勒出来了，巫弇一想到她掉泪，确实委屈又可怜的，他扭头朝酒店大门看去，免不得有一丝纠结。 　　 他一点不想用别人的钱，只是他现在一毛都没有！ 　　 “快走啦，迟了商场都关门了。”他这段时间在工布可了解这边的营业时间了，内地10点钟商场都还亮着灯，这里八点就关门了。 　　 老板下达了命令他不得好好办事，指不定她一高兴给发红包了。 　　 小九九盘得叮当响，巫弇被半推半拉带到了最近的商场，把他挑选的衣服一套套地试穿。 　　 老板要求从头到脚务必焕然一新，他双手抱胸看着巫弇换装，心里好不感叹。 　　 这年头，富婆不仅包养小白脸，还包养长得俊的道士。 　　 他默默叹了一声，世风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