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雨内心偷笑：小姑娘，还想跟我斗法？　　 “你是上瘾了是吧？真打算耗一整晚不停换目标？还是赶紧结束这些小把戏，聊聊关于‘骗子’的正经事？”赵小雨提醒道，“按照山河大学的学生行为规范，收钱作假宣传可是犯忌讳的。这事一旦曝光，你也一样躲不过。”　　 尽管赵小雨口中所谓的规定纯属虚构，但她言辞确凿，令王雨彤一时也心里没底。　　 王雨彤只好妥协，放下了手中的牌堆。　　 “现在的年轻人啊，花钱如流水，对钱的来历和赚钱之道不太讲究。等你们毕业踏入社会，要是还对雇主这般傲娇，保证吃不了兜着走。”　　 赵小雨调整了一下呼吸，语气缓和了不少，“那么现在，咱俩是要深入探讨，还是接着玩猜谜游戏？”　　 王雨彤无奈说道：“那我就洗耳恭听吧。”　　 “这才对嘛。”赵小雨轻咳了一声，掩饰着笑意，“听说过惠普518喷墨打印机吗？”　　 “喷墨打印机？”　　 “对，简单来说就是一款惠普2018年产的老式的喷墨打印机。”赵小雨简化了解释，“能记住吗？”　　 “大概能记住。”　　 “很好。这台打印机现在早已经停产了，我希望你即刻在校内广泛传播消息，寻找拥有这款打印机的人，找个借口就说你想入手一台。听明白了吗？”　　 “惠普518喷墨打印机，这个名字对了吗？”王雨彤确认道。　　 “对头，”赵小雨边说边点头，“我要你迅速行动，不管是发帖求助，还是找朋友们打听，甚至是在分类广告里搜寻。一旦发现那个人，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　　 “你提到的‘那个人’……看来你已经有了目标？”王雨彤模仿着赵小雨的腔调，试图套出更多信息。　　 赵小雨迈步走向门口，摆摆手：“别跟我绕圈子，抓紧完成任务才是正事。”　　 ……　　 赵小雨回到了小雨灵媒事务所二楼的公寓。　　 入睡前，她打算重温一项久违的意识。　　 她又找出了那盒落满灰尘的录像带，轻轻擦拭后放入设备开始播放。　　 画面虽有些许模糊，却在高清屏幕中形成了有趣的对比效果。　　 电视上的内拉·琼斯照例展示着她的“通灵”神迹，此前她已有多次在公众面前表演的经验。　　 此时，知名的怀疑论者詹姆斯·兰迪在节目中邀请琼斯登台，现场依然摆放了那几样看似平常却可能与一桩谋杀案有所关联的物件。　　 詹姆斯·兰迪，既是挑战者，又是质疑者，但其实他也是节目的操盘手和掌握最终话语权的人。　　 琼斯要想证实自己的能力，就必须凭借纯粹的心灵感应来识别出真正的凶器。　　 赵小雨再次仔细观察琼斯在得知自己错判时的反应，其实琼斯只是采用了含糊其辞的方式来掩饰失误，这正是赵小雨多年间努力学习和掌握的一种策略。　　 她认为内拉当初就不该参与那样的测试，因为从一开始，就似乎有人在背后掌控着全局。　　 赵小雨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厨房的冰箱上，她又想起了里面冷藏的断指。　　 “这种感觉我太明白了。”她在心中感慨。　　 于是，她倒带重播那一段录像，似乎真的感觉到詹姆斯·兰迪在整个过程中始终保持着坚定自信的状态，仿佛对于这场较量的结果他早就心中有数。　　 “我不能也老是这样被人看穿。”这个念头在她心里萌生。　　 然而，这个问题还需留待明日深入思考吧。　　 困意袭来，赵小雨躺在沙发上，慢慢进入梦乡。　　 ……　　 清晨醒来，赵小雨没功夫去想断指的事了，她满脑子装的都是牙的事了。　　 确切来说，是她之前从书上学来的通过牙齿获取信息的方法。　　 小雨灵媒事务所，赵小雨一大早就接待了一位新客户，她趁着打招呼之际，特意留意了对方口中那排白瓷般光洁的牙齿。　　 张峰正在主持拍摄。　　 “大家都笑得开心点儿。”他要求到。　　 前两次试拍时候大家笑得自然真实，而第三次笑的时候，张峰正因为打光而烦躁，他被四周墙上的装饰和窗户光线折腾得有些束手无策，见他这样大家笑得也有些勉为其难。　　 趁着与客户拥抱的当口，赵小雨低声问张峰：“现在光线OK吗？”　　 “保持住这个姿势！”张峰说，“这样后期可以方便剪辑。”　　 就这样二人拥抱着僵持了十几秒。　　 发呆的片刻，赵小雨想起自己早上少抽了一根烟，她突然怀念起过去，那无数个可以在沙发上悠闲度过的早晨，但现在她必须要跟着定好的闹钟早起，而那一大堆要命的文件还被扣在顾恩那里。　　 赵小雨亲切招呼对方，“欢迎美女，见到你很高兴。”　　 两人一同走到桌前落座。　　 这位年轻女子很爱笑，这正好让赵小雨有很多机会观察她的牙齿。　　 这些细微之处对赵小雨接下来的解读至关重要，也将协助她和张峰共同确定拍摄的最佳视角。　　 以前赵小雨可能会关注客户的一举一动，从坐姿、穿着的品牌、谈吐、举止习惯到心跳节奏和个性特点都会细细揣摩。但现在，在张峰急于求她补救百货大楼拍摄事故的重压之下，加上糟糕的睡眠质量，赵小雨只能简化策略，重点看牙。　　 “真不敢相信我竟然也要上节目了，我当时预约的时候完全没想到。”女子满心欢喜地感慨道。　　 赵小雨心中暗想：得顺着她的情绪走，表现出好的一面，千万不能再在关键时刻出岔子。　　 “这一切并非巧合哦，美女。”赵小雨说，“你与这次曝光的机会是同频共振的。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一个名人呢？”　　 女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我一直觉得自己挺特别的，好像我的人生背负着某种崇高的使命。虽然这么说有点自恋，但我说的也是实话。要是真有一天成名了，也可以作为一种造福人类的方式，这也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　　 “你迈进这扇门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个很容易梦想成真的人。”赵小雨一边说着，一边揉搓着手掌，确保双手的动作能被张峰的摄像机清晰捕捉，“你可不是普通的客户，你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说完赵小雨就后悔了，都怪自己昨晚不该在沙发上过夜。　　 “我……的名字？”女子一脸懵圈，笑容瞬间收了回去。　　 镜头外的张峰也是一脸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