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彤说他们在看电影，但赵小雨却没听到任何电影播放的声音，这让她产生了几分疑虑。　　 不过无论如何，她都庆幸自己提前对王雨彤的行为模式做了详细研究，这样有助于更快识别对方是否在说谎。　　 设想赵小雨的节目开播后，敏锐的观众或许会发现一个细节：在百货大楼进行“解读”时，王雨彤步伐犹豫，甚至差点跌倒，这其实是她不自然表现的一个“信号”。　　 王雨彤本人可能并未察觉，但赵小雨却敏锐地捕捉到了。　　 此外，两人交谈时王雨彤频繁指向赵小雨的动作也被赵小雨记录在案，要知道，平时喜欢用手势指指点点的人往往在撒谎时尤为明显。　　 王雨彤爱笑，而善于说谎者往往利用笑容掩饰内心真实情感，无论是解读结束后在百货大楼爽朗的大笑，还是谈话间隙微妙的微笑，都可能是她掩饰的一种手段。　　 然而，笑得欢、手势多并不能作为判断一个人是否撒谎的唯一标准，否则每个生日聚会上对着卡通蛋糕欢笑的小孩都会被视为满嘴胡言乱语。　　 关键在于找准观察的焦点，判断言行是否偏离正常状态。　　 这也是为何测谎过程会先从简单的日常问题入手，比如询问生日、衣服颜色等，然后再逐步触及核心问题。　　 在等待王雨彤的时间里，赵小雨反复思考：　　 如果节目真的播出，那些挑剔的观众是否会运用相同的方法来考验她？剪辑师又能否巧妙地规避掉她偶然流露的破绽？她该如何将这些“信号”告知张峰，同时又不影响自己苦心塑造的专业形象？　　 “哼，我才不怕呢！”赵小雨暗自思忖，“谁会闲得没事去看一档介绍‘真’灵媒的节目？顶多也就是好奇心重的傻瓜和鸡蛋里挑骨头的杠精。这些人虽然不少，但对付起来也不难，只需引导那些坚信解读真实有效的观众发声就行了。他们总会拍着胸脯说：‘我反正亲眼所见，这都是真的！’有了这句话，足以抵挡大部分质疑。至于杠精，张峰才不在乎，只要有收视率，一切都不是问题。”　　 王雨彤终于返回门前，招呼道：“行了，你可以进来了。”　　 赵小雨走进她们公寓窄小的客厅，屋内充斥着一股爆米花的气息。　　 然而，真正吸引赵小雨注意的，并非这扑鼻的味道，而是另一个细节。　　 这让她对王雨彤口中所说的“室友”产生了怀疑。　　 第11章 牌局揭秘　　 赵小雨一边清扫沙发上的猫毛，一边悠哉坐下。　　 “你室友没在家看电影吧？”　　 赵小雨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了那一叠王雨彤六个月前收到的车费回礼——塔罗牌上。　　 “你怎么知道的？”王雨彤从冰箱抽出一瓶饮料，边递过来边调侃，“你意思不会是说我没有室友吧？”　　 “当然你有室友，只是我感觉到你刚才在撒谎，说她在看电影而已。”　　 赵小雨随意扫视了下走廊，尽头敞开的两扇卧室门显得空荡荡的，证实了她的猜测。　　 “被你戳穿了。”王雨彤尴尬地笑着，用饮料挡了挡脸，她的脸颊微微泛红。　　 “我室友去找她男朋友了。”　　 “干嘛非得对我撒谎？”赵小雨追问。　　 “唉，我这也没办法。”王雨彤坦白，“刚才去关猫了，公寓不准养猫。但我是治愈系猫咪，对我来说很重要。”　　 赵小雨看着手里的一团猫毛，撇嘴一笑：“你的心理得多需要治疗，非得养只猫？”　　 治愈猫？现今流行这个？赵小雨心想，如果这种纠结情绪正是年轻一代的主要标签，那她在电视节目上估计能捞不少金。　　 “大多数人对此都是这种反应。”王雨彤带着一丝苦涩，“所以我一般不跟人提。不过话说回来，你每次遇见羞于求助的人，都会这么犀利吗？你总是一副通灵的做派，好似圣人转世，其实我早就看出你的真实面目——你并非圣人，圣人绝不骗人。”　　 “现在的大学生是不是都这么直接大胆？”赵小雨淡然一笑，回应道，“你说得对，我不是圣人，但我也不是骗子。”　　 “可你现在花钱雇我为节目编故事，这难道不算骗人吗？”王雨彤反击。　　 “小姑娘，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就好比你开车会自觉系安全带吧？”　　 “那必须的。”　　 “那你出过车祸吗？”赵小雨反问一句。　　 “没有出过。”王雨彤老实回答。　　 “瞧见没，即使你从未出过车祸，还是坚持系安全带，就像我花钱让你做的事一样。系安全带上路这不仅不能抹杀你是个好司机的事实，反而加强了这一点。哪怕我找了上百个上千个像你一样的人‘说谎’，也不会改变我是不是真正的灵媒。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可是实打实的灵媒。”　　 王雨彤依然满脸狐疑，拨弄着头发，语气严肃地说道：“那你现在就证明给我看。”　　 赵小雨轻轻松松地搓搓手，闭目凝神。　　 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她自打刚才一坐在沙发上，便已想好如何应对了。　　 “还记得我送你的那副塔罗牌吗？”赵小雨睁开眼睛，话锋一转。　　 “记得呢，那是上次搭你的时候送我的。”王雨彤接茬。　　 “或许你不了解，人一旦跟塔罗牌建立起联系，这纽带就不会轻易断掉。我将这副牌赠予你之前，已经熟络得很。”赵小雨在脑海里勾画出一张牌的轮廓。　　 “现在我要引导一张牌出现，也可以理解为牌感应到了我。”　　 王雨彤从厨房走到灯光略显昏暗的客厅中央，聚焦在咖啡桌上的塔罗牌上，正要动手去拿，却被赵小雨制止。　　 “别急，先听我说塔罗牌怎么个玩法。”赵小雨胸有成竹地指导，“愚者牌。”　　 王雨彤停下手，略感困惑：“你是说我是愚者？”　　 “不是指你，是指牌，愚者牌，它此刻正位于牌堆顶端，呼应着我。”赵小雨指着牌堆示意，“来，揭开看看。”　　 王雨彤小心翻开最上面的牌，贴近胸口，不让赵小雨看到正面。“你确定是愚者牌？我看未必哦。”她挑眉问道。　　 “十分确定。”赵小雨果断回答。　　 王雨彤亮出牌面，果然是张描绘中世纪宫廷小丑形象的愚者牌。　　 赵小雨心中窃喜，她一眼就辨识出了那独特的牌背标识。　　 “现在信了吧？咱是不是该切入正题，谈谈我这次来找你的真正意图？”赵小雨提议。　　 “还不行，我觉得得加大些难度。”王雨彤不甘示弱，决定洗牌重来，并紧紧握住牌堆，“你让它再出现在第一张。”