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路远鸣沉声呵斥，看向何欣的目光带着隐隐的厌恶，“最讨厌你们这种受了点委屈就要报复全世界的人了，自以为站在正义的角度去践踏别人的生命，你以为你又比你厌恶的人好了多少？而且你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你想过么？你会为那些你厌恶的人付出自由甚至生命！明明你已经走出了阴影，明明你可以重获新生，却偏偏沉溺于过去，其实真正害你最深的，不是那些欺负你作践的人，而是不肯放过自己的你！”　　 “肖雨晴、廖大志以及周涵，他们或许是错了，但是罪不至死，你凭一己喜好去断人生死，实在可笑！”　　 何欣被路远鸣吼的一时间有些愣怔，随后脸色有些苍白，却又始终倔强的梗着脖子，“不，你说的不对！你不是我，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就算付出生命又如何？看到他们痛苦，我死了我也开心！”　　 路远鸣皱着眉头看她，眼中闪过一缕失望，他说，“我看你真是没救了。”　　 看路远鸣这样的目光，何欣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太好的记忆，她眼中闪过一丝痛色，随后却又略显疯狂的笑了起来，“我没救了又怎么样？可是上天却还是眷顾我的！我的那些计划没能执行，我的手里一条人命未沾，顶多就是几年牢狱之灾罢了，换来肖雨晴那被毁掉的人生，值了！”　　 程锦看路远鸣一副厌恶至极、不想和她说话的样子，只有无奈的接过话头，轻咳一声道，“也就是说，你现在不承认你杀了廖大志，并且指控任志成了？”　　 何欣静了静，然后淡淡道，“我可没指控他，我只是合理的怀疑，至于到底是不是，这是你们警方的事。”　　 程锦点了点头，“行吧，那今天的审讯就先到这儿好了，至于你说的话，我们会再去核查，而你……我们暂时还不能放了，就委屈你再留一段时间吧。”　　 何欣倒是没抗议，只淡淡点了下头，“可以，反正我没杀人，只要你们不会屈打成招，那我相信我很快就会被放了的。”　　 程锦和路远鸣出了审讯室，她就偏头看了路远鸣一眼，“何欣几次强调她没杀人，语气都很淡然，她是不是没有撒谎？”　　 路远鸣的脸色还有点儿臭，听到程锦的话就更臭了，不情不愿的冷哼了一声，“是啊，她的种种表现，都说明她没有撒谎……尤其是在她情绪激动那会儿，那是最容易露出破绽的时候，但她还是很坦然……所以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但凶手应该真的不是她。”　　 程锦“啧”了一声道，“不过这何欣的确是挺变态的。”顿了顿，她又看了路远鸣一眼，“但我觉得她有一句话说的对，你又不是她，也没遭受过她经历的那些事，说什么受到的只是一点伤害那样的话，的确是有点儿过了。”　　 路远鸣怔了怔，随后看向程锦的目光带了几分诧异，“你这是……在帮她说话？”　　 程锦摇头，“我可没帮谁说话，只是我自己的一点想法罢了，劝人大度，劝人善良这种，其实有时候挺讨厌的。”　　 “那你就是觉得何欣做的是对的了？”　　 “当然不，我只是觉得，你该说的是，让她换一种方式报复，比如之前对另一个女生做的那样，不伤人性命，不触及法律，我觉得挺不错的啊。”　　 路远鸣就用一种疑惑的表情看向程锦，“我怎么觉得你……”　　 程锦心里顿时咯噔一声，突然有点儿无措……她是不是一不小心就说错了什么话？　　 正有点儿慌乱间，秦薄扬的声音陡然传来，“站在这儿干嘛？去会议室了。”　　 “哦。”路远鸣便没再说什么，转身跟上了秦薄扬。　　 留在最后的程锦则是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刚刚真是吓死了。　　 她忍不住反思，自己最近还真是跟路远鸣混的太熟了，竟然已经开始忘了在他面前要多注意一点了，刚刚一不小心就失了分寸，跟路远鸣讨论人生观什么的，未免也太危险了！　　 幸好秦薄扬来的快，否则万一路远鸣再问她几句什么，在她慌乱间，怕是难免要被路远鸣看出什么来，到时候恐怕就……　　 正发呆着，那边秦薄扬就又回头叫了她一声，“程锦，想什么呢？跟上。”　　 “哦哦！”程锦就连忙收了思绪跟了过去。　　 会议室里，孙义山、孟凯两个人都已经等在那里了，随着程锦和路远鸣落座，秦薄扬便开口了，“刚刚的审讯大家也都看到了，你们有什么想法可以都说一说。”顿了顿，他看向路远鸣，“你审的，你先来吧。”　　 路远鸣点了下头，便开口道，“经过我的观察，刚刚何欣的话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真的，我现在对她的怀疑已经大大减少，不过对任志远，我接触的不多，对他我倒是没什么发言权。”　　 接着，路远鸣看向程锦，程锦便又继续说道，“我也这么认为，事实上原本我就更怀疑任志远，如今只能说是更印证了我之前的猜测罢了。”　　 顿了顿，程锦斟酌片刻，再次开口道，“另外，我还有一个猜测，当然，也只是猜测而已，没有任何依据。”　　 秦薄扬颔首，“说。”　　 “就是刚刚何欣提到了周涵，她说周涵也对廖大志起了杀心，只是迟迟没有动作而已，如果她这句话是真的，那周涵是真的不忍心？还是在等待时机？我听说，周涵最近已经没有在跟廖大志闹肖雨晴的事了，看起来好像是放弃了，但她知道肖雨晴怀孕的事，怎么可能放任？所以综合来看，她会不会是在等待什么时机？”　　 孟凯闻言眼中顿时满是疑惑，“什么意思？你怀疑周涵？可是当时周涵根本没去月泉呀！我们也查过了周涵的行踪，她当时确实是在家了，这个是可以确定的。”　　 程锦摇头，“我倒也不是在怀疑周涵杀了廖大志，而是觉得……她和任志成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周涵和任志成？”几个人闻言，顿时纷纷面露异色。　　 程锦笑了笑，继续道，“当时我们不是就说了么？任志成可能还有别的什么原因非杀廖大志不可，而周涵，会不会就是这个原因？”　　 孟凯顿时脑子更乱了，“什么意思？周涵和任志成会有什么联系？周涵雇佣任志成杀人？还是他们两个也有什么奸情？可是任志成不是讨厌女人么？他会和周涵有关系？”　　 程锦摇头，“我说了我只是提出了一个猜测罢了，没有任何依据的，想知道究竟两个人有没有关系，那就还是要你们调查才行了。”　　 说完，她看了秦薄扬一眼，“你怎么看？觉得有没有这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