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我好好的在屋里，我回头看床边，母亲的酒壶依然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我松了一口气。　　 想着拿手绢抹抹头上的汗，却赫然发现我的指尖有灰。　　 “石头……”　　 我在梦里，最后是拿了石头丢那只手，而这屋里干干净净，我不可能躺着手指就摸到什么进而蹭脏吧？　　 只有那块石头了！梦是真的？　　 我慌忙下床，小院里很安静，旁边我母亲那间房的房门没有锁，我推开后发现金泽趴在床上数数，而段明时只是坐在床边。　　 “怎么了？”　　 “我……”　　 其实现在也不过晚上九点半，算算时间，我跑到河边再跑回来，算上抢酒壶耽误的时间，一个半小时也差不多。　　 我将事情全都和大家说了，前店昏黄的光和冒雪花的电视让我觉得烦躁，老黄直接关了电视，给我倒了一杯水。　　 段明时眉头微皱，“沈烟，你遇到什么了？”　　 他说我这一天除了出去找欢喜，干别的事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所以只有我出去遇到了什么，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更是觉得委屈，我出去也没干什么呀。　　 唯一一件事，还是捡钱。　　 蓦地，我想起刚才梦里去河边，也是一路捡钱过去的！　　 莫不是钱有问题？　　 我又说了捡钱的事，后一拍大腿，“我捡的是我自己的钱，又不是别人的，难道我钱掉了，不能捡吗？”　　 欢喜一脸疑惑，“干娘，你捡的是自己的钱？可是你的钱，在我这里呀。”　　 “你说什么！？”　　 欢喜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几张票票，她说她回到村口的时候，看到一个小童子撞了我，偷拿了我口袋里的钱，那小童子应该是因为重阳节从天上下来的散仙，太阳落下，他要回去，但忍不住捣蛋使坏，被欢喜发现并拦截。　　 她没在意，肚子又饿，着急回家吃饭，才没有想起这个事。　　 我奇了怪，“这么巧吗？我捡的钱和我丢的钱一个模样，连折痕都没什么区别。”　　 我说着从口袋掏出那个钱，只是刚要一张张数展开给大家看，手中的东西却突然成了白纸，上面还有一行血字。　　 【娘子，为夫来接你了。】　　 落款是……河神雨落。　　 我惊地看段明时，“河、河神？！”　　 他一把抢过，面上没什么太大波动，但那张白纸已经在他手中化作无数的纸屑，缓缓落地消失不见。　　 “我在河边看到的那只手，是河神的？”　　 老黄捋了捋自己的花白的胡子，疑惑地表示那条河连名字都没有，哪来的河神，他几十年前修炼成人形的时候，看那条河是屁也没有。　　 我白了他一眼，“你还说你没见过山神呢，段明时不还是出现了。”　　 他说的话根本就不靠谱。　　 金泽却挤过来，坐到我身边，紧紧地挨着我，还抱着我一只手臂，“姐姐，蠢狗、蠢狗没说错，那条河是、死河！”　　 金泽说黄鼠狼要害我的那天，他进到那条河中救我，感受不到一星半点的生灵气息，那条河里没有鱼虾，河水也没有流动，之所以还保留可能是因为我们这降雨不少，所以才一直存在。　　 老黄一听貔貅给他长志气，赶紧道：“死河是不可能有河神的，什么都孕育不出来，又哪里来的河神呢？”　　 “死河神。”　　 段明时冷不丁说了一声，我们齐齐看向他。　　 他说没有什么天生是死的，河水亦是如此。　　 曾经活动的河水可能因为其内在的河神死了，所以才变为死河。　　 如果河神陨落时灵气没散干净，是会存在一些灵气化作执念与死河共存。　　 不过具体的他也不清楚，他让我在屋里好好呆着，无论多困都先不要入睡，他去河边看一下。　　 我想跟着，他制止了我，说他自己来去的速度快。　　 我这心七上八下的，小玉的事没头绪，一八六号的事也没有源头，现在我自己倒被死河神找上了。　　 刚一愣神，脸颊便是一疼，金泽用他白皙的手指掐着我的脸。　　 “姐姐……不能睡。”　　 我拍掉他的手，“没睡，想事情呢。”　　 金泽又断断续续地解释，说段明时如果说的不是谎话，那我断然不能睡去，死河神的执念会继续来引导我。再来一次，我可能就逃脱不掉了，被那执念拖入河水中。　　 我有点好奇，“金泽，我若是被拖进去，会发生什么？”　　 嫩俏的少年搔搔头，把一头柔顺的黑发搔的凌乱，“我想想，嗯……我睡的太久了，很多事我都忘了。”　　 不过他拍着胸脯，表示永远不会忘记我。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身后传来声音。　　 “若你被拖进去，你会死。”　　 我赶紧回头，段明时回来了。　　 他说他动用了能力，去河边看那些石头的记忆，发现是黄鼠狼要害死我的那天，金泽的灵气和我的灵气让死河中沉睡的执念苏醒了，因为我和金泽都进入到那河水中。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段明时很精神地出去，竟有些疲惫的回来。　　 神明也会疲倦吗？　　 我站起身，想给他倒杯水，他摆摆手，道：“沈烟，今晚你睡不了了。”　　 他说这件事必须得解决，死河神要找的妻子不是我，可是我却截了死河神找妻子的东西，所以死河神现在就一直认为是我，必须得接我走。　　 执念那种东西大多时候只能自己被满足了愿望而消散，所以平时能轻而易举对付精怪，但对付执念却不行。　　 我的灵魂被死河神拉入水中，也不知道要多久死河神才能发现自己找错人，甚至可能已经不记得曾经的娘子是什么样了，所以我断不能再被他引导过去。　　 而且因为我捡了他的东西，所以入睡前说多少遍不要去到河边，都没用！　　 段明时还说做梦本身就是灵魂出窍的状态，无非在于一小下和长久的出窍。　　 灵魂和肉身分离太久，肉身也会死亡，而灵魂没有了肉身加持，也会消散。我的魂儿要是被死河神拖走很久，我那躺在床上的肉身就是一具死尸。　　 我吞了口唾沫，冷汗从额头滑下。　　 但我也不可能永远不睡觉了啊。　　 “那我……左右都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