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客厅内。 谈晚坐在沙发上,伸出脚让江医生上药,颇为愧疚:“对不起啊江医生,我不知道你眼镜片反光这么严重,刚才吓到你了吧......” 江医生连连摆手,朝沙发另一边坐着陪护的厉觉看了一眼:“没事没事,本意想不打扰你们休息才放轻声音,没想到吓到你了。” 今晚实在是丢人,不仅把江医生认成了鬼,自己还这么冒失地扑到厉觉怀里。 一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谈晚恨不得在沙发上钻个洞让自己躲进去。 她小心地朝厉觉那儿瞄了一眼,只见男人换上了一套藏青色的睡衣裤,神情平静地靠在沙发上整理课件,就好像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她这才暗暗在心中叹了口气,又与江医生攀谈起来:“江医生家住得近吗,这么晚喊你过来真是不好意思了。” “不用放心上,还好厉觉急吼吼地叫我过来,否则按照你脚踝扭伤的程度,明天保证肿的和拳头一样大。”江医生上完药,用纱布缠绕起来,又从包里拿出两瓶药水,“这几天要注意休息,连续涂三天,每天一次就行。” “谢谢你,江医生。”谈晚撑着沙发起身,见人准备走,便说,“我送送你。” 江达赶忙摆手婉拒说不用。 他虽然不知道这小丫头是厉觉什么人,但就凭厉觉大晚上着急忙慌地发短信喊自己来看个小擦伤,江达不用掂就知道这丫头在厉觉心中的分量不轻。 要是让老厉的人拖着病腿送自己,江达都怕自己走不出庄园大门。 后来拗不过谈晚一味坚持,他又看了一眼厉觉的方向。 见他至始至终在低头摆弄课件没说话,便答应了谈晚的请求:“那好吧。” 说是谈晚送人出去,可走着走着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方向了,还是靠江医生领路才看见庄园大门。 江达为人很谦和,行为举止给人谦谦君子的感觉。 短暂的相处过后,谈晚也对此人有了表面的了解,他与厉觉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一个像三月里的春风,一个脸臭的像寒冬腊月,谈晚想不通这两人究竟有什么共同语言,竟然能做朋友。 快到庄园大门了,江达让谈晚留下不必再送了。 他一个转身,刚抬头,余光看见三楼的窗户边,厉觉正站在窗边看着两人。 这家伙刚才不是还在客厅整理课件吗...... 仿佛看透一切,江达忍不住嘴角上扬笑出了声。 谈晚背对着宅子,面对江达突如其来的笑声有些错愕,不明真相地问道:“江医生怎么了,有什么可笑的事情吗?” “老厉对你不错,我还没见过他对谁这么上心。”江达认识厉觉快十年了,对他了如指掌,“他就是嘴硬,我看得出来。” 江达说得很隐晦,他看得出厉觉的想法,更知道厉觉不喜欢别人多嘴。 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外人不能过度掺和。 “江医生,我不是傻子。”谈晚打断了他的话,面露凝色“谁对我好与不好我都明白,他会让你来治疗我,是因为他需要画布上干净,由他自己上色。” 这一招她五年前就见识过了。 在她被谭家人欺负的时候厉觉为自己挺身而出,等她心中怀有感激抱有希望时,再给自己沉痛一击,击垮她心中所有的防线。 她明白的,这个男人了解自己,并且也很擅于摧毁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