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哪儿来的野男人
“格桑梅朵的魂魄里已经没有邪神的力量了。”指端扣住紫黑色的槐木牌,阳光照耀下显得他的手长而白。他也松了一口气,神情很是愉悦。“她现在只是比普通厉鬼更凶煞些。” 这场法事未能亲眼目睹她很是遗憾,挺想了解他们是如何作法弄掉邪神力量的。眼瞧巫弇似乎知道,她就拉着他非要讲讲。 巫弇倒不曾想她好奇心这般重,秉承着给学生答疑解惑的心态她说了下:“邪神的力量藏在格桑梅朵的魂魄中,无论她身处哪里邪神都会有感知去获取她的力量,这场法事直接把这股力量给抽走了,斩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 “换做是你,你能做到吗?”原理倒是挺简单的,恐怕做起来非常人所能想象了。 “等个十几二十年可能会做到。”他保守估计了下觉得这并不是不可以。 壶妤眼神大亮,看得出这人并没有自夸,心里头是羡慕又嫉妒:“说不定哪天你就成为玄门里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了。” “玄学是无止境的,吾辈应当奋勇向前,将来如何那已经是将来的事了。”他看得很通透,“眼下须得稳扎稳打,切不可好高骛远。” 她抬手拍了响亮的几巴掌,表达对他精神和求道状态的赞扬,觉得这要搁学校不得让老师们打100分啊。 “你昨天的事和法事有关。”目光从槐木牌移开,巫弇并未对她隐瞒上师说的话。“她的魂魄在作法时会异常煎熬痛苦,而你身为她的契主,免不得会受到牵连,好在与你身体并无大碍,多休息几天就好了。” 瞳孔微缩,壶妤佯装不解,说:“虽然不太明白,但只要不伤害身体就没什么。” 她唇角带着笑,眼眸转动眼带无辜的模样,不了解她性格的还真以为是个单纯的人。 巫弇感觉自己被她将了一军,但是人都会有秘密,她不想说自己也不该逼迫她。 他弯唇笑得弧度极浅,打算把这个话题掠过了。 “走吧,下山了。”槐木牌依旧没给她,壶妤只是撇撇嘴,无所谓地走前面去。 腿上还有些不舒服走得并不快,巫弇也照顾她的速度在她身边慢悠悠地走,阳光洒在大道上,温暖将此前的阴霾驱散了,她心情不错地观赏起风景,想着回到工布看一下情况弄完了早点回蓉市去。 忽然间地就想念那里的山水和高楼大厦,看来她还是一俗人,过不了风清水秀的隐士生活。 两人慢吞吞走到马路时刚遇上一群上山的人,一看都是认识的,正是明叔那几位。 他们也看到了壶妤,见到精神饱满笑容满脸的她,惊喜之后的眼神都变得怪异起来。 壶妤本想跟他们打个招呼,但看到众人避讳的神情,再瞧他们皮肤蜡黄眼窝深陷个个都瘦了一圈,以及每个人身上都无法忽略的煞气,她一时百感交集。 “巫弇,你要不跟他们上去一趟,我在这里等你。”他和班师活佛他们似乎有交情,上去也好帮忙说一下情况。 那群人身上浓郁的煞气和死气即使闭着眼也让他无法忽略,而壶妤主动开口,他正好也有这个意思,就上前跟明叔主动搭话:“我带你们去求见活佛。” “哦,哦,好的。”连日来遭受到祭祀噩梦的侵扰,明叔恍如老了20岁般,头脑也迟钝起来。在反应过来巫弇要主动帮他们后连忙道谢,转头看向表情淡然的壶妤,冲她点点头。 其他人朝她看去一致没开口,壶妤看着他们的眼神,有羡慕、不甘、多种情绪交织的复杂和仇视的,表情最不掩饰的当属杜立国了。 壶妤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他了,竟然得了这样的待遇。 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萍水相逢而已。 她找了个地方坐着,拿出手机顺手拍了几张照片,算是到此一游了。 10点多的时候阿卓拉帮忙找的车来了,但巫弇还在寺庙没下来,她想打电话问一下才发现自己都没他的电话号码,只得先上车让司机把车停在路边等着,这一等就到了中午时分。 太阳明晃晃地照着,她在车里有些昏昏欲睡,司机都下车抽了两根烟玩了好几把游戏了,上山的人还没有要下来的动静。 “老板,你到哪儿了?要不要等你吃中午饭?”李牧电话打过来时她肚子正咕咕直叫,该来的人还没动静,这小脾气要赶上头顶的太阳要炸了。 “还没出发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她摇下车窗一只手扒在上面,脑袋贴着手朝山上的寺庙瞧去,脖子伸得长长的,几乎要把“望眼欲穿”的真谛表演出来了。 李牧只当她有事耽搁了,安慰说晚上给她接风,还说阿卓拉那边好像有进展了,她回来听了之后保准高兴。 壶妤觉着,她现在就非常开心了,有新消息了嘛。 说话间眼睛里忽然瞅到绿树山道上有到赭红的僧袍影子,她顺手将电话一挂,把头伸回来打开车门下去望上一瞧,巫弇和明叔他们随行的几个人一起下来了。 她站在一块比较高的石头上朝他们挥挥手,等几分钟后一群人下来她径直朝着巫弇走去:“他们没事吧?” 这个“他们”指的是谁就非常明显了,巫弇原本还犹豫要不要提的,既然她问了正好一并说了:“他们需要在寺中多住些时间,上师会帮他们驱逐邪灵,人不会有事的。” “那走吧。”听完后她毫不留恋地转身上车,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去。 巫弇看她这样嘴上也就不再多话,自动坐在了后排的位置上。 工布巴林酒店,李牧定了靠窗的位置,对面坐着精神不济的阿卓拉,才几分钟的功夫他人已经打了好几个呵欠了,活像是熬了几个通宵大夜班。 “我说兄弟,你这可得注意身体。”别把自己熬死了,后面这句话不礼貌,他没说出口。 阿卓拉咧嘴一笑,两排烟熏牙露出来,“把壶小姐吩咐的事办好后就能好好休息了。” 李牧嘿嘿两声,心头暗说真敬业,转开隔着二楼的玻璃向外看去。 一辆越野车在酒店门外停下,他心心念念的大老板这会儿正从车上下来,后排钻出个高大的男人,他随手关上车门主动去后备箱拿行李。 夜色刚来,昏黄的路灯洒落,他左肩背上登山包,右手非常自然地握住壶妤的手臂,他们站了几秒像是在说什么,看得出挺熟悉的,壶妤还抬头朝他笑了一下。 “卧槽,这是哪儿来的野男人?!”李牧惊了,拿饮料的手一松,尚未开盖的可乐掉地上发出咚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